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忍氣吞聲：“不敢。”

“不敢就陪我喝酒！”

沈闕之跋扈，簡直是臭名遠揚，阿蠻不想惹他，于是飲下一杯酒，但沈闕又倒了杯，阿蠻繼續飲下，如此飲了數十杯后，阿蠻已被烈酒嗆的咳嗽，委婉道：“沈將軍，奴家不勝酒力，喝不下了。”

沈闕卻發了怒：“怎麼？連你也敢瞧不起我？”

“奴家豈敢瞧不起沈將軍？”

沈闕嗤笑：“在這里惺惺作態了，你一個天威軍敗將的妹妹，人人皆可唾棄，有什麼臉面裝清高？”

他斟滿一杯燒春酒，遞到阿蠻邊：“喝！”

但阿蠻卻面無表的，直接將他的手一把推開。

沈闕大怒：“賤人，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阿蠻神毫不懼，譏嘲的環顧案幾上放著的酒食，又掃視過被喂養的羽亮的斗：“我阿兄十五歲從軍，戍邊十年，他在大漠行軍困之時，將軍在長安城賞春踏青，他在邊關舍命抵突厥之時，將軍在長安城走狗斗，所以，你有什麼資格，辱我阿兄？”

沈闕被阿蠻懟的目瞪口呆，他拍案道：“這酒，你喝是不喝？”

阿蠻一字一句道：“不喝。”

沈闕怒不可遏，他拿起金杯，就往阿蠻中灌酒，阿蠻拼命掙扎，卻被沈闕鉗制住，怎麼都掙扎不開，場面頓時十分難看，盧淮再也忍不了，他拍案而起：“沈將軍，欺凌一個弱子，非大丈夫所為！”

沈闕停下作，他冷笑：“奴婢賤人，律比畜產，一個賣了的樂戶賤籍，我欺凌又怎麼了？”

盧淮憤然道：“就算是一個賣了的樂戶賤籍，也不該被如此侮辱！”

沈闕不屑的掃了眼盧淮：“盧淮，你叔父都不敢惹我，你多管閑事！”

“我管了又如何？”

沈闕看著他，冷冷道：“你若執意要管，我不得讓你叔父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囂張至此，盧淮也大怒，王暄卻強拉他坐下，盧淮怒發沖冠：“你拉我做什麼？”

王暄低聲道：“沈闕是圣人的表兄，是太后的外甥，皇親國戚，份尊貴，你叔父如今在朝中強敵環飼，你莫要給他找事，別管了。”

盧淮咬牙，他看著阿蠻被沈闕著臉頰強行灌酒，烈酒灑了滿臉滿，拼命掙扎，但那點力量在沈闕看來卻如同撓，盧淮目眥裂，他握拳頭，從牙出幾個字：“我管不了，我也看不下去！”

說罷，他就起，拂袖而去，王暄呆了呆，也起，追他而去，沈闕瞥都沒瞥兩人一眼，只是嗤笑道：“還以為是個救的英雄，原來是個懦夫。”

阿蠻被烈酒嗆的咳嗽，沈闕住的下，拍著臉頰冷笑道：“我告訴你，我今日這樣侮辱你，就是因為你是盛云廷的妹妹，你阿兄活的時候護不了你，死了，更護不了！”

阿蠻發也被烈酒打，渾上下狼狽不堪，但看向沈闕的眼神，還是桀驁如火：“我阿兄活的時候，你連我一手指都不了，你也只配在他死后欺負欺負我！”

沈闕大怒，一掌打到臉上，阿蠻被打的伏倒在地，沈闕出隨佩劍：“賤人，我殺你這種賤籍，就跟殺一只斗一樣輕松，我今日就送你，去跟你那阿兄團聚。”

他佩劍朝阿蠻上揮下，但忽聽到一人慍怒之聲：“住手！”

來人披黑鶴氅，如修竹，面冷，正是察事廳卿崔珣。

崔珣與李楹從崔氏墓園返回長安城，途經渭水之時，看到盧淮怒氣沖沖而去，他不由往盧淮走的那邊去，卻看到一眾員圍坐在高臺前，大概是在舉行賞春宴，但主座一人，卻在欺辱一個子，李楹踮腳著，道：“那不是阿蠻嗎？”

崔珣面一變，他快步就往前走去，李楹也跟了上來，崔珣卻忽想起什麼，回頭對李楹道：“你不要跟來。”

李楹愣了愣，腳步一滯，崔珣急急往踏春宴方向走去，出言阻止沈闕，沈闕嗤笑一聲：

“又來一個天威軍的敗將，哦，不，是降將。”

崔珣沒有說話，只是神愈發鶩，在場其余員都面面相覷，一個個都準備起溜走，沈闕他們惹不起，崔珣他們更惹不起。

但崔珣只淡淡道：“不許走。”

他神平靜，但這三個字卻如同敕令般，讓眾人腳步不由停住，沈闕握著劍，也有些被他氣勢唬住，阿蠻趁機跌跌撞撞爬了起來，逃到崔珣邊，捂著被摑的紅腫的臉頰，神復雜的看著崔珣，還未說話，崔珣就道：“你走。”

阿蠻怔住：“我……”

“我說，你走。”

他自從三年前再見阿蠻之后，一直是任由阿蠻辱罵，聲音從未這般惱怒過，阿蠻不由嚇得怔了怔，咬看了眼崔珣，然后攏襟，踉蹌而去。

沈闕也生了氣：“崔珣，你還真將自己當個人了！”

他搖搖晃晃的提劍奔向崔珣，卻忽然膝蓋一痛，摔到了地上。

李楹手中，正燃著一團綠鬼火，崔珣不讓來，但是還是放心不下，于是跟了過來，沈闕費勁爬起，綠鬼火又撞到他膝蓋，他又摔倒在地，如此反復幾次，沈闕摔到鼻青臉腫，再沒力氣爬起，他咬牙切齒：“崔珣……你這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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