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 4"我比子謙要更早來到英國，至於他為什麽會從國來到這裏，這其中的緣由，想必艾小姐要比我更清楚才對。"

    沈言渺恬淡的臉頰上也看不出多麽明顯的惱意，隻不過那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裏卻沒有半點溫度。

    聲音冷漠，句句一針見，話鋒底下毫不拖泥帶水："還有三年前，我若是不曾把話說得分明，子謙就不會回國之後，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國。"

    盡管，程子謙三年前很多次被回國，都是靳承寒的傑作，但是知卻從來都沒有阻止過，那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誌。

    或許聽上去太過於沒有人味兒了一點，對此，也愧疚過，為難過，卻從來不曾後悔過。

    沈言渺說著忽而微微頓了頓，臉微微泛白，有些無奈地放緩了語氣："要是真的有什麽罪魁禍首，就隻能怪人都有執念，你有，子謙有，我也有！"

    佛說人生八苦，求不得就是求不得，任你是誰都一樣。

    隻一個靳承寒就讓深陷囹圄不得自救，哪裏還有什麽心力，去普度一個別的什麽人。

    又不是菩薩，就算是，那也是泥菩薩。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艾葉哽咽著嗓音一字一句咬得極重，眼眶微微泛紅，垂在側的手掌攥起，不住地在空中微微抖："沈大律師的口才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果然能言善辯，顛倒黑白，難怪我邊的人，一個個都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說完，轉就往門口走，那孤單的背影，莫名有幾分被全世界背叛的失落滄桑。

    沈言渺好看的細眉擰起，現在可以確信，艾葉的確還沒有知曉陳墨的消息，否則不會到現在還在埋怨自己生死未卜的妹妹。

    "你信不信不重要！"

    沈言渺驀然聲音冷冰冰地出聲，現在什麽都不能確定，在其他任何意外有可能發生之前，必須清楚地提醒："重要的是，不管你後麵還有什麽計劃，最好都就此打住。"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艾葉卻想也不想就立刻口而出，回過死死地盯著沈言渺，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表誇張地說道："哦，我怎麽給忘了呢，你可是靳家太子爺一心認定的妻子，的確有底氣這麽跟我說話，可是沈言渺……"

    艾葉冷自顧自嘲熱諷地說著，倏然信步款款地向著沈言渺走來，又一瞬不瞬地瞪著，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知道我都知道些什麽嗎，就算是被人埋得再深的，也總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就像潘多拉魔盒，隻要我輕輕打開它，就能讓靳承寒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子變得一無所有。"

    "是嗎？"

    沈言渺不自冷然笑出了聲，莫名其妙開始打心底裏佩服這個孩兒，能夠把靳承寒變得一無所有，可能這世界會說出這樣話的人，也就一個了吧。

    "那我得提前謝謝你了，等到你說的都實現，我一定準備厚禮去府上答謝。"

    沈言渺說得雲淡風輕，本半點不曾放在心上，甚至還暗暗慶幸著。

    如此一來。

    正好也能替靳承寒省去一些煩惱事兒，他最近反正正在努力琢磨著，怎麽才能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你最好能有自己說得那麽無所謂。"

    艾葉明顯是不相信的話，仔仔細細觀察著沈言渺臉上所有的神，生怕錯過一一毫的端倪，繼續意味深長地暗示著："靳家萬人之上是沒錯，但也不免俗是個藏汙納垢的好地方，那故事要細細說起來，可比電影裏演得有意思多了。"

    可沒興趣。

    那個讓人而生畏的大家族裏，金碧輝煌是沒錯，但唯一想帶走並留下的，也不過就一個靳承寒。

    "艾小姐若是一個喜歡看電影的人，那我自然不能多說什麽。"

    沈言渺淺淺地勾輕笑，臉上的表始終波瀾不驚，沒有任何興致，也談不上多麽驚訝。

    靳家不隻是外人眼中那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這一件事，早早就領略過了，所以才忍不住多了幾分忌憚和厭惡："但倘若不是，還是不要自找不快得好，火中取栗遠遠不算什麽上乘之策。"

    艾葉卻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笑著，篤定地追問："沈言渺，你害怕了。"

    真有意思。

    沈言渺也跟著笑："我怕什麽？"

    艾葉連想也沒想，就言之鑿鑿地說道："你在阻止我，你在害怕靳承寒真的會從雲間跌落，在害怕自己千算萬算的豪門夢會驟然破滅。"

    "嗬，果然還是小朋友。"

    沈言渺十分不以為意地冷笑出聲，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價值不菲的鑽石，不言不語，沉默又堅定。

    "實話告訴你吧，我比任何人都希靳家能早早破產，但這很顯然不太現實。"

    沈言渺臉上的表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怒，隻是無比認真地說："很多事，不是憑借一人之力就能掌控的，就好像你現在，你確定你就真的了解，自己找到的另一個合作夥伴嗎？"

    艾葉也沒想著跟虛與委蛇，很幹脆利落地就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信誓旦旦地開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是每個人都跟我那個不爭氣的妹妹一樣……"

    "陳墨出事了。"

    沈言渺再也聽不下去一次又一次提起陳墨的名字，索也不等說完，就直接言簡意賅地出聲："生死一線，危在旦夕。"

    "你說什麽？"

    艾葉烏黑的瞳孔如同地震般劇烈地著，掌大的臉頰上霎時間就慘白一片，不敢置信地大聲質問："什麽生死一線，危在旦夕，沈言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搶劫案。"

    沈言渺目斜斜落在自己辦公桌角的咖啡杯上，微微瞇了瞇眼眸，就仿佛是在回憶什麽痛苦不堪的事一樣，纖白的手指虛虛蜷起："醫生說，後腦到重創，很有可能永遠都會昏迷不醒。"

    艾葉是醫生，對於這樣的診斷，心裏再清楚不過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的。"

    艾葉臉剎那間白得更是徹底，手足無措地連連否認著，一的芒刺和恨意，幾乎在一瞬間就消退全無。

    豆大的淚珠自眼中砸出，一顆接一顆，無聲又沉重："姨丈明明說是小墨那丫頭心不好，讓我過來陪幾天，怎麽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沈言渺也不多跟辯駁，一語既出，直擊要害："陳教授現在就在醫院，要我幫你打電話確認嗎？"

    最後一稻草，就這麽有意無意地飄在已經要支撐不住的肩膀上。

    艾葉終於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的妹妹從來沒心沒肺，不是心裏會擱事的子，姨丈也從來沒有一個電話就讓千裏迢迢趕來的習慣。

    所以……沈言渺說得……都是真的。

    艾葉隻覺得好像一記悶鍾狠狠地敲在頭上，震得五都跟著抖，都幹了些什麽，妹妹還不省人事地躺在醫院裏，卻一口一個不爭氣……

    該死！

    真該死！

    艾葉忽而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兩掌，眼底通紅一片，整個人都如同崩潰了一樣，表痛徹心扉："哪家醫院，你快說是哪家醫院？"

    沈言渺有些遲疑地報了醫院名字，認為，艾葉現在這個樣子並不適合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於是開口："你剛來倫敦，我讓餘總監帶你過去吧。"

    一個已經在醫院了，另一個總不能再出事。

    "不用你假好心！"

    艾葉卻完全不領的，沒什麽好氣地說完，就拔往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