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皆死于謀詭計,場寒了人心,如今這世道也要寒人心嗎。”
白明霽說的有些激,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了在場人的耳朵。
腦子里想起了前世晏長陵最后跳上馬背的那一幕,心口酸得疼,啞聲道:“一代戰將,死也要死得其所,他們能死在戰場上,絕不該橫死于半路。”
白明霽說完,眼中的淚落了下來,落在了老夫人的手上,老夫人到底沒有忍住,一把抱住了,嗚咽出聲,“孩子......”
自晏長陵走后,晏侯府便沒有一個能撐起家的,抄家之時,個個都在哭,毫無章法,唯有這個新孫媳婦兒,把晏家的苦楚,都道了出來。
一陣沉默后,人群里響起了一道聲音,“侯爺,我雖不是大夫,但也曾席過醫,懂得一些治傷的皮,若不嫌棄,能否讓晚輩先瞧瞧?”
白明霽轉回頭。
人群里過來了一人,白明霽一愣,錢家大公子?
晏侯爺也認出來了,那條實在是疼,熬到現在,臉上的都變了,“晏某激都來不及,怎會嫌棄。”
錢家大公子趕帶著小廝到了晏侯爺跟前,蹲下起他的那一刻,縱然是一向穩重的錢家大公子,也不免深吸了一口氣,那條腫得不樣,皮|上還能看到了一道道的刀傷舊痕,錢大公子敬佩地看了一眼晏侯爺,突然轉,神肅然地吩咐小廝,“先去買藥,派個人去府上立馬把府醫帶過來,有什麼事,全由我來擔......”
白明霽的目落在了他上。
前世寧被他父親一刀殺死,也不愿意繼續盜取他人功勞,確實是個正直之人。
有了錢家大公子開頭,也不需要他回去請府醫了,在場的幾個大夫陸續到了晏侯爺跟前,以人墻圍了一道屏風,替晏侯爺治療傷。
朱國公見形勢慢慢地超出了掌控,逐漸趨于不利,有些安耐不住了。
馬背上打了一陣轉,等不了了。
他與晏侯爺斗了十幾年,眼見就要將他置于死地,絕不容許出現任何差錯。
何況自己的兒子還在對方手里。
他刑部要護晏侯府周全,那就一道殺,朱國公轉頭同邊的人使了個眼,咬牙道:“殺!”
在場守護的乃刑部姜主事,早就知道朱耀不會輕易妥協,在對方的人馬沖過來之前,相互,“放箭!”
刑部侍郎閻王的稱號,并非浪得虛名,為了避免被仇家取了命,走哪里隨時都會有一隊暗的弓箭手。
雙方殺在了一起,人群頓時陣陣尖,圍觀看熱鬧的人這才知道害怕,一時之間四逃竄......
晏家的人手上戴著鐐銬,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坐在中央,看著兩隊人馬廝殺,聽天由命。
二夫人嚇得發抖,死死地抓住了一旁二娘子的胳膊,又不忘擔憂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二公子手里的那把刀倒是出奇的穩,幾回把要跳起來的朱世子按在了地上,脖子上已被留下了一道痕,朱世子一口牙落了一半,吐詞不清地怒吼,可到底不敢再。
白明霽護著晏老夫人,面鎮定。
這一場磨難,晏侯府經歷一回也好,不要人人都指著晏侯爺和晏長陵,要知道,禍事一旦起來,每個人都跑不掉。
廝殺了大抵有一炷香的時辰,國公府的援軍到了。
原本占著上風的刑部,突然于下風,侯府的人個個都張了起來。
在二夫人開口驚呼之前,白明霽先制止住了,“閉!”轉頭同邊的表姑娘道:“照顧好晏老夫人。”又起,看向了錢大公子那邊,幾位大夫顯然也到了影響,白明霽穩了穩心神,同幾人道:“勞煩各位繼續醫治侯爺,狗賊即便要來,也會先踏過我晏家夫人的尸首。”
說完撿起了地上的一把劍,從二公子手里揪住了朱世子的襟,托著他走到了前方。
從白家祖父那學會了一功夫,前十七年只為自保,往后將會為了家人而戰。
有晏長陵在的地方,就是的家。
白明霽的刀對準了朱世子的脖子,一步一步往前,退了沖上來的死士,仰頭看向馬背上的朱耀,平靜地問道:“國公爺,當真不要世子的命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朱耀早已豁了出去,今夜晏侯府的人必須得死,賭的是白明霽不敢真要了自己兒子的命。
說到底,是白家的人。白尚書與自己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一心袒護晏侯府,就不怕白家出事?
他早已派人去告之白尚書了,這時候想必也快到了,提醒道:“白尚書在來的路上,白大娘子,仔細手里的劍。”
他不說,白明霽險些忘了,這一世的白之鶴還活著,可又如何,還不如死了。
見他遲遲不退,白明霽手里的長劍沒有半分猶豫,劍刃刺了朱世子的脖子,鮮涌出,朱世子一聲慘如豬嚎。
白明霽冷聲道:“我手里的劍穩不穩,那就得看國公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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