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胡風齜了一下,“明櫻小姐打算怎麼做?”
明櫻淡淡看向巷子盡頭,“靜觀其變,釣大魚。”
東吳與月昭國青龍府戰兩百年,仇恨深,滲也深,想一網打盡本不可能,但殺一兩個小嘍啰沒什麼用,最起碼也要把那個先揪出來。
“先抓采花賊白火。”他們來青龍城是來做任務掙銀子的,這才是正事。
胡風咳了兩聲,斟酌著問道:“明櫻小姐,你知道采花賊是什麼人嗎?”
原本以為只是明櫻做任務,所以胡風對明櫻接什麼任務沒發表意見,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發表不了什麼意見。
但現在他要同明櫻一起做任務抓人,這就有點尷尬了。
明櫻瞅了胡風一眼,那眼神,讓胡風覺得自己剛才的問的問題相當白癡!
他郁悶不已,就算明櫻是個修煉方面的妖孽天才,可怎麼也是個不到五歲的小孩啊!
為什麼連采花賊這種東西,都知道?
胡風突然間想到,當年在外院學習時,聽其他學生說過的一件事:傳承。
所謂傳承,就是一些絕世高人臨死前,將一生所學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傳承給有緣人。
被傳承的人接其傳承后,不只實力猛增,學識見解亦會大增,有些被傳承之人甚至還會有傳承人的記憶。
胡風那時跟明海幾人一樣的年紀,覺得這純是扯淡,哪有這麼神奇的事?而且說這話的學生,平時就吹牛說大話,胡風更加不相信。
后來他年紀漸長,對武道了解越多,知武道之神奇無法用常理解釋,又無意得知青龍武院院有一座七層高的傳承塔,方覺得也許那學生所說雖有夸大之嫌疑,但卻是真有其事。
不過胡風去到末等小縣瑤安縣后,環境造就了他見識有限,慢慢胡風將此事淡忘了。
直到此時。
有些東西是老天爺給的,比如天份、比如,但有些東西只能靠后天積累,比如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明櫻一個從沒離開過羅家村的小孩,卻對人世故知之甚多,加之其妖孽的天份,胡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明櫻或許機緣巧合,得到了某位高人的傳承!
所以修煉快得不可思議,所以本不像一個五歲的小孩!
胡風覺得真相一定是這樣,至此完全將明櫻當絕世高人的傳承者對待了。
“明櫻小姐打算怎麼抓那白火?我定會全力配合!”胡風異常恭敬道。
既然明櫻是傳承者,他就不班門弄斧了。
明櫻不知道胡風已經腦補了的份,不過在看白火的卷宗時,已經有了想法。
“去青樓,你去問路。”
青樓!?
他活到二十多都還是正正經經的人!
胡風尷尬的頭頂都冒煙了,“明櫻小姐,那個......”
“你不去難道我去問?”明櫻道。
胡風看了不足三尺的高,就是算絕世高人的傳承者,可外表也只是個小孩!
“明櫻小姐稍等一下。”
胡風扭扭地去找人問路了,他還不蠢,沒帶著明櫻,不然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小丫頭問人家青樓怎麼去,怎麼看都怪異,搞不好人家以為他要將明櫻賣到青樓里!
雖然大白天的就問青樓怎麼走也很奇怪。
在遭了幾個異樣且不屑的白眼后,胡風回來了,“我問了三個地方,最好的青樓,一般的,還有最差的。”
他分別說了三個地方,明櫻道:“去倚紅樓。”
倚紅樓是那個一般的青樓。
這個點倚紅樓還沒營業,不過已經有姑娘們開始梳妝打扮,準備晚上營業了。
胡風和明櫻去到的時候,倚紅樓的紅媽媽以為胡風要賣明櫻,瞅著明櫻像打量貨似的好一番打量。
“瘦了點,不過底子還不錯,好好調養個幾年應該還行。”紅媽媽一甩帕子,“三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胡風咳了兩聲,“紅媽媽誤會了,我們來這是想跟您合作,借個人。”
“借人?”
“實不相瞞,我們是捕手,剛接了衙門的任務,抓一個白火的采花賊。”
紅媽媽一聽就明白了,“你是想從我這借個姑娘,那采花賊出來是吧?”
胡風道:“正是。”
紅媽媽答應得倒是很爽快,“既然是做好事,那我也不多收你銀子,一天一兩銀子,要是姑娘了傷,看大夫、抓藥的銀子你們出。”
青樓的姑娘可不怕什麼采花賊,就怕男人不采花。
“紅媽媽,如果抓了采花賊,你收了我的銀子銀貨兩訖,報到府那可跟你倚紅樓沒半點關系了。”
胡風按照明櫻教的說道:“如果合作,抓了采花賊功勞一起上報,雖然賞銀是我的,但你們也算在府那掛了名,日后若遇到什麼事,有這功勞傍,也算是個倚仗。”
這也是明櫻選一間普通青樓來借姑娘的原因。
能在這青城為數一數二的青樓,背后一定有強大后臺,這點功勞,那些青樓看不上眼。
至于太差的青樓,自是看得上的,但既然經營不起來,別的不說,起碼樓里的姑娘模樣一般,怎得了采花賊的眼?
像倚紅樓這種不上不下的青樓最好,背后可能有點后臺,但后臺不,能做到中等水平,說明樓里的姑娘樣貌風不會太差。
抓到白火總共才五兩銀子,明櫻才舍不得浪費在姑娘上,那就只能抓住媽媽的心理,可勁忽悠了。
這種后臺不的,自然是多抓住一點關系就多一條路。
紅媽媽明的眸子閃了好幾下,看樣子是有些心了。
“府的賞銀總共才五兩,刨除一切開支,即便最后抓到人,最多也就剩三兩銀子,要是抓不到,就本無歸。”
胡風說出實,以退為進,“如果紅媽媽不方便的話,那我就去找其他青樓了。”
紅媽媽在青城十幾年,自是知曉胡風并沒有騙。
雖然這里也有一些衙門里的人出,但這只是私下的,小事還能松松手,遇上大事誰都不會捅破。
但若在公事上幫了忙,那是明面上在衙門里掛上了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七
紅媽媽見胡風要走,連忙攔住,笑得花枝,“瞧這位壯士急的,方便方便,我剛才在想到底哪位姑娘合適!”
說完朝一旁的小丫頭一使眼,“去,將姑娘們都過來,讓這位壯士挑。”
很快,濃郁嗆鼻的脂味傳來。
已經春,姑娘們個個穿著薄薄的春衫,曲線畢,風月無邊。
胡風眼睛都不知往哪擱,著頭皮讓們自薦。
在這個子要上戰場的年代,雖然在青樓,但彪悍的基因還在,好幾個搶著要當餌。
最后在明櫻的示意下,胡風選了一個材苗條、五清純又略帶意的姑娘汐汐。
兩人帶著汐汐去到一間單獨的房,胡風待一番后,和明櫻離開了青樓。
出來沒多久,又到了徐沖。
徐沖看著胡風出來的方向,神間暗藏失,“胡風兄,剛才你去了倚紅樓?”
雖然對徐沖無,胡風還是急著解釋,“徐沖兄不要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沖道:“我沒有多想,你是為了白火的案子,去倚紅樓借姑娘,想白火出來是不是?”
胡風微楞,這徐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胡風兄沒看過卷宗嗎?”徐沖道:“白火四作案,這兩個月才來的青城,之前在別的地方,不僅有捕手用青樓子引過他出來,甚至有一個二品初期武師,找了一名良家子他出來!”
“可結果,被他得逞不說,還囂張放話,說讓我們捕手們多腦子,不要再用如此愚蠢的方法,他早就看破我們的手段!”
“這些在卷宗里寫得清清楚楚!”
胡風確實沒認真看過卷宗,看的人主要是明櫻,因為他當時以為是明櫻單獨行。
原本明櫻跟他說的時候,他覺得明櫻的方法不錯,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慢慢查白火的行蹤,最好的辦法是他現。
可現在聽徐沖這一說,胡風覺得這法子似乎沒什麼用了。
徐沖對胡風的失也是在此,他一直認為胡風敢接一品巔峰的任務,一定有厲害的底牌。
可看到胡風行事,徐沖覺得,如果一個人腦子不行,再厲害的底牌也幫不了他。
胡風不由看向明櫻,明櫻仰起小臉,“風叔叔,我了。”
這次不等胡風說什麼,徐沖搖搖頭先走了。
等他走遠,胡風擔心問道:“明櫻小姐,要不要換別的法子白火出來?”
“不用。”明櫻道。
胡風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后還是閉了。
隨便吃了碗面條后,兩人往青城最窮的東區走去。
那里聚集著很多乞丐,人販子朱大喜手中的孩子,多半是從這里騙走的。
這事本來沒人注意,可不巧有個富家小爺無意來到這里玩,弄得渾臟兮兮的,被誤以為是乞丐一起騙走了,他家人發現孩子不見了去府報案,這才查到了朱大喜。
明櫻并沒有近距離觀察,只是遠遠看了一下地形,便和胡風回去了。
因為知道有人在監視他們,兩人哪怕繞路也往人多的地方走,一直沒給對方下手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汐汐扮良家子出門了。
雖然扮的是良家子,但并未特意收斂青樓子的氣質,眼神厲害些的,一眼就看出不同。
汐汐似乎也不在意,遇到客還停下來聊兩句。
“劉爺,等我幫府抓到了那采花賊,到時候一定好好伺候您!”捂著滴滴道。
“抓采花賊?汐汐姑娘你不怕嗎?”那被喚劉爺的男人好奇道。
“嘻嘻,怕什麼,那捕手可厲害了,一品中期武師,只要那采花賊現了,定不會讓他跑掉!”
“原來是一品中期武師出手,怪不得怪不得!”
“劉爺到時候可要來找我哦~”
“一定一定!”
接了白火案子的一共有四個捕手,除了胡風與徐沖外,另外還有兩人。
汐汐與劉爺說話的時候并未刻意收斂,不路過的人都聽到了,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了另兩位捕手耳里。
正在茶樓里喝茶的兩位捕手十分不屑,“他們一定不知道白火是一品巔峰武師,還是在二品初期武師眼皮子底下犯案、且跑掉的一品巔峰!區區一個一品中期,居然敢這麼大言不慚!”
“也就唬唬那些不知的普通人罷了!別管他了,咱們繼續查吧,白火那家伙可真是會躲!”
“你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呵呵,沒呢,你呢?”
“也沒,哎,想拿點賞銀真難!”
兩人在對胡風的事件上看法一致,一說到線索問題,都打起太極。
兩人離開后,一個戴著斗笠、穿著灰長袍的男子,從茶樓旁的巷子里走出來。
他著下,眼神閃爍,“布個這麼劣質的局就想引我上鉤,把我白火當什麼了?跟你們一樣愚蠢的白癡?真是懶得理你們一群白癡!”
“可是對方太囂張了,一品中期想挑戰我一品巔峰,我白火什麼時候讓人這麼看不起了?”
“好久沒手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活活筋骨,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
青龍武院。
整個外院展開了大規模的檢查,從新生們帶的行李、飲食、住所、兵、筆墨紙硯等,全都檢查了個遍。
境界掉落的四十多人,更是被集中在一起詳細盤問,吃了什麼,去過哪里,連一天上幾次茅房都問得一清二楚。
結果一切正常,暫時沒有發現半點異樣的地方。
“難道是我想多了?”彭信對自己之前的判斷搖了,“真是今年的新生水平不行?”
其他夫子們沉默不語,似乎默認了彭信的說法。
“副院長,差不多都問完了,沒發現異常,這事還要繼續嗎?”
武春山正要說話,突然有人闖進來,“副院長,各位夫子,查到新生們境界下跌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