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的幫助下,布設探方總共花了考古隊三天的時間,比純人工作業加速一倍。
任燃認真地把實驗記錄寫進報告里,準備讓“吉”參與下一個作業:沙清淤。
一開始,考古隊采用鄒敏團隊研發的測繪無人船,來生水深波形圖。
然后,考古隊再據無人船水深波形圖,來預估整個船艙的泥沙量。
這個工作并不復雜,但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在過去的水下考古工作中,曾出現過因沙過猛,導致脆弱文再度損的憾事。
先前,在船底發現的文里,既有瓷又有金,這意味著,船艙也可能有這些。
王逸早已做好了打算,先用傳統的沙裝置進行大范圍的沙清淤,再使用改造過的小型水下吹泥設備,來對文進行細清理。
同時,考古隊還對水下環境進行實時的細化的監測,有關水深、流速、流向的數據,都要及時傳輸到考古隊員的耳中,方便他們及時調整方案。
由于船不大,再加上有“吉”幫忙,王逸一共安排了六天時間。
六天之后,沙清淤工作圓滿完,無一文損。
王逸頓覺心安。
完這項工作之后,下一步要進行的是“水下數字測量”工作。
考慮到考古隊員們都連續工作多日,王逸打算讓他們休息四天。
在會上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任燃表示,人可以休息,機人可以繼續干活,它完全可以配合完“水下數字測量”工作。
王逸則表示,不用著急,鄒敏的團隊剛好利用這個時間,在沉船周邊展開“電磁突變2.0”項目的第一實驗。
說曹曹就到,王逸剛拍板定案,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郭超仁、婳都忙不迭申請去接應鄒敏。
王逸自然準許。
任燃難得清閑,回到臥室倒頭便睡。
在去接鄒敏的路上,婳請教了郭超仁好幾個專業問題,之后才問:“這四天你準備怎麼過?” 郭超仁想也沒想就回復:“看鄒神做研究。”
婳肩膀一抖:“你不是吧?” “真的,我又沒別的事。
又不像你。”
言下之意是,婳有男朋友,該去約會了。
婳臉上一僵:“那我也不回了。”
見郭超仁一副問號臉,婳便直言不諱:“回去也是一個人,他跟我鬧脾氣呢,因為我收回了房鑰匙。”
郭超仁還是沒吭聲。
婳反而覺得奇怪:“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不是,”郭超仁輕輕搖頭,“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這是我哥教我的。”
“好吧,其實我不讓他住我家,是因為我發現他在我不在家的時候,翻過我的日記本。”
“哦,你寫了什麼?哎?我不是要打聽你私!” “沒事兒,我又不會一字一句跟你說。
那是我初中時的日記本,”婳嘆著氣,“寫著我對我爸的思念,還有對我媽的不滿。
雖然他知道我不親近我媽,但他并不知道原因。
我不想讓他知道。”
婳有意停下,看看郭超仁的反應。
“嗯,我聽著呢。”
“很奇怪吧?在別人眼里,我和我媽應該相依為命才是。
實際上,我很想離開。
你猜,這是為什麼?” “我猜猜看,”郭超仁摳摳腦袋,半晌才尷尬道,“我猜不到。”
婳又嘆口氣:“是啊,你當然猜不到,你爸媽那麼恩,家庭氛圍又那麼好。”
“這個,確實,”郭超仁說,“我媽跟著我爸經常海上漂,我呢,住校的時間多。
可是我們每周都有家庭日。”
“對吧!所以,你很難明白,我和我媽的關系到底有多擰。”
“要不,你說給我聽聽。”
郭超仁能覺到,婳很想傾訴。
昨天,他還看到接了個電話,管對方“媽”。
別是婳媽讓回去吧? “好啊,就說給你聽,誰讓你是我哥呢。”
“嗯。”
“我媽說,最親的人是我和我爸。
可是我爸沒了,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
哦,對了,我外公外婆在我五歲時就過世了。
我媽也沒兄弟姐妹。”
郭超仁有些唏噓:“那你媽孤獨的,很怕失去你。”
“是啊,可是,這不是控制我的理由啊!” “控制?”郭超仁一愕,“你是不是把‘關心’理解為‘控制’了?” “不,就是控制,”婳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的控制很強,我看了什麼書,背了幾個單詞,跳遠跳了多遠,吃飯吃了幾塊,都要管,都要過問!” 郭超仁語塞:“這個……” “更不用說,我什麼朋友了!我有一個同桌,跟我關系可好了,結果我媽嫌績不好,怕會帶壞我,就跟班主任說讓我換座位。
因為這件事,我弄丟了一個好朋友!” 郭超仁扶額:“那你的那個同學,現在還和你聯系嗎?” “本來不聯系,不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在初中同學群里加我了,說快訂婚了。”
郭超仁哈哈兩聲:“讓你隨份子!” “那倒不是!我倒是覺得,有點炫耀吧,老公好像是瑞士的一個商業英。
有點那種什麼,以前你看我不起,現在你高攀……呃,你怎麼了?” 余瞥見郭超仁腳步一滯。
“超仁哥?” 郭超仁面紅:“你說的那個同學,是……莫曉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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