后,突然響起一陣喑啞的笑聲。
程立緩緩轉,看到江際恒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他徑自經過程立,直愣愣地著葉雪,蹲下來輕輕的臉,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真是到死也要跟著你啊……”他笑著笑著,緩緩抬起頭看向程立,目冷,“可我,偏偏不讓你們相聚。”
“剛才葉教授跟我們分了威尼斯畫派的一些作品,他也提到自己最喜歡的畫家是提香,沈尋你呢?”曉樂看向坐在一旁的人,見有些心不在焉,就手拉了拉的襟。
“哦,提香,我很喜歡他畫的《西西弗斯》。”沈尋回答。
“是嗎?第一次聽到孩子說喜歡這幅畫,”葉教授好奇地接腔,“西西弗斯畢竟是個悲劇且有點絕的角呢。”
“其實我是因為看了加繆的《西西弗斯的神話》,才對這幅畫印象更深的,”沈尋緩緩開口,聲音溫和,“在別人眼里,巨石是一種重負,一次又一次往山上推,是很絕的事。但西西弗斯未必會這樣想吧,這個巨石,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命運。為了要爬上山頂,不斷地斗爭,或許讓他覺得很充實。向著高掙扎,本足以填滿一個人的心靈,就像置影,去尋找亮。”
說這些話時,臉上籠著錄音室里暖系的燈,有種人的溫,連曉樂都看得微微失神。
“嗯,一切都還沒有也從沒有被窮盡過。”葉教授也忍不住引述了加繆的一句話。
沈尋抬眼看向他,微微頷首。
“今天的節目效果還是很棒,你真是什麼話題都能駕馭,什麼嘉賓都能搭配啊,”分別的時候,曉樂一邊刷聽友評論一邊稱贊,看沈尋不說話,忍不住又問,“你是不是有心事?覺您今天做節目時候說的那些話也是意有所指。”
沈尋搖搖頭:“就是有點累了。”
出了一樓大門,李萌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副駕駛座探出一個腦袋,是楊威,朝做了一個鬼臉。
沈尋了然一笑。
這家伙自從見了李萌,魂就跑到上了,只是以往追姑娘從無敗績的他這回偏偏栽了跟頭,索使出千年纏功,恨不得天天找由頭相見,從此沈尋見李萌時也必然見到他。
“說說吧,怎麼了,”開上車,李萌從后視鏡瞅了一眼,“我們剛聽完你的節目,你可是話里有話啊。”
沈尋低頭看著手機不作聲。
那個緬甸的號碼,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電。他不先打過來,也不敢打過去。
“想三哥了?”楊威轉看向,抬頭向窗外閃過的高樓大廈,仍是沉默。
楊威了鼻子,瞅了一眼李萌,又歡快地喊起來:“郭德綱的相聲聽不聽?”
“你給我消停點兒,要聽你滾去天津聽。”李萌從CD切換電臺,低的聲緩緩在車廂揚起。
有一段走過的路我不會忘
有一個過的人放在心上
過去的那一場好時 我選擇收藏
別勉強 要我忘
…………
“喜歡有期限嗎?”沈尋突然出聲。
李萌沒聽清,調低了音量:“你說什麼?”
搖頭:“沒什麼。”
真想把對程立的喜歡,藏到一個罐子里,可以封起來,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因為一直裝在心里的話,的心要悶壞了。
閉上眼,靠在后座上,想象著他的模樣,覺到深深的疲倦。
程立,我多麼想念你。可是,我卻沒有機會對你說。
我多次夢里,都夢見你穿著黑襯衫,坐在黑暗里,可是,你的臉上,有溫的。我還要等多久呢?你什麼時候回來找我?
11月末,北京已是深秋景。何與心在上班的車流里,接到林聿的來電,他很在白天給打電話。當天晚上,安排完手頭的工作,飛到了昆明。
第二天,林聿親自開車帶到景清戒毒所。
“所里我都打好招呼了,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接我們的小許,”下了車,他一邊領著往前走一邊叮囑,“他還沒有過生理毒期,但我擔心他的心理狀態,你幫我好好看看。”
“知道了,我會盡力的,”何與心抬眼看向他,“也是為了尋尋。”
“程隊,有人來看你了。”小許帶走到一個房間前,禮貌地敲了敲開著的門。
“你進去聊吧,我就在門口等著。”小許低聲音和講。
何與心頷首,走進房間,但在走進去的剎那,的腳步一滯。
看到了整整一面墻的字母——S。
“程立,您好。”打招呼,看向背對著的男人。他很高,但也很瘦。見過他的檔案照片,但當他轉過來時,發現他本人要比照片上清減很多。并不意外,因為能夠從非人的折磨中活下來,本就是個奇跡。
怎樣擊潰一個正常人?連續一個月,給他注海因,控制劑量,是為了讓他活著,卻讓他癮,再飽毒癮的折磨。林聿說,他被救回來的時候,昔日的幾位年輕下屬看到他的樣子,都忍不住號啕大哭。
“您好,”程立看著,神淡然,“您是?”
“我是何與心,心理醫生,”自我介紹,又補充,“林聿的人,沈尋的小舅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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