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趙逸文聽完,了然地點頭,又道,“梁主任傷勢比較嚴重,送來醫院的時候都還于昏迷狀態,剛剛才醒。”
隨后,趙逸文又攤手比了個請,朝周清南和程菲客客氣氣道,“周總,程助理,二位跟我進來吧。”
程菲頷首,與周清南一道,跟在趙逸文后進了治療室。
縣醫院的醫療設備較為簡陋,這間治療室總共也就十幾平米大,擺了兩張病床和一個公用的床頭置柜,輸架是懸吊式,安裝在天花板的弧形吊軌上,兩張病床中間連個保護私的簾子都沒有。
此時,梁瀚正躺在病房里側的那張病床上,全上下、包括腦袋都纏滿了一圈一圈的白紗布,一條碩的右打著石膏吊在半空,看著跟個木乃伊似的。
唯一在外頭的眼睛也又青又腫,既可憐,又有種說不出的稽。
一個護士阿姨正在給梁瀚調整頭上的繃帶,估計是到了傷,疼得梁瀚“唉喲”直喚。
見此景,程菲便錯愕地瞪大了眼睛,轉頭看趙逸文,低聲音說:“小趙主任,之前聽你在電話里形容梁主任的傷勢,我還以為你有點夸張……這也被打得太慘了!”
“可不是嗎。”趙逸文沉沉嘆了口氣,也把聲音低,“我到醫院的時候都驚了,全多骨裂骨折,滿臉都是,嚇人得很。真不知道是什麼深仇大恨,非得把人揍這樣。”
程菲眉頭擰起一個結,又小聲問:“誰把梁主任送來的醫院?”
趙逸文傾略靠近耳側,也輕聲回:“一個附近工地下夜班的工人。”
程菲越聽越覺得事件蹊蹺,正要接著追問,一道嗓音卻冷不丁從背后響起,語氣如冰,道:“借過。”
聞聲,程菲和趙逸文同時怔住,下意識往各自兩邊站開了點兒,將距離拉開。
周清南便懶洋洋地上前半步,直接走到兩人中間,臉涼涼,站定就不了。
男人高大修長的軀偉岸得像座山,儀態松弛又懶漫,左肩好像很不經意地撞了下旁邊的年輕村,瞬間把小趙主任搡得一個踉蹌,沒站穩,險些一屁坐地磚上去。
“不好意思。”
周清南瞥一眼趙逸文,神和語氣都風輕云淡的,“這地方比較窄,沒留意。”
趙逸文平時也經常健,自認素質十分優良,這會兒讓這男人輕輕一撞就差點兒摔倒,頓覺臉上掛不住。
他臉一陣青紅一陣白,又不敢得罪這個濱港來的大老板,只能賠個笑臉,說:“……不礙事,周總也不是故意的。”
旁邊目睹全程的程菲:“……”
這時,護士那頭也忙完了,將剪刀往鐵盤子里一放,準備離去。扭頭瞧見治療室里多出來的幾個人,不悅地擰了下眉,說:“病人傷比較嚴重,需要好好休息,探視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分鐘。作快點。”
“知道了劉護士。”趙逸文笑,“我們知道病人需要靜養,就了解一下況,很快離開。”
“行吧。”護士阿姨見這大男孩態度這麼好,也沒那麼反了,點點頭,轉出去了。
平底鞋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程菲扭頭看了眼治療室門口,沒見到其他病患或者醫護人員的影,周圍也靜悄悄的,這才上前幾步,低聲道:“梁主任,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梁瀚癱在病床上,連手指都覺得疼,聽見這小實習生的話,當即氣若游地回:“我、我要報警,這是謀殺,這是蓄意殺人,馬上給我打110,我要報警!”
“你先冷靜一點,別激。”程菲安著梁主任的緒,思索半秒,又問,“你知不知道是誰毆打的你?”
“我只記得自己走在路上,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一伙人,用麻袋蒙了我的頭,對著我就是一頓暴揍……”梁瀚有點兒腦震,整顆頭又昏又痛,費勁地瞇眼回憶起來,“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掄子捶,恨不得要我的命!我能活下來,多虧我福大命大……”
程菲:“那你是在什麼地方遇襲的?”
“我又不知道地名。”梁瀚沒好氣地回,“只知道那地方離酒店也就一公里不到。”
“是團伙作案劫你的財嗎?”
“不像。我上手機錢包一樣都沒。”
了解完梁主任遇襲的基本況,程菲抿了抿,眼簾低垂下去,不知在想什麼。
病床上的梁瀚又激起來,看向趙逸文,怒沖沖道:“趙主任,你們蘭貴縣就是這麼迎接客人的?這個年代了還能縱兇傷人?黒社會橫行?有沒有王法了!咱們臺好心好意來你們這兒做欄目,幫你們搞扶貧,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實在對不起,梁主任。”趙逸文語含歉意,道,“我這就聯絡警方,爭取早點揪出行兇的人,給你和貴臺一個代。”
“哼,最好是有個代。”梁瀚冷哼,“否則,我就寫篇報道把這件事曝出去!說你們蘭貴縣的政府和黒社會蛇鼠一窩,坑害老百姓!”
……
幾分鐘后,三人直接被護士阿姨給請出了治療室。
趙逸文到警局報案去了。
程菲走出急診大樓后,則隨便找了個安靜地方打電話,向徐霞曼匯報梁瀚遇襲這一突發狀況。
“遇襲?”
電話里,徐霞曼的聲音著幾分匪夷所思,“好端端的怎麼會遇襲,梁主任得罪誰了?你們不是才剛到蘭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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