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后一個湯。”
白明霽看了一眼擺了滿滿一桌的菜肴,終于沒忍住,開口道:“晏長陵,可以了,做得再多,過了明日也會壞的。”
晏長陵轉過去的背影一僵。
白明霽沒忍心去看他,拿起來了筷子,道:“吃吧,別忙乎了,天都快亮了。”
“好。”晏長陵應了一聲,凈完手后,坐在了旁,替夾了一塊燴魚片,“魚刺我都挑好了,阿瀲放心吃。”
白明霽點頭,手里的竹筷落在那魚片上,翻來覆去,夾了半天,卻遲遲喂不到里。
晏長陵看在眼里,口如同堵了泥沙,突然不過氣來,手掌握住了的手腕,沙啞地道:“吃不下就不吃了。”
白明霽:“嗯。”
盡管他不想說,可還是不得不說,“阿瀲,對不起。”
白明霽搖頭:“沒事,你有你的路要走,有你的使命要完,我理解,你不必覺得抱歉,你我重生回來之時,這些不都很清楚嗎。”
白明霽一笑,“我們也不虧,你瞧,這麼短暫的日子里,咱們不是也相了一回嗎?我也嘗過了人的滋味,不后悔,如今你要去完你的使命了,而我,也會靜靜地等著命運的降臨。”
不強求。
早已明白,一個人的離去,不是去求了,就能如愿的。
白明槿是。
他晏長陵,也將會是。
所以,不求了。
“可我后悔了。”晏長陵雙膝突然下,跪在了跟前,看著的眼睛,抱歉又心疼,失聲道:“阿瀲,我后悔了,若有來生,我寧愿從未出現過在你跟前。”
比起得到了又再失去,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
他寧愿還是那個,一心只為自己,不被任何所左右的小娘子。
那樣,就不會難,不會為了任何人的離去,而到悲傷。
“白明霽,我許了一個愿,我愿你來生能逢兇化吉,平安安康,無病無災,即便做不到所有親人都留在你的旁,至還有你自己著自己,無人能讓你難過,一輩子無憂......”
即便不與他相見。
晏長陵垂下頭,看向腰間的那枚‘生符’,眸子被水霧擋住,視線模糊不清,但依舊能約看清那上面的紋路。
道長說‘生符’改變不了過去已經發生的事,但能改變下一輩子。
這輩子他護不了,那他就護著的下一世。
第90章 第 90 章
第九十章
天很快亮了, 裝滿行囊的馬車,候在了門前的巷子。
白明霽沒有出去送。
晏長陵走得時候,站在屋外說了一句, “阿瀲,我走了。”
坐在床沿上,輕聲答道:“好。”
之后便聽著那道腳步聲,慢慢地離去, 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耳邊徹底安靜了下來。
安靜的那一陣很漫長,彷佛這個世界, 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素商送完人進來, 見還坐在床上,也不說話,知道心里是舍不得, 寬道:“娘子,咱們世子爺百戰百勝, 你放心, 等他打完了這一仗, 很快就會回來。”
白明霽沒應,面上看不出太大的悲傷。
人間悲歡,生死離別, 上輩子便看得很淡,總不能重活了一輩子,還越活越回去了。
曾對他說過,他要死, 不會陪著他。
自己能活到幾時,不清楚, 可以悄無聲息的死去,又或是同前世一樣被人所害而去,但不會為了任何人,主去送死。
“娘子,剛用早食了。”素商替穿好了裳,又伺候完洗漱,便讓丫鬟擺上了粥食糕點。
白明霽掃了一眼桌案,沒什麼食,想起了昨夜的那一桌子菜,突然想吃,吩咐素商,“把昨夜剩下的飯菜,端上來。”
那魚片一塊都沒吃,別浪費了。
素商一愣,“娘子,那些菜都涼了。”
“涼了就熱一下。”
見執意要吃,素商便下去吩咐廚子熱好。
一桌子菜,昨夜兩人一口都沒,全都熱上來,擺在了白明霽跟前。
白明霽拿起了筷子,平靜地吃著。
喜歡的海蝦,殼已被晏長陵全都去了。
燴魚片,當真沒有一刺。
喜歡的肚,海清捲子,夏筍......
都很合的胃口。
素商立在一旁,慢慢地看出來不對勁,上前勸道:“娘子,別吃了,吃太多,會出病的......”
白明霽搖頭,繼續吃著,“再不吃就壞了。”
素商一愣,慌忙去奪的筷子,“壞了便壞了,娘子往后想吃,咱們再讓廚子做,比著世子爺的菜式,咱們做個一模一樣的。”
“不會一樣。”不是他做的,不會一樣。
手中的筷子沒停,塞了滿,可嚨太,遲遲吞不下去,一著急,噎得不過氣,先前吞下去的全都嘔了出來。
素商心頭一揪,忙過去拍著的背,心疼地道:“娘子,別難了,世子爺回來的......”
白明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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