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不信。
那頭白明霽與他的反應幾乎一樣,石破天驚,簡直不敢相信,盯著金秋姑姑,質疑道:“你說是晏長陵?”
金秋姑姑點頭,“奴婢確定沒聽錯。”
白明霽愈發了。
晏長陵何時認識孟挽了?
孟挽得罪過他?
想過千萬種可能,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晏長陵,什麼樣的仇,要讓他置孟挽于死無葬之地的地步?
事實擺在了面前,倒也并非無跡可尋,那麼巧合,他晏長陵剛經過九嶺坡,孟挽的車就翻了.....
細細一想今日在大理寺提起孟挽時,岳梁看向晏長陵的眼神,白明霽腦門心都跳了起來。
先前以為是意外,尚還覺得是天意,得知乃人為,一連串的謎團撲面而來,比起疑更多的是茫然。
懷里揣著刀子,等在了回的路上,就差親手手刃仇人,挖出當年母親的死因,想問明白孟挽到底是如何害死的母親。
如今一切都斷了。
這一世還有何意義?
悶氣堵在心口,哽得氣都不順了,震驚過后只剩下了滿腔怒意。
日子沒發過了。
不是不想過,是兩人八字犯沖,過不好了。
白明霽起往外走。
“娘子......”金秋姑姑見形勢不對,及時拖住,“娘子先冷靜。”
冷靜不了。
前世他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壞了的事?
沒等找上門,屋外倒是先傳來了腳步聲,晏長陵沖進來,起來的珠簾砸在他后“噼里啪啦”直響。
四目對上,像是兩道雷。
金秋姑姑知道娘子的脾氣,生怕兩人打了起來,慌忙拉住,勸說道:“外面的橘子還沒吃完呢,奴才替主子們剝......”
白明霽不買賬,“我想吃,買得起。”
晏長陵偏頭嗤聲一笑,目高傲散漫,扮演了這幾日的郎君,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金秋姑姑急得滿頭大汗,兩廂里相勸,“世子爺,,這大晚上的可別讓人瞧了笑話,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萬事它總得有個原由是不是......”
這話說進了兩人心坎里。
確實想知道,對方是不是飯后溜大圈兒,吃飽了撐的,干起了鵪鶉里尋豌豆的事。
見兩人總算先冷靜了下來,金秋姑姑長舒一口氣,“奴婢去替主子們泡茶。”
冷靜是冷靜了,心頭的怒氣卻并沒有消失。
先前屋的東西大多都是白明霽一人的,原本的主子回來了,自然要騰出了一半的空間。
新置辦的櫥柜也多了一半男子的裳,各寬大的衫袍即便是疊整齊了,與玲瓏的輕紗綾羅并列放在一排,占地還是寬了一圈,先前沒覺得有什麼,如今甚是礙眼了。
走出里屋前,吩咐素商,“把裳分出來。”
晏長陵也不示弱,走去外屋屁往團上一坐,看到了木幾上的茶盞,揚聲問:“之前我那套黑釉盞,乃先朝進貢之,飲酒飲茶皆適用,放在哪里了?”
也不點名道姓,但知道他問的是誰。
白明霽看著他屁底下的團,來了氣,“世子爺那套茶年歲太久,已有磨損,我讓人丟了,眼下京城流行青花瓷,致觀,一套難求,這茶乃汝窯所出的頭一批珍藏上品。”
花了近百兩銀子買來,不比他那黑乎乎的茶碗好看?
兩人目再一次對上,看得出來里面滿是敵意。
先前幾回,晏長陵只顧著欣賞的容貌,知道有絕之貌,如今再瞧,對面那雙原本漆黑靈的眸子此時冷得像冰一樣,方才察覺,自己對這位白家大娘子似乎并不太了解。
當初他議親之時,父親問他想娶哪家姑娘。
他心中并無喜歡的子,便道:“必是要娶這京城最好的小娘子。”
后來婆上門,笑著問他:“世子想娶的可是白家大娘子?”
白家大娘子的名聲,他聽過。
說是及笄那日大出風采,面上的輕紗一揭連日頭都沒了輝,想來也知道是夸大其詞,但并不妨礙他娶個人人都仰慕的小娘子回來。
第11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天下男人,誰不喜歡邊有個面面的小娘子來裝點門面。
原本的設想,替除去孟挽后,自己再找趙縝,查清上輩子侯府被誣陷的真相,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待一切結束,日子平靜了,兩人相敬如賓,與所有夫妻一般生個孩子,安穩地過一輩子。
但事離了預想。
跟前的小娘子,顯然也不是想與他相敬如賓的主。
火已經燎到了眉,勢頭不住,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均僵著脖子,這會子彼此眼里都容不下對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拉扯了幾句,語氣里都冒著煙。
也不用拐彎抹角了,坐下來談,總得有個人先切正題,晏長陵先問:“你認識趙縝?”
知道自己已經暴,白明霽也沒什麼好藏的,打開天窗說亮話,“那趙縝乃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先前想要攀貴主,與長公主設計出一套換人的把戲,大啟太子相見那日,把府上大姑娘拉過去頂包,害得如今大姑娘背井離鄉,晏世子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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