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陵用渾黃的眼眸看著余啟蟄，眼中掠過一，問道：“程英出事了？”

若非程英失勢，今日他們不會敢這般大張旗鼓的帶人來念劬塔，那啞仆也絕不會輕易就這麼走了。

余啟蟄不置可否。

張道陵卻激起來，他不再是打坐的姿勢，而是站起來，鐵鏈晃發出激烈的聲響，他攥住鐵牢柵欄，盯著余啟蟄：“外面究竟如何了？告訴我！”

注意到張道陵布滿褶皺的面容上有癲狂之，余啟蟄略微蹙眉，被關在這種地方幾十年，還能保持清醒，實非尋常人。

更遑論這人還是程英幽的。

“明正帝去咸服丹昏迷不醒，程英挾天子于咸，太原總兵姬無道與廢太子朱悱謀逆作，好在朱宸太子的孤曄太孫當年被劉次輔救下，文武百半月前于劉府門外攜萬民書三請曄皇太孫代位稱帝穩定朝綱。”余啟蟄幾句話將這段時日朝野的變告知了張道陵。

張道陵聽完，突而仰天大笑，似是要將滿腹的濁氣全都吐空。

“好！好！甚好！”他笑著笑著兩行濁淚從枯槁的眼眶溢出，“天不負我張道陵！”

衛黎初喃喃道：“師父……”他從未見過師父這般開懷的模樣，自他拜師起，師父就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總不得開心。

“讓他們都出去吧，小友想知道的，我會全都告訴你。”張道陵上有種夙愿已了的平靜。

余啟蟄抬手，示意陸瑾帶其他人出去。

暗牢里安靜了下來，張道陵再次席地而坐，他對余啟蟄道：“小友也坐吧，畢竟說來話長。”

余啟蟄仍是站著，他神淡淡，薄抿，無端的了腰間的羊脂玉。

張道陵見他這般也不在意，他抓了抓糟糟黏黏在一起的頭發，面回憶之，似乎在思索著要從何講起，良久他嘆了口氣，他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真要細說起來，實在太紛雜了，畢竟歷經兩世，真要說個明白，那便要從上輩子開始講了。

好一會兒張道陵才開口道：“小老兒不才，在卜算天命一道上略有小，太晏本該有明君庇佑，社稷百年安穩，但是突有一日老朽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滅、長庚伴殘月的大兇之兆，不久之后便傳來先皇駕崩，朱匡登基，朱宸太子去世的消息。”

余啟蟄垂下眼眸，耐著子聽著，此刻他還不明白這些與程英有何干系。

張道陵接著道：“長庚伴月是大兇大煞之兆，我幾次占卜，卦象都顯示天下將要大，黎民百姓將要世之苦，果不其然，朱匡登基后耽于樂，崇道齋醮，不問政務，大興土木，年年加重賦稅徭役，百姓苦不堪言，后來啊，邊關戰不斷，有人賣國投敵，太晏連失十三城，死守城池的忠良之將被猜忌問斬，敵寇長驅直，燒殺掠奪，百姓流離失所，流民占山為匪，太晏四分五裂，百姓苦啊……”.

余啟蟄眸微深：“你說的是上一世？”可這與梁無雙告訴他的并不相同。

張道陵搖了搖頭：“準確來說，應當是上上一世。”

余啟蟄眉頭皺，眸深劃過迷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