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劇毒攻心之事,這珠松柏被打翻在地,連盆摔了個碎。
曾經也以為自己會一榮華,怎麼也會活到七老八十。
可不知從何時起,這樣的念頭越來越淡,前世最后一刻閉眼躺在地上,心實則有一種解。
是以,重生回來,孟挽幾乎是所有的神支柱。
如今人死了。
不知道,還有何意義。
漫長的沉默中,兩人的意識來回地穿梭在兩世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素商一通說完后,見晏長陵半天沒反應,也沒看,只呆呆地坐在那,臉蒼白似雪,似乎并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約莫是冷靜下來了。
金秋姑姑暗里一把拉起素商,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正收拾著屋子里的狼藉,屋外忽然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腳步很快到了門外,門房的嗓音傳了進來,“世子爺,衙門的人來了。”
現下世界里的一點靜,終于把那道飄忽的神智從餛飩里拉了回來。
晏長陵緩緩轉過。
地上的殘蠟還未收拾干凈,這一鬧,早已深更半夜。
衙門的人來做甚?
沖擊實在太大,腦子里還帶了些遲鈍,晏長陵嗓音低沉,問道:“何事?”
門房立在屋外,似乎知道這時候不該來打擾,語氣著急,“衙門的京縣令正在門口,說是白尚書家的三姑娘敲了鳴冤鼓,點明狀告,......”
冷不丁地聽提到自己的名字,白明霽臉上的茫然還未完全褪去,習慣了防備,一雙黑眸掃過去,寒泠泠。
金秋姑姑和素商再次張了起來。
這節骨眼上衙門找來,八是為趙縝的死。
素商心驚膽戰,先前對姑爺也就那麼一,外面的人真要來了,又怕得厲害,仰頭喃喃喚道:“娘子......”
晏長陵擰了擰眉,起正出去,白明霽揚聲先問道:“告我什麼?”
門房一聽是白明霽,聲線里還帶著一不耐煩,忙撿重要的說:“回稟,適才白家三娘子的生母,白府之前的那位姨娘死了。”
三娘子白楚的生母。
不就是阮姨娘?
死了?!
白明霽一怔,前夜才到進城,被白之鶴護得猶如眼珠子,即便前世孟挽到了白家續弦,這位阮姨娘的存在依舊沒有消失。
怎就忽然死了。
有了前車之鑒,白明霽下意識看向前的公子爺。
晏長陵剛回過頭,便對上那道審問兇犯一樣的目,臉頓時難看了起來,可真是高看他。
是他殺的他絕不否認,不是他殺的,休想往他頭上扣屎盆子,牙里出一句,“不是我。”
提步去開門,心不好脾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同門房冷嗤一聲,“我永寧侯府的大門何時這麼容易進了?怎麼,是個人擊鼓,衙門都要上我侯府來拿人?”
門房蝦著腰,頭冒冷汗,到底后悔跑這一趟。
生氣歸生氣,那番道理衙門的人能不知道,晏長陵心里清楚,這大晚上過來,必然是對方難纏,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證據,又問道:“怎麼回.......”
一句“怎麼回事”還沒說完,堵在門前的子忽然被人從后一,因一時沒有防備,竟被撞得趔趄,被迫讓到了一側。
晏長陵:......
他明顯覺到對方適才用了一彷佛要治他于死地的力量。
轉頭再看向那道徑直去往門口的背影,眼皮一陣跳,心下暗忖,這死了一回的人,果然不怕死。
第13章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兩輩子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他的妻子,再不怕死,出了事,自己還能坐視不管?
從一旁丫鬟手里奪了一盞燈籠,腳步匆忙跟上。
到了門口,京縣令王詹正忐忑地在馬車前踱步,瞧見兩人一前一后出來,忙提溜著袍擺,上前拱手行禮,“世子爺,,這大晚上下前來叨擾,實在對不住。本也不敢驚二位,又怕天一亮消息走在了衙門前面,驚到,回頭下不就落了個有信不傳,故意瞞的罪過了,思來想去還是冒昧前來知會一聲,心頭也好提前有個底,免得其中有誤會,遭了誣陷。”
言下之意,他是來通風報信,并非拿人。
去不去衙門,全憑他們做主。
能在京城場里打滾的人沒有一點圓的本事,哪能在這寸金之地站住腳,尤其是京城里的縣令,小權利不小,接的都是大人。
所接的案子,十件里有五件都是達顯貴之間的矛盾,余下一半里,要麼是達顯貴的七八姑八大姨,要麼是舅舅舅媽舅老爺。
真遇上一件沒有半點背景的百姓司,都得燒高香,謝菩薩保佑。
這些大人之間的矛盾,衙門參與不了,也不敢參與,白尚書先前寵妾滅妻京城眾所皆知,如今妾死了,豈能善罷甘休。
白尚書他惹不起,白家這位大娘子他更惹不起,宮中有個太后撐腰不說,如今又是晏侯府。
就算今夜那三娘子把鼓敲爛,證擺在面前,他也不能真拿人。
橫豎等明日天一亮,這類高大案,都是送往大理寺。
至于難不難辦,如何辦,就是他岳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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