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走上前去,一把掃開擋在信箋上的書。
上面的“柳賢兄”三個字瞬間映眼簾。
顧元奉怒火中燒。
果然是這樣!
果然背著他勾搭野男人!
要是心里沒鬼,心虛什麼?!
紀云彤看見他難看的臉,慌地后退了幾步。
顧元奉越過書桌朝紀云彤走了過去:“你慌什麼?難道我還會跟你手不?”
紀云彤也不知道顧元奉會不會,畢竟自己在氣頭上是真的會跟顧元奉手。以己度人的話……
紀云彤又繼續后退了兩步才停下。
不是不想再退,而是發現自己后已經是靠墻的書架。
哪怕正憤怒著,顧元奉也被氣笑了。
也知道害怕嗎?也知道自己不該跟野男人往來嗎?他邁步近,用兩臂攔著紀云彤不讓躲開。
兩個人之間幾乎沒了任何距離。
他們此前也不是沒有這麼近過,紀云彤耍賴讓他背著走的時候也會整個人在他背上、手摟著他的脖子跟他說話,熱乎乎的鼻息直接噴在他耳邊。
只是那時候他們都還小,甚至都沒有男有別的意識,一切都是那麼稀松平常。
可現在將紀云彤困在自己雙臂之中,顧元奉卻想到了……那晚的夢。
過了十三歲,他就長得比紀云彤高了,格也比紀云彤健壯不——哪怕紀云彤也跟著他習武,卻還是能被他輕易困住。
他想對紀云彤做什麼,就能對紀云彤做什麼。
顧元奉的目落在紀云彤近在咫尺的上。一向伶牙俐齒,沒有道理的事也能被說得似乎是占理,這樣厲害的一張,真讓人想……嘗一嘗是什麼味道。
紀云彤對上顧元奉那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眼神,心里是真的有些慌了,只覺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在失去控制。從來沒有見過顧元奉這模樣,不由手想要推開他:“你回府問過了吧?我沒騙你,你娘是真的同意退——”
紀云彤話還沒說完,眼睛就驟然睜大。
試圖推拒的手被顧元奉扼住,整個人一下子被抵在書架上。
顧元奉親上微啟的,肆意品嘗舌的滋味。
趁著紀云彤還沒反應過來,他那素來青睞的手掌托住了纖白的后頸,修長而有力的五指配合得當地迫仰起頭承接這一吻。那些不中聽的話,頃刻間全都化作了急促而灼熱的呼吸。
直至察覺紀云彤正微微發,顧元奉才結束了這次放肆的侵略。
紀云彤抬手給了他一掌。
見顧元奉不躲不避地挨了,不解氣地又抬手打過去。
這次顧元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的手腕不讓再得逞。
他看著紀云彤有些潤的眼睫,心里竟生出種近乎惡劣的快意來。
“退婚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別想!”顧元奉湊近親了親那比他夢中還要甘甜的,說出的話卻滿含威脅之意,“聽說讀書人名聲很重要,名聲不好連功名都考不了。你再敢去找那個野男人,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滿禮義廉恥、滿肚子男盜娼的!”
紀云彤聽得氣翻涌:“你敢!”
顧元奉道:“他自己都做得出來,我為什麼不敢幫他宣揚宣揚?”他含怒看著剛才還在他懷里任他親吻、現在為那個野男人氣紅了臉的紀云彤,“你最好記清楚,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會對你手,不代表我放過你在外面找的姘頭!”
紀云彤只覺這人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推開他和他理論:“什麼姘頭?我和他就是朋友間的正常往來,怎麼就姘頭了?”
顧元奉冷哼:“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要是讓我發現你和他還有往來,我、一、定、讓、他、、敗、名、裂!”
紀云彤氣得眼淚直直地往下掉:“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本來就是想寫信告訴他我不會再去見他了!”
顧元奉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心里卻還是不怎麼高興,因為紀云彤居然哭了。
他都多年沒看到紀云彤哭了?從小到大都不是哭的格,從來都只有把別人欺負哭的份。
顧元奉出手用力抹掉紀云彤頰邊掛著的淚珠子,長著薄繭的指腹磨得紀云彤眼尾微微發紅。
不能再去見那個野男人就讓這麼傷心嗎?
顧元奉咬牙說道:“你寫,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寫!”
紀云彤向來要強,察覺自己居然在顧元奉面前掉眼淚,有些惱自己的不爭氣。
可是太難過了。
知道這婚肯定退不了。
只要顧元奉不愿意解除婚約,這婚就不可能退。
連個朋友顧元奉都這樣,真要和誰相看他還不鬧得天翻地覆?
建長公主固然是真心實意疼的,可顧元奉也是建長公主的親兒子,真鬧起來還不是讓建長公主左右為難?
自己家里呢?
這樣好的一樁婚事,家中上下只會覺得想退婚簡直是頭腦發昏。
沒有人會支持。
紀云彤提筆給柳文安寫起了信。
信的容寫得很平常,只說家中有變日后恐怕不便再往來云云。
與柳文安之間本就沒有越界之舉,也不必特意與他待自己早有婚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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