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出閣的地點,秦佳苒想在謝園。孟修白不同意,這不符合規矩,哪有新娘子從婆家出閣又回婆家的?說出去是要笑話的。但笑話不笑話,孟修白倒是不在意,他只是覺得如此一來,太過于便宜謝琮月了,從自己家娶新娘子,這天大的好事都被他攬著了。
秦佳苒只是笑盈盈地握住孟修白的手,兄妹兩在小院的流蘇樹下低聲談,流蘇樹結滿小白花,落在肩頭,被風輕拂去。
“哥哥,我是真心在把謝園當作家,這里滿足了我對家所有的幻想,夫人和叔叔都對我很好,還有錦珠錦琦,還有慧姨,栗姨,瑞叔,我已經把他們當作我的家人了,若是不在這里出嫁,我總覺得會憾。”
孟修白眉頭輕擰:“你不怕外頭人說閑話?”
“不怕。”秦佳苒搖搖頭,“他們說什麼就說,管我們什麼事。人不能一輩子都活在閑話里,那多累。”
孟修白沉靜站著,點了一支煙,目越過秦佳苒,看著澄澈的天空,白云出岫似地悠悠而過。
沉默許久,他方低語:“是哥哥不好,哥哥沒能給你一個家。”
“你再這樣說,我真的生氣了!”
“好好好.....不說.....”孟修白妥協,手中的煙灰落下一簇。
“哥哥,你最近怎麼總喜歡多愁善。”秦佳苒歪著頭,疑地看著面前高大冷峻的男人。
結個婚而已,孟修白比還要張似的,一切細節都要親自過目,甚至還為此在京城買了一棟房子,當作的嫁妝,給撐場面。別讓人家說,在京城連個獨屬于自己的落腳地都沒有。
孟修白不理會的調侃,將煙沉沉吸肺里,毫不掩飾心的惶恐和迷茫:“小妹豬,你要出嫁了,我總覺得不真實。”
秦佳苒抿笑:“有什麼不真實?”
孟修白漫不經心彈著煙灰,垂下眼睫:“很多,包括我能活下來,變孟修白,找到你,幫媽媽報仇,再到現在,能見證你的幸福,甚至是明天要親手把你到謝琮月的手上,我總覺得不真實,幸福得不真實,妹豬,我惶恐這只是我做的一個夢。你能明白嗎?”
秦佳苒怎麼不明白?明白的,抱住孟修白,把頭埋進他口,“哥哥,不要怕。就算是一場夢,也是夢,就算是讓我醒來后繼續活在秦公館那種鬼地方,我也會覺得值得。哥哥,你要相信,命運沒有虧待我們,我們不是生下來就擁有一切的人,但這不代表我們不能擁有一切。”
孟修白釋懷地笑了,他的妹妹比他強大。
他把煙拿遠,另一只手在空中停頓半刻,還是輕地落在秦佳苒的頭發上。
他們仿佛回到了年,秦佳苒坐在窄小的木板床上,他拿梳子替順那一頭細的長發。
秦佳苒手笨,八歲之前的漂亮辮子都是孟修白替扎的。
“不要哭,妹豬,明天要做新娘子的。”他低聲安,自己也不住那一陣一陣上涌的哽咽。
秦佳苒要在謝園出閣,易思齡表示贊,謝潯之表示贊易思齡。
謝琮月自然也贊,但他不能讓外人說一一毫的閑話。他要這樁婚禮的每一個細節都完,他要被世界艷羨。
“這好辦,我晚上住到公寓那邊去,明早從公寓出發,來謝園接。明天謝園是的家。”
而他只是一個懷揣著張和熱烈來謝園接走新娘子的新郎。
“等等!我暈了。”
謝錦珠的cpu要燒干了,“大哥從外面來謝園把小嫂子接走,所以說婚禮那天,謝園不是大哥的家,而是小嫂子的家?那小嫂子就是謝家的兒,那大哥到底是不是謝家的?那我到底是小嫂子的姐姐還是小嫂子的小姑子?那大哥到底是小嫂子的老公還是小嫂子的哥哥?”
謝錦琦嘆氣,捂住謝錦珠的:“珠珠妹,你不會說就別說了好嗎?”
謝錦珠瞪大眼:“謝錦琦,我是你姐姐!比你早出生!”
謝錦琦二次嘆氣:“是誰說誰有錢誰是大姐?”
“............”
謝琮月走到秦佳苒后,在耳邊輕輕說:“是你哥哥明天也娶你。”
秦佳苒耳子驀地紅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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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夕,秦佳苒一夜未眠,腦子里仿佛有幾千個小人在唱歌,本睡不著,在韌舒適的床墊上翻來覆去,被傭人平鋪整齊的被褥早已拓上數不清的皺痕,閉上眼睛就是明天的場景。
在想如果明天起床眼睛腫了怎麼辦?如果明天儀式的時候睫掉進眼睛里了怎麼辦?如果婚紗太重,在地毯上拖不怎麼辦?如果高跟鞋崴腳了怎麼辦?
張得手心冒汗,甚至想,明天不會下雨吧?
又拿出手機看天氣預報,確定了明天是惠風和暢的好天氣,二十二度的溫度,連上天都在寵。
迷迷糊糊睡過去,沒多久,就聽見慧姨起床。
睜開眼,旋即猛地坐起來,慌張:“姨!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慧姨笑著說:“小祖宗,才五點呢。不過也可以起了,化妝師和攝影都到了。還有伴娘,可都比你起的早。”
秦佳苒哪里還敢磨蹭,起床速度是前所未有的迅捷,堪比聽到集合哨的新兵,洗了澡,換上漂亮的晨袍,臥室的窗簾被慧姨拉開,金的照在那兩棵流蘇樹上,乍一眼過去,也不知是春還是冬,好似一年四季的圓滿都在今天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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