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輸管里的藥一滴一滴的滴落,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雲莞的眼皮了,緩緩地睜開。
已經夜了,月從窗外照進來,一室的清涼。
的眼珠轉了轉,就看到了趴在病床邊的男人,月照在他的臉上,將他刀鑿般的面孔修飾的更加完。
就是這樣一張臉,讓在自己的青春歲月中迷失了十多年。
也痛了十多年。
早該看清的東西,為什麼如今還如此執迷不悟?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糾纏不過,那就走。
走到天涯海角,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的養病,靜悄悄的將孩子生下來……
為什麼要留在這裡遭辱?
雲莞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眼底滿是漠然而冰冷的。
坐直了,猛地用力,將手背上的針頭給拔掉了,鮮紅的飈了出來,濺在了封景州的臉上。
他猛地驚醒。
「你幹什麼?!」他看到雲莞拔了輸管,怒目看著,「你出現了早產先兆,如果不輸,肚子里的孩子隨時都會流掉!」
雲莞看著他,猶如看著一個陌生人,眼中毫無緒。
封景州被這樣的眼神看的心口一痛。
曾經仰著他,眼中盛滿了星的一雙眸子,此刻,卻是死灰一片。
他怔忪著,雲莞卻已經坐直了,沒穿鞋子,就這樣赤著腳,朝病房門口走去。
「雲莞!」封景州追了過去,一把拽住的手臂,「醫生說了,你必須躺在床上,不能起來,你幹什麼去?」
雲莞卻靜靜地轉,一雙眼睛就這麼無神的看著他。
彷彿無數種緒溢出來,又彷彿一片空白,這樣的眸,讓封景州心口轟然震。
他的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先進來,好好躺著。」
他從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耐心也比一般人要,可是面對這樣的雲莞,他只能命令自己耐住子。
他抓著人冰涼的手,牽著走到病床邊。
然而,雲莞卻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坐回病床上。
夜中,清冷的瞳仁一片墨,看著面前的男人,角忽然,勾起了一譏笑,那譏笑一點點的放大,映進了眼底。
看著那笑容,封景州的背脊猛然僵住。
他曾經有多麼想打掉雲莞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那他剛剛勸說的行為就有多麼的可笑!
雲莞是在笑他吧!
是他,拖著進了手室,強行將按在了墮胎的病床上!
是他,怒罵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不止一次的辱!
是他,強行佔有了的,導致出,讓出現了早產先兆!
他的一言一行,是那般的憎惡這個孩子。
可是剛剛,他卻以孩子隨時可能會流產的借口,關心……
連他自己都覺得假惺惺!
封景州攥著拳,想解釋,可是一開口,嚨發乾,舌尖發,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無法否認他過去做過的一切,就像此刻,他也無法否認自己對雲莞的關心……
這樣的緒,如水與火融一般,讓封景州的心口彷彿刀割一般難。
但他還是抑住這洶湧的,強行把雲莞按到了床上。
「聽話,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