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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濤駭浪》 第40章 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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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焱華親自發布的疏散令,很快便有了效果。

  街上突然喧鬧了起來,老百姓惶恐不安地冒雨穿梭,呼喊聲不絕於耳。  本章節來源於

  一隊人馬很快出現,鎮幹部按照鎮裡要求,必須儘快將群眾轉移到鎮東邊的一座大山上去。

  鎮東的山角山,是茅山縣境僅低於無修山的一座大山。

  兩年前,洪山鎮有意要將角山打造為洪山鎮的風景休閒勝地。已經將路修到了山頂。

  角山山頂有投資商修建了賓館,由於土地手續沒辦好,工程暫時停了下來。但是,已經修建好的建築,足以容納上萬人休憩。

  可是洪山鎮不只有萬人,而是皇皇的將近十萬人。

  如果十萬人全部湧上角山,角山本無法承

  許一山提議,必要時應該向縣裡求援。

  段焱華沒吱聲。疏散轉移的事他本來就不願意承認。縣裡也明確表態,對轉移群眾這樣的大事要慎之又慎。

  畢竟,洪山鎮轉移疏散人口,牽涉面太大了。

  再說,向縣裡求援,縣裡又能給予什麼支持呢?

  洪河大堤上,段焱華在前,跟著鎮裡的幹部。大家看著波濤翻滾的洪河,誰也沒開口。

  「冷靜。」段焱華看了一眼許一山說道:「我們如果先慌了,群眾怎麼辦?他們可都在看著我們。小許,你現在明白了我為什麼不急著要轉移群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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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一山認真道:「書記,您說得對。我們自己先不能慌。」

  段焱華在急關頭突然任命許一山為抗洪總指揮,表面上看是信任許一山的指揮統籌能力,但明白人心裡不免都有一個結,段焱華這不是在推卸責任吧?

  如果事沒許一山說的那麼嚴重,榮譽歸段焱華所有。如果出現嚴重後果,作為總指揮的許一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許一山可沒想這麼多,在他心裡,度過眼前危機是唯一的選擇。

  全鎮幹部一百多人,這一百人可不能閒著,關鍵時候需要這些人衝鋒陷陣。

  他既然作為總指揮了,在人事調配上就有絕對權力。

  段焱華也配合了他,提出抗洪時期,一切以許一山副鎮長的指揮為中心,全幹部配合他的工作。

  有了段焱華的認可,許一山在指揮安排上就沒有了障礙。

  他將幹部分為三個小組。第一小組由鎮長劉文親自帶領,全面負責疏散轉移群眾工作。

  第二小組由派出所所長孟梁擔任,負責全鎮居民轉移後,全鎮財產的保衛。

  第三小組由武裝部部長擔任,帶領全鎮民兵負責大堤的巡視和急救。

  任務分配完以後,段焱華沒提出異議。

  時間急,刻不容緩。劉文鎮長帶著隊早已出發。

  按照許一山的要求,疏散轉移人口一部分上角山,其他群眾遠離洪河河道,儘量選擇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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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一直跟在許一山後,提醒許一山道:「群眾吃飯的問題怎麼解決?」

  這是一道難題,上十萬人吃飯是頭等大事。人轉移了,鍋子沒跟著轉移。人活著就得吃飯,可是那裡去給他們找口飯吃?

  「自備乾糧吧。」許一山想了想說道:「目前,還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乾糧是可以解決暫時之需。」白玉擔憂道:「就是不知道群眾多久可以回家。如果要等上兩三天,況就會變得很嚴重。」

  許一山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他確實找不出好的辦法。

  在他看來,活命是最重要的。只要逃離了可能遭滅頂之災的地方,至於吃飯拉屎之類的小問題,最好還是各自想辦法去解決。

  段焱華將總指揮的帽子戴在許一山頭上後,他了甩手老闆。但是,他明確要求,抗洪指揮部任何決定,都必須經過他點頭同意後才可實施。

  大雨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天地間朦朧一片,本看不清五步之外人的面孔。

  洪河大堤在風雨中顯得有些脆弱,似乎隨時都有決堤的風險。

  許一山觀察了很久,如果河水繼續上漲,傍晚時分,可能漫堤。

  洪河是一條直通湘水河的水河流,如果不是出現大洪水,洪河就是一道麗的風景。而一旦出現災難的大水,它就是一匹韁的野馬。(5,0);

  這是一條古老的河流,由原來的一條小溪逐漸衍變一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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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水將上游的泥沙帶下來,淤積在河床里,天長日久,淤泥越積越高。洪山鎮的段焱華便在河的兩岸修建了一道宏偉的大堤。

  泥沙堆積越高,河堤修建得越高。以至於洪河了洪山鎮的懸河,高懸在洪山鎮的頭頂,虎視眈眈著這座有著十萬人口的大鎮。

  許一山發現,洪河之所以為懸河,泥沙不能順流而下,最主要的原因在於河道不但沒有清淤,反而在河上架設的虹橋橋墩,了泥沙最大的障礙

  虹橋就像是攔在河上的一道巨壩,雨水小的時候,河水在橋墩下緩緩流淌而過。遇上大水,橋墩就了攔水巨,倘若將橋孔堵住了......

  許一山想都不敢去想像這種景。

  橋孔堵住,浩浩的洪水不能快速順流而下,必將太高水位。而太高水位的力,首先是對大堤造危險。即便大堤固若金湯不倒,河水漫過大堤後,也會迅速將河堤下的洪山鎮淹沒。

  許一山心裡有個念頭,倘若真出現了這種況,虹橋該不該炸掉?

  他沒敢將想法與段焱華說。虹橋是段焱華在洪山鎮最得意的幾件作品之一。一座橋,兩道堤,是段焱華最拿手最出彩的政績。

  段焱華曾經說過,虹橋是他的兒子。

  段焱華的虹橋,讓他名聲大噪過。當時衡岳市的領導,以及省里下來的領導在橋上走過之後,對虹橋讚不絕口,稱讚段焱華眼高遠,懷寬廣。

  畢竟,虹橋是所有鄉鎮當中最大的一座橋。

  炸掉大橋,等於是掐死段焱華的兒子。段焱華能答應嗎?

  可是面對洶湧而來的滔天巨浪,許一山又別無選擇。

  他在心裡暗暗祈禱,上游千萬別衝下來什麼巨

  段焱華在巡視了一遍大堤後,回去了鎮政府。

  許一山對沒跟著一起去的白玉說道:「白主任,你快回家,孩子還在家吧?」

  白玉搖了搖頭道:「孩子我已經讓他爺爺帶著轉移了。」

  「孩子轉移了好。」許一山舒口氣道:「你先回去換服,你服全了,會冒。」

  白玉看一眼他道:「你也一樣。」

  許一山嘿嘿笑道:「我是男人,穿服沒事。」

  「我是人,也沒事。」

  許一山悄聲說道:「問題是你的服全部上了,別人會聯想啊。」

  白玉臉一紅,嗔怪道:「你聯想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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