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慌。
“殿下,對不起……”垂下眼簾,誠懇地向他道歉,“妾今晚冒犯了您。”
謝珣此時沒有心與糾結那些小事,雖然今晚的確有幾分冒犯自己,但方才他也利用保護了自己暗衛,如此也算是扯平了。
“你暫且留在這里不要走,孤去外面看看……”
“好。”
他大步走出房門,借著廊下籠燈的影,姜荔雪瞧見他一直在外踱步,料想此刻心里應當是焦灼的。
終于,有侍衛回來稟報,說是在李侍郎書房的暗室中發現了大量的銀,謝珣隨之與那侍衛一同離去。
外面再沒了聲響,姜荔雪衫齊整地從帷帳中走出來,坐在床邊慢吞吞地穿鞋子。
散落的烏發因著俯的作傾瀉而下,遮住大半的視線。
也沒管,腦中在想一件很嚴重的事。
方才從侍衛的口中聽到了“銀”二字,各地上繳的銀一直由戶部的倉部掌管,如今竟然有大量的銀出現在這侍郎府中,莫不是這戶部侍郎監守自盜?
若真是如此,那祖父為戶部尚書,發生這樣大的事,豈不是有監管不力之嫌?
屆時若問罪下來,不曉得祖父要到怎樣的懲?家人是否也會因此到牽連?這個良娣,是不是也做不了?
想到這里,心悸之余,竟有一分小小的期待。
忙拍拍腦袋,驅逐這份不該有的心思,明明應該期待的是祖父能從此事中全而退才是。
腳上傳來不適的覺,定神看了看,發現自己因為心思不專,把鞋子穿反了。
煩躁地將鞋子踢掉,兀自生了會兒悶氣,又只能踮著腳去找鞋子。
一只鞋子就落在床邊不遠,穿好之后,單腳跳著去尋另一只鞋子。
另一只鞋子被踢到了窗戶那邊,窗牖還敞開著,驟雨將來,窗外的空氣也變得濃稠起來。
才跳了兩步,便又見一人從外面躍進來。
仍是一黑,面上蒙著一塊黑布,和先前那個暗衛的打扮甚是相似。
愣了片刻,以為對方是來找謝珣稟報事宜的,便與那人道:“殿下不在這里,他出去約莫有兩刻鐘了……”
對方一雙黑瞳幽幽看向,似有幾分驚訝,并沒有說話。
單腳站著,覺得辛苦,又指了指他腳下的那只鞋子:“勞煩你幫我把鞋子踢過來。”
對方遲疑幾息,才蹲下子去撿鞋子,目卻一直鎖著。
這樣的目讓有些不舒服,說不出的不對勁。
對方撿起鞋子后,便來到邊,將鞋子放在了的腳下。
一滴順著他的手背蜿蜒而下,滴落在了的鑲著珍珠的云繡鞋上。
嚇得退卻一步,不安的覺愈發強烈,轉想要逃走,料那人迅速起,隨即冰涼的匕刃便抵在了溫熱的頸上。
“你、你不是暗衛?”
黑面巾下傳來一聲輕笑:“很顯然……”
對方抓住的肩膀,挾著往外走:“我了傷,勞煩姑娘做我的盾牌……”
房門被他踢開,與此同時,有幾名侍衛已經追到了院里。
“大膽,快放開良娣!”
這顯然是一句廢話。
放開是不可能放開的,甚至抓著肩膀的那只手愈發用力扣了:“一炷香,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否則我殺了。”
其中一個侍衛立即囑咐旁的兩人,他們一個去套馬車,一個去通知太子。
脖上傳來利刃的寒氣,姜荔雪驚魂未定之余,企圖與那人講講道理:“你拿我做盾牌,大抵是沒有用的,太子他本就不喜歡我,決計不會因為我擋在你的前面就放過你的……”
“哦?若真是如此,死前能拉你做墊背,黃泉路上倒也不孤獨……”
“你死前不能積點德嗎?你就不怕下地獄?”
“我生前作惡多端,死后點罪也是應當的。”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到時我也是鬼,又怎會怕你?”
“……”
姜荔雪兼施皆與他說不通,只得放棄。
不曉得對方是誰,便也無從猜測謝珣會不會為了而選擇放過他。
想著謝珣一直待冷淡,就連宮嫁與他做良娣也并非他所愿,說不定他會借此機會,讓就此消失……
一道驚雷后,夜中驟雨如墨潑下,斜打進廊下的的上,激起一陣陣寒涼,的子忍不住冷得了起來。
有更多的侍衛涌進小院中,謝珣在侍衛的護送中走了進來。
雨很大,他并未撐傘,墨發玄盡被雨水澆,一道天閃之后,白濺于庭院,將他眉頭蹙的臉照得澈白。
黑人挾著,往后面退了兩步。
昏暗的庭燈下,謝珣緩步上前,語調依舊沉穩得沒有任何波:“放開,孤放你走。”
“馬車呢?”
“在后門。”
“我總要確認自己安全后,才能放開……”
黑人推著往前走,在謝珣與侍衛們的凝視中穿過庭院,有一個侍衛想趁他不備襲,不料被他察覺,閃躲過的同時,手中的匕首不可避免劃傷了姜荔雪的脖子。
姜荔雪痛得了一聲,謝珣出聲制止了貿然出手的侍衛,其他人自也不敢再擅自行,只能眼睜睜看著姜荔雪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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