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子！」

瑪教授站在虛空中，看著沉默森林上空突兀出現的巨大漩渦，皺著眉喃喃自語。祂的頭髮彷彿一團燃燒的火焰，將空氣灼燒出一道道扭曲的線條，連帶著半邊天空都被映的一片通紅，與沉沉的沉默森林形鮮明對比。

幾位穿著不同袍的巫師飄在的後，與看向同一個方向。

「——是元始的氣息。」

特斯拉教授扶了扶臉上那幅巨大的黑框眼鏡，順勢撓了撓他糟糟的頭髮，然後扯了扯已經有些發黃的白袍領，語氣罕見的多了幾分嚴肅：「——如果之前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沒有錯，這就意味著……」

「若愚先生不是在那邊嗎？為什麼會放祂回來！」另一位披著藍斗篷的巫師表有些不安，也有幾分費解。

「就像石慧士被科托斯與六指引走，我相信雲海那邊，應該也有其他存在拖住了若愚先生的注意力。」易教授的目離開手中羅盤，停了停，補充道：「——如果我的計算沒錯，最多再有一刻鐘，這個通道就會被徹底打開。」

「真是個糟糕的消息。」

一位黑袍子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糾結：「出來前，多拉格·頓教授還叮囑我，讓靜小一點兒，他園子里的金犼剛剛小產，不得驚嚇……」

「李教授也有幾棵剛剛開花的天草，對天地氣機格外敏。」一襲灰袍的司湯達老人拄著鶴鋤，有些心疼的嘆了口氣：「……蒙特利亞這傢伙！」

正所謂腳的不怕穿鞋的。

第一大學家大業大，瓶瓶罐罐甚多，尤其在布吉島，隨便打壞哪個都讓人心疼。反而孤一人的蒙特利亞此刻似乎沒有多牽掛，看上去佔滿了主優勢。

「——科托斯、鼠仙人、那隻黑蝸牛，還有據說三巨里的利維坦也傳奇了。」另一個黑鬈髮的黑袍男巫關注點卻在其他地方，語氣帶著幾分羨慕：「……現在，連蒙特利亞都能那個境界，而我們幾個卻不過那個坎兒，真是讓人不甘心吶！」

他這番慨，私下說倒沒什麼，此刻卻有些不合時宜。

因為他提到的幾個例子，除了蒙特利亞，其他幾位都益於黑獄之戰中的玄黃果，而眼下，恰巧有一位用了玄黃果卻沒有完全進階功的副校長大人，就站在他們前面。

不啻於當面揭傷疤。

易教授飛快的瞪了他一眼，輕咳一聲：「大爭之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鯨化鵬鳥離開大海，既給其他大魚留下充足的生長空間，鵬鳥捲起的氣流又能讓其他小魚小蝦借勢，一飛衝天……我們活在這個時代，應該到慶幸，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瑪教授輕輕吸了一口氣。

半邊天空似乎都黯淡了一下。

其他幾位巫師齊齊安靜下來，目落在祂的上。雖然沒有完全進階功，但在布吉島上，瑪教授仍舊是毋庸置疑的傳奇。

「這邊給我就好。」

瑪教授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後那場小有微妙的對話，自顧自承擔起為第一大學副校長的責任：「蒙特利亞的基即便再脆弱，元始也是一尊毋庸置疑的傳奇級別的巨神兵，你們在這裡幫不了多忙……放心，我不是孫起或者西蒙那兩個喜歡打架的瘋子，會跟他好好聊一聊的。」

孫起是星空學院的院長，西蒙是星空的副院長。

聽到自家老闆被副校長大人拖出來打樣，披著藍斗篷的巫師表有些尷尬，畢竟瑪教授說的是事實。

但他仍舊著頭皮，表達了自己——或者說星空學院——的態度：「除非蒙特利亞歸還元始，否則我們不覺得跟祂有什麼可談的……這應該是我們的底線。」

瑪教授沒有表態。

話鋒一轉，語速飛快的安排道：「——你們下去后，讓學校做好最糟糕的準備。所有學生集中去第一大廳，以防萬一。暫停全部R2級別以上實驗室的運轉，分出一半大巫師守護學生，另一半駐守大陣各節點。另外，以校工委與教授聯席會議的名義，向有關部門發出協助申請……總不至於外面的傳奇把家給踹了，他們還繼續裝聾作啞吧。」

「喏！」

幾位巫師齊齊低頭答應著，影一閃即逝。

眨眼間。

天上便只剩下了易教授一個人。

他向前一步，側臉看了瑪教授一眼，從繃的表上確認剛剛那段對話並非毫無影響，不由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塞勒烏斯沒有什麼壞心思。」

塞勒烏斯就是剛剛慨自己不過傳奇門檻的那名黑袍子，是符兵學方面的教授，也參與了巨神兵項目組，因此才被召來確認漩渦對面的氣息。

瑪教授自嘲的笑了笑：「就是因為沒什麼壞心思，所以才讓人覺更糟糕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甘心的，又何止他一個人。如果我這個現任副校長爭氣些，或許今天學校就不需要請前任副校長再回來一趟了。」

……

……

布吉島另一個方向。

虛空之外。

急回援的石慧正與黑暗議會的六指以及另外一位表木訥的頭大個子對峙在一起，三人的站位非常有趣，恰巧站在等邊三角形的三個角上。

「你們兩個……想死嗎？」

踩著一雙紅高跟鞋的石慧站在虛空，看著另外兩個角上的不速之客，態度有些惡劣：「科托斯，你進階有幾個月了？五個月？六個月？你是不是想為歷史上壽命最短的傳奇？還有你，六指，不要覺得學校容忍黑暗議會存在是因為你是傳奇……被學校鎮甚至煉化的傳奇級別的大妖不在數！知道巫妖王為什麼能活那麼久嗎？因為它從來不去試探學校的底線！」

戴著尖頂帽的黑暗議長滿臉苦笑。

「誤會，都是誤會。」他指了指那個表木訥的大個子：「我只是想帶科托斯回議會，祂好像對我們有什麼誤解……祂絕不是有意冒犯學校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