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來，磐文帝已經將事上升到這個層面了，卓今齊知道，今天這關不好過了。

但該來的已經來了，想要逃避也沒有用。

毅然直了腰背，卓今齊迎上磐文帝的目，「父皇，兒臣知道您現在很憤怒，不是該說這件事的好時候，但是耽擱下去，唯恐事會生變。兒臣膽敢問您一句，此事，您打算如何置？」

磐文帝瞇起了眸子，憤懣的看著卓今齊。

「還想要擺布朕對這件事的置了？老六，朕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的膽子可夠大的。」

卓今齊低了聲音，「父皇息怒，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暫時將翰兒帶離開皇宮，至於今後該如何置，您隨時都可以將聖旨降到六皇子府去，不管您下什麼樣的命令，兒臣都會配合您的。但是若將翰兒這樣留在宮裡，他本就是個特殊的孩子，如今子又不好，萬一搞得人盡皆知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當初母妃之所以決意將這件事瞞下來，就是為皇家的名聲著想，可如今事翻出來，若還是造了一樣的後果，那這些年的忍痛豈非都白費了？」

磐文帝不怒反笑，鐵青的面孔，「照你這麼說，你母妃倒是一切都在為朕和朕的江山，和皇家的名譽著想了？」

卓今齊垂頭不吭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方道，「父皇，很多事都是趕早不如趕巧，今番既然已經鬧騰開了，不如今早解決，翰兒是絕不能繼續留在宮裡的。說白了，兒臣的前途已經關係在翰兒的家命上了，兒臣將話放在這兒，今日將翰兒領回去，必定會踏踏實實的讓他在府中等著您的發落。可沒有兒臣和母妃在邊，若是將翰兒獨自關在一個房間里，這對他而言，是極為可怕的。父皇，您不了解翰兒，他若是一個人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是會出事兒的。」

磐文帝覺腦袋都快要炸掉了。

他之所以下令將卓今翰關在沈妃的偏殿里，就是想暫時將這件事給鎖住，沈妃的足也沒什麼必要大肆張揚了，只說的子不爽利，羿夫人還可照常進宮，給沈妃這邊的一切吃穿用度也不用削減。

總之從大致上是看不出什麼的。

至於卓今翰，磐文帝已經想好了，只需要找一個時機，將一切掰回到正軌中，就沒什麼可憂慮的了。

倘若當年沈妃和唐皇后沒有加以瞞，老九卓今翰是會被送到寺廟中的，那麼事挪到現如今，也未嘗不可。

將卓今翰送到寺廟中，再給老六一些教訓，將沈妃關上一段時間，讓他們知道知道，欺騙皇帝要有什麼樣的後果。

事也就可以平息了。

至於沈妃宮裡的那些個知道的服侍的人，慢慢的一個個清理掉就是了。

當年參與到將卓今翰送出宮苑的人，在此事完結之後，悄無聲息的都置掉就沒多大問題了。

這便是磐文帝這一刻的想法。

但經了卓今齊的提醒，他倒是想到了更深一層，即便自己安頓的再悄無聲息，此事還是會引起其他宮苑的注意。

別的不說，單單皇后那邊，當日可是跟著他一起看到卓今翰的。

雖然皇后能夠顧全後宮的平穩，忍著對沈妃的不悅和老五老六之間大局權勢平衡而不說，但其他宮苑呢？

沈妃雖然沒樹什麼敵人，但除卻老六之外，其餘幾個皇子也都漸次快要起來了，難保誰不會為了自己的兒子而背後捅沈妃和老六的刀子。

磐文帝雖然惱怒沈妃和老六的瞞和欺騙，但卻再不想讓超局勢力的均衡因此而到影響了。

卓今齊欺騙他，自然應該到相應的懲罰，但他該為朝堂做的事，不會因此而到毫的影響。

至於沈妃，經此一事之後，磐文帝算是徹底看清了，跟後宮中麵皮熱心冷的人們差不多，沈妃在磐文帝心中的特殊形象和優勢地位不復存在。

磐文帝不會再沈妃一下的，至於今後如何，那就要看六皇子卓今齊的造化了。

他倒是能夠為了奉蒼的江山未來而原諒犯了錯的兒子，卻未必會連帶著寬恕他娘。

所以，倘若在未來的角逐中，老六佔了上風，那麼磐文帝勢必會用手段將沈妃的命提前了結了。

他絕不會允許一個險歹毒，為人複雜的子，坐在未來太后的位置上，持著自己辛苦維持下來的江山。

長長的一口氣，緩慢吐了出來，磐文帝凝視著卓今齊，目漸漸放沉，「朕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他的聲音悠悠傳了出來，「老六，你聽好了，擺在你眼前的有兩條路：其一，你可以將他接回六皇子府，就如同此前的多年一樣，繼續藏著，朕可以當做今天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朕的九皇子當年就死了。所有人的日子繼續，但你現在朝中的所有權力，朕要收回；其二，你可以讓羿夫人繼續給他調理，就如同此前的月余時一樣，不過，調理之後，你要親手將他送到寺廟中去，從此以後，此人跟紅塵再無瓜葛，他也再沒有機會回到奉蒼來。倘若你這樣做了，朕會既往不咎，在你瞞了朕著呢嗎多年這件事兒上，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朕不會原諒你的母妃，你們兩各是各的，相對應的，你在朝堂上的權力，朕分毫不會，該怎樣還是怎樣。朕給你半柱香的時辰考慮，你自己定吧。」

說完，磐文帝繞開了卓今齊，徑自朝宮苑外走去。

一隻腳剛邁出大門，就聽到了後面卓今齊的聲音，「父皇，兒臣想好了，選擇後者。」卓今齊的聲音清朗，擲地有聲。

那語氣中的堅決，是最先過各種雜質，傳遞到磐文帝耳中的。

磐文帝沒有回頭，但角微微的揚起了一抹促狹的弧度。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他的兒子，重重義自然要的，但在權勢面前，有太多的，只會讓人優寡斷，只有關鍵時候能夠下得去狠茬的人，才有資格坐上龍椅。

但前提是，這個有資格坐上龍椅的人，要對自己完全的忠心……一個有膽子欺騙自己的人，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