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雖輸給了晏長陵和陸見,但卻超過了趙縝。
要不是三人份特殊,皇帝把第四的趙縝提了上來,封為狀元,他晏玉衡也能中個前三。
事后晏玉衡千謝萬謝,跑到他跟前,抱著又哭了一場,“總管,救命之恩,晚輩定當涌泉相報......”
從那之后,他見了自己,確實像看待自己的恩人一般尊敬。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今夜他一番攪和,把自己的計劃全然打,李高心頭有氣,可又不得不安道:“小郡王放心,你今夜立了功,陛下激你還來不及呢,怎會罰你。”
晏玉衡搖頭,“總管別說笑了,我一時害怕,為保命想出來的昏招,是效忠了陛下,可我對不起晏家的列祖列宗啊,尤其是皇爺爺,百年后,我拿什麼臉去見他,我這分明是闖了禍啊......”
李高使了好大的勁,才把人給了他的小廝。
送完了兩人再回到殿,皇帝也醉得不人樣。
今夜是去不了太后那了,醉醺醺地躺去了床上,擺在眼前的一道難題得到了解決,很是高興,見李高跪在地上替他褪著鞋,地道:“最近你也沒歇好,下去吧,好好睡一晚。”
“奴才不累。”
“哪能不累。”皇帝回憶起了當年,“你啊,就是個勞苦命,當年朕許你榮華你不要,偏生要跟著朕到這宮里來苦。”
“陛下,奴才哪里是來苦的,奴才能在陛下跟前伺候,是多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再說,奴才本就是無之人,若非陛下收留了奴才,奴才恐怕早就沒命了,如今這條命留著,便是陛下的。”
皇帝一笑,“朕還沒謝你,你倒是謝起朕了。”
當年他替自己擋的那一刀,要了他半條命,若是刀子落在自己上,那可是正中心臟。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緣故,皇帝傷懷恩了起來,關心地問了一句,“你可找到當年那個欺辱你的人了?”
再風的太監,也是個奴才,總會低人一等,但凡有些家底的男子,都不會選擇進宮凈。
何況他還是被人強迫,私下人實施了腐刑。
皇帝歪著頭看到他那張臉,覺得甚是可惜,若非被人行了腐刑,他也該是妻妾群,兒孫滿堂。
“回稟陛下,找到了。”
皇帝好奇道:“可有報復回來?你如今也算是宮第一總管了,手中的權力雖不能濫用,但斷子斷孫之仇,朕還是允許你報。”
李高垂目道:“多謝陛下,對方早已辭世。”
“看來那句惡人自有天收,說得沒錯。”皇帝輕嘆了一聲,“既如此,你就安心地陪著朕吧。”說完便一頭倒了下去。
等皇帝徹底睡了,李高才出去。
今日夜里皇帝沒去太后那,也不用人再盯梢,李高吩咐底下的人好生伺候皇帝,自己回了直房。
天已黑,李高提著一盞燈籠,沒乘攆橋,一路從明殿走到了敬事房,近段日子天好,夜里月明亮,李高腳踩著地上的銀輝,任由自己的影鋪灑在后的夾道,每隔一段距離,夾道兩旁便放置著一盞燈,昏黃的暈連了一片迷沱的廊,人行走其中,很容易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適才被皇帝提及了過往,那些早被封存在李高腦子深的回憶,慢慢地爬了上來。
......
“懶|□□想吃天鵝,說得就是你這類沒有自知之明之人,你簡直癡心妄想。”
“滾吧!我留你一條命,已是菩薩心腸了,好自為之!”
耳邊突然充斥著一陣嘲笑和謾罵聲。
“這種登徒子流氓,就算趕了出去,怎能治得了他的病?說不定還會去禍害別家娘子。”
“閹了吧。”
“哈哈哈,對,閹了,把他那玩意兒拿去喂狗,從今往后有心無力,再也沒用武之地,才能杜絕后患。”
......
劇烈的疼痛,穿梭了八九年,再次傳到上,依舊清晰無比。
皇帝問他,仇報了沒有。
當然報了。
權力是個好東西。
當年曾質問他算個什麼東西的人,如今已是一捧白骨。
剩下的路,只差最后一步,他便能告訴那些人,卑微的人不會永遠卑微,也有可能爬起來,與自己所之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一陣疼痛太,李高呼吸急促,額頭上布了一層汗,臉比地上的月還白,旁的小太監察覺出了他不對,忙上前扶了一把,“總管怎麼了,奴才還是回去備頂轎子吧......”
李高穩了穩心神,擺手道:“不用了,沒幾步路。”
回到直房,太監薛閔已等候多時,把手里的一封信給了他,順便稟報道:“閣的那幫老臣,已經得到了風聲,想必明日早朝,便會在朝堂上鬧起來。”
李高坐上塌,飲了一杯茶,額頭上的細汗也被路上的夜風吹干,心頭的那陣波也平復了下來。
這事兒若是能提前一日,一切都能按照原計劃來,可今夜皇帝偏生召見了陸見和晏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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