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喝得這樣醉,想來這會兒已經不省人事了,不若將他從床上拖下來,換去床上睡。明日便說是他自己睡覺不老實從床上翻下來的,反正這樣熱的天氣,地上雖涼但也不至于生病……
愈想愈覺得十分可行,況且他睡得那樣沉,就算被蚊子叮咬也不會醒,不會像一般被咬得睡不著覺……
睡床上,他睡地上,如此兩個人都能睡個好覺。
委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打定主意后,姜荔雪便拳掌地走向床邊。
將紗帳用簾吊勾在兩側后,抱起謝珣的一條,使勁往外拉。
不曉得是不是所有醉酒的人都這般死沉死沉的,姜荔雪拽著他的拉了好一會兒,他依然紋不地躺在床上,一點移的跡象都沒有,反倒將累得氣吁吁。
于是只能擱下他的,站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待重新攢足力氣后,決定換一種方法。
褪去鞋子爬到床的里側,卷起袖子,鉚足了力氣去推他的子……
第一次雖未功,但他的子終于有被推的跡象,歇了片刻后,又著手去推第二次。
這一次幾乎將他大半邊的子都推了起來,也順勢將手抄到他的后背,打算將人掀下去。
就在以為再用些力氣便能功的時候,不料他的子忽然翻轉回來,一下子將的兩只小臂在了他的下。
隨即子失衡,一頭栽到了他的上,重重地磕在了他的臉上,剛好落在了他的角……
若有似無的酒氣與清冽的冰麝龍涎香氣沿著角一并侵襲著,陡然瞪大了眼眸,蠕著爬起來,自他下出一只胳膊,起的同時,本能地朝他的臉上打去……
“啪!”
登徒子!
那張俊臉被打的偏向一側,“咻”地又收回手來,忽而想到此事不能怪他,登徒子好像是自己。
正懺悔時,便見那張俊臉幽幽轉了回來,方才還閉著的眼眸此時清清明明地睜開著,猶如深潭的黑眸不僅醉意全無,且寒意人,甫一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你最好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
“殿、殿下,”捧著方才打人的那只手,慌無措地著他,“你不是……醉了嗎?”
“孤醉了,你便能為所為麼?”他坐起來,上寒意愈發迫人,“為何打孤?”
姜荔雪了肩膀:要怎麼解釋方才方才的行為?
打他是因為不小心親了他一口。
不小心親了他是因為想推他下床。
想推他下床是因為自己不了蚊子叮咬……
蚊子?
對,蚊子!
在他冷冽的審視下,終于想到了一個理由:“妾不是故意的,是、是……有蚊子,妾方才是想打蚊子的……”
“是麼?”
使勁點頭:“是,這房間蚊子頗多,你瞧妾的臉……”指了指臉頰上那顆碩大的紅包。
他冷眸微瞇,薄抿,目似蛇在臉上駐留許久,而后角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孤甚是討厭蚊子,既然良娣愿意給孤打蚊子,那今晚這房所有的蚊子,便都勞煩良娣了……”
“不勞煩,不勞煩……”只要他不繼續追究,打蚊子嘛,都是小事。
謝珣倚靠在引枕,半躺于床上,看著姜荔雪在房中又蹦又跳地打蚊子。
以為他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其實他從頭到尾也只是微醺而已,那副爛醉如泥的樣子不過是裝給李老他們看的。
他知道扯過他的,知道爬上床推他的子,知道不小心落在他角的吻。
他以為這個人意對自己不軌,料下一瞬,一個掌打過來,委實他震驚且怒。
究竟要做什麼?
窗外傳來滾滾雷聲,這幾日的天氣總是這般,白日里晴好,夜里響雷,繼而落上一場驟雨,次日又云銷雨霽,恍若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詭譎的天氣一如眼前的人,總是在夜里意撥他,然而每次卻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被他拒絕后也絕不糾纏,次日還能笑盈盈地面對他,恍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天空掠過一道閃電,倏忽將房間照得一亮,也將謝珣的神思打斷。
他才發覺自己腦中居然一直在想這個人。
可眼下委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安排的暗衛還潛伏在這府中,估算著時間,已近兩個時辰,不曉得他們可查探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天閃過后,雷聲接著轟隆響起,姜荔雪向窗邊,發出一聲驚:“啊!”
謝珣循著聲音地朝看去,以為害怕打雷,又或許,只是裝作害怕打雷的模樣,來博取他的注意。
愣愣地站在原地,果然,在下一道天閃雷鳴后,轉頭朝自己跑來。
謝珣眉頭微蹙,正攔近,卻見手腳并用地爬上床,迅速躲到他的后,小聲道:“殿下,窗戶那里有道黑影……”
下一瞬,便見那窗扇被人打開,一個穿夜行的人躍上窗欞滾進來,臉上蒙布,眼角染,看起來頗為可怖。
姜荔雪抓著他的袖子,聲音抖得不樣子:“殿下,他是人是鬼?”
謝珣下意識地將人護住,隨即定睛朝那黑人去,隨著對方將臉上蒙面的黑布扯下,謝珣便一眼認了出來:“是人,是孤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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