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瑩白如雪，像聞人白依送給姜栩栩的那一，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姜栩栩沒有解釋，掌心托著那狐，而后單手掐訣，

“溯！”

伴著一聲清音敕令，姜栩栩輕輕一吹，掌心中的狐瞬間輕輕飛出。

飛到面前的虛空之上，而后化作點點流散在眼前散開的領域之中。

聞人戚戚眼前場景變幻，這不是第一次進栩栩的意念領域，卻發現眼前的領域明顯與以往不同。

與其說是領域，更像是栩栩某一段記憶凝的幻境展開。

因為的視線此時便隨著幻境飄在半空，順著這帶著古古香的別院長廊，轉臥房。

然后，看到了……聞人白依。

不只是，還有，的父親。

聞人戚戚心尖驀地一。

對于父親的記憶，聞人戚戚一直都有。

在記憶里，父親一直是文采飛揚，儒雅風趣的人，他會寫很多有趣的妖鬼話本子。

也會給念他寫的話本。

他說，這些話本故事都是來源于母親給的靈。

他說，的母親是最麗的大妖。

他還說，的母親，很他們。

小時候的聞人戚戚是信的，但后來，覺得那都是父親對的謊言。

畢竟，如果母親真的他們，怎麼會丟下他們消失了好幾年？

如果不是突然消失，父親又怎麼會去找，然后，最終死在了去找的路上？

哪怕后來接回到了聞人族苑，也從未對表現出多疼。

小時候的不理解，但長大后就漸漸明白了。

的出生，不過是一場試驗。

之所以會有一個人類父親，并不是那些話本子里寫的人妖意外相上了。

只是因為需要有一個半妖脈的孩子。

此時陡然在幻境中看到了活著的父親，聞人戚戚眼前有一瞬的恍惚，更別說，此時和父親在一塊的，還有的母親。

似是記憶里曾經有過的樣子。

但又多了幾分從未見過的和。

“這是我被卷時空流時意外見到的。”

姜栩栩出現在邊，輕聲解釋，

“當時的神魂狀態下，只能借外婆的狐存起很短的一段記憶畫面。”

姜栩栩說話間，便見幻境中，聞人白依已是大著肚子的狀態。

何之淙張兮兮地繞著轉，一會兒要小心臺階，一會兒作勢要扶，然后被聞人白依很是嫌棄地一拍開。

“我乃狐王，懷個崽罷了，把我當尋常子看待。”

何之淙就委屈，“可你在我這里，只是我妻子啊。”

聞人白依似是沒了脾氣，只能聽他的話坐下。

男人見狀，又得寸進尺地提出想趴肚子上聽聽兒的靜。

畢竟是妖，盡管孩子還未降生，聞人白依便已知曉肚子里懷著的是個兒。

聞人戚戚便看著，素來說一不二，對上族人忤逆寧肯直接手也懶得廢話的母親，在父親幾句討好的纏哄下，再一次默許了他的行為。

何之淙聽夠了胎音，眼底盡是溫。

他說，

“我們的兒，日后必定和你一樣，是個麗又強大的姑娘，待降生那日，我要給埋下我親自釀的兒紅，釀十八壇！

就埋在咱們院子里那棵梨樹下，待出嫁，便將這座山，這座莊子，連同那十八壇酒當做的嫁妝給。”

聞人白依就很嫌棄，

“孩子還沒出生，你就想著將嫁出去了，想得未免也太遠了。”

吐槽完他，自己又接著道，

“既是我的兒，不嫁又如何？若喜歡，娶個男子也可，屆時不管嫁妝還是聘禮，都要給最好的……”

幻境中的聞人白依眉眼是聞人戚戚從未見過的溫。

如是說著，忽然像是應到什麼，眸中妖一閃，目陡然凌厲，看向了所在聞人戚戚的方向。

幻境是以姜栩栩的視覺記錄，所以聞人戚戚才會覺得那一眼是看向了自己。

幻境中的聞人白依顯然是應到了姜栩栩的神魂波，直接就出了手，而在出手的同時，幻境也跟著散去。

記憶到此結束。

姜栩栩和聞人戚戚回到現實，屋中依舊只有兩人。

又將自己在時空流中斷斷續續見到的一些碎片畫面說給了聞人戚戚聽。

有了前面的畫面佐證，聞人戚戚仿佛能夠想象出聞人白依和父親曾經相識相的過程。

從最初的恍惚，到后面的不可置信。

的母親，是這樣子的嗎？

只是，后面何之淙為什麼會死在戰之中，而本該在他邊的聞人白依又在哪里，姜栩栩也不知曉。

想，那或許也是媽媽的心結之一。

將手中那記錄著記憶碎片的狐放到聞人戚戚手中，姜栩栩只輕聲道，

“我對外婆的了解不深，但如果你有疑問，不妨直接問。”

不管是聞人白依還是聞人九枵。

他們似乎都并不是過去所見的對毫不在乎。

姜栩栩并不在意是不是跟聞人一族好關系，但不希媽媽存有心結。

就像那個時候。

既然有疑問，那就找到，當面問個清楚。

聞人戚戚聞言微微垂眸，半晌似是嘆息一聲，“你覺得我沒問過嗎？”

并不是一開始就認定不的。

只是，的母親，一直肯直視的問題。

就像今天。

明明也問了，可從來不肯正面回應。

聞人戚戚心里再有怨氣又如何？打又打不過……

姜栩栩凝眸想了想，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湊近聞人戚戚，在耳邊小聲提了個建議。

聞人戚戚聞言微微瞪大眼，面詫異，

“可以這樣？要是真這麼做，不會打死我吧？”

姜栩栩一臉嚴肅道，

“不會，你是兒，肯定不至于為這點事打死你。”

聞人戚戚覺得姜栩栩說的有點道理。

“那要是知道是你出的主意會不會打死你？”

姜栩栩搖頭，十分自信，

“我現在是全族的希，打死那幫族老都不可能打死我。”

聞人戚戚瞬間就放心了。

甚至有點躍躍試，想連夜飛回京市族苑。

最終打消聞人戚戚這一打算的，是門口突然響起的敲門聲。

只聽，姜禹城沉穩又故作淡定的聲音一本正經響起，

“栩栩，咳……天晚了，能把你媽媽還給爸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