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跟在周清南后回到雅間,正往自己的座位走,經過某時,一道清潤悅耳的嗓音卻驀然響起,語氣溫和地道:“程助理出去了這麼久,是有哪里不適嗎?”
程菲聞聲卡了殼,腦袋轉向聲源方向。
只見說話的人是梅四梅景逍。這位毒蛇一樣漂亮的貴公子著華貴西服,正疊著長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的眼神溫潤中繾出幾分關切,與往日相比沒有毫異常。
程菲可不會被這人無害溫的表象所蒙蔽。
朝梅景逍笑了下,笑意疏離,不眼底,回道:“上了個洗手間,出來之后順便給家里人打了個電話,謝謝梅總關心。”
梅景逍是何等人,從幾日之前便覺到了這個年輕姑娘對自己態度的轉變。但他一點不在意,角勾起抹從容的淺笑,說:“可是我看程助理臉不太好,不如,我派人送你先回酒店休息?”
“不用了。”程菲毫不猶豫地拒絕,“待會兒我跟周總一起回去就好。”
聽見這話,梅景逍的神態倒是出現了許變化。
他很輕地挑了下眉峰,目在周清南和程菲之間流轉一圈,沒再說什麼,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神耐人尋味,不知所想。
程菲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樓梯間休息了二十來分鐘醒酒,之前吃的東西也消化得七七八八,程菲有點,見桌上還有一份桂花糕沒怎麼過,便拿筷子夾起兩個,一個自己吃,一個順手放進左側的餐盤。
邊兒上,周清南剛低眸回完一條消息,熄滅手機屏。余一掃,正巧看見小姑娘往自己碗里放進來一塊糕點。
程菲悄然拿眼風往旁邊瞥,見這位大佬耷拉著眼皮瞧著給的桂花糕,好幾秒都沒有筷去吃的意思,不蹙眉,湊過去小聲說:“喝了白酒要吃點主食,這樣胃才不會難。”
周清南頓了下,也傾往近,薄與微紅小巧的耳珠僅隔兩指,輕聲道:“湊這麼近跟我說話,不避嫌了?”
程菲雙頰熱熱的,嘀咕著他:“我這幾天真的想了很多很多事。反正你對所有人都說我們是男朋友,我避嫌給誰看?”
周清南盯著,眸深沉而復雜:“你……”
“先吃你的桂花糕。”
程菲吃完自己的桂花糕,又拿起另一個,二話不說直接往周清南里一懟,紅著臉低聲,“其他話,等你從烏川回來,完全思考清楚了再跟我說。”
不讓他說,他只好閉。
周清南被桂花糕堵住,一雙微挑的狹長雙眼筆直盯著旁的小姑娘,眼神沉得危險。
須臾,毫無征兆又沒來由的,他竟很淡地笑出一聲,撤開了落在臉上的視線。
程菲捕捉到他角那笑,狐疑:“喂,我很嚴肅。你笑什麼呀?”
周清南垂著眸,手拿著桂花糕送到邊,一口咬下一大塊兒,左側腮幫鼓起來,緩慢咀嚼,沒有答這句話,只是漫不經心地說,“本來以為你醉了,還準備今晚讓陸巖在酒店守著你。”
“為什麼讓陸巖守我?”程菲清秀的眉打了個結,口而出,“你呢?”
“我待會兒要出去辦件事,你要是狀態不錯,可以帶你一起去。”周清南說著,側目瞧,似笑非笑地挑了下角,“跟麼,小朋友?”
這稱呼雖然只掛著一個掩人耳目的虛名,但實在曖昧又親。
程菲心尖猛地了下,像趟過了一溪甜的暖流。角止不住地上翹起一個弧度,亮晶晶的明眸著他,用力點頭:“嗯!”
*
晚上十一點整,蘭貴縣某地下酒吧。
空氣里充斥著重金屬搖滾樂的音符,線昏暗,燈迷離,煙霧被線照得五六,包裹著舞池中央那些盡扭樂的年輕軀。
舞臺之下,卡座吧臺幾乎座無虛席,到都是正在喝酒煙玩骰子的男。
一局開出來,幾家歡喜幾家愁,笑聲罵聲不絕于耳。
糜得像一場群妖盛會。
吧臺最靠邊的位置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
與喧嚷的大氛圍不同,這兩人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面前擺著兩杯特調的尾酒,偶爾喝上一口,看上去和周圍人格格不。
終于,在咽下第三口尾酒時,程菲繃不住了。
在濱港時雖然也去過酒吧之類的場所,但這地方畢竟地邊境,周圍人的談聲中,除了本地方言外,還夾雜著緬甸語和老撾語,混異常。
程菲有點害怕,時不時左右環顧兩眼,邊目警惕地觀察四周,邊過去湊到周清南耳畔,問道:“你說你要辦事,就是來這種地方辦?”
周清南喝了一口酒,很隨意地“嗯”了聲。
程菲輕皺眉心:“你到底要辦什麼事?”
“見一個人。”他答道。
程菲好奇:“見誰?”
周清南單手晃了下洋酒杯,深紫的燈照下來,在酒表面開圈圈暗影。他神散漫自若,沒什麼語氣地回答:“快來了。”
問了幾句沒問出個所以然,程菲不好再多言,只好乖乖閉上,繼續端起面前的果尾酒,抿著喝。
過了大約五分鐘,程菲正百無聊賴地拿手機刷朋友圈,眼風不經意間往右側一刮,便看見一道黑人影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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