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互食（欠兩章）

百里安能夠到自己的一隻手臂正在被一個黑暗詭譎不知名的空間所吞下，正在一點點地喪失對那隻手臂的支配與掌控力。

他眼眸深凝，不急不躁的憑藉著自己剩下的知覺用力握全。

他深藍眼眸淬般陡然大亮起來，脖頸後方的妖紋現，一妖力榨般傾巢而出。

他握拳的拳心之中，凝結出一道青碧的輝。

暗的空間里，陡然發出鳴笛幽泣之音。

冷冽的音撕裂黑暗。

那隻從水中爬出來的怪大張的巨口宛若被撕裂一般，拉扯出一道鮮紅艷麗的口子。

百里安用力將自己的手臂從那詭異的黑暗空間里扯了出來。

那手拿砍骨刀的魚頭怪捂著自己開裂至耳後的，目狠地死死盯著百里安。

他忽然仰天長鳴，發出一種海底生尖銳的鳴聲。

宛若召喚同類般，魚類破開水面，怪們影團，形包圍之勢，開始朝著這船舫上麻麻爬了上來。

滄南目落在百里安手中那枚鑲嵌有鬼泣珠的青玉短笛上。

這世界里的怪那辨屬，特別是河水之中的詭異之尤為之甚。

那怪不過剛爬行上船，他竟然能夠如此快速分辨得出此怪乃是幽鬼化而來。

而那青玉短笛，剋制鬼卻有奇效。

只是，再如何有奇效，如此數量龐然之下，也無濟於事了。

百里安額角滲出汗水，方才那一擊讓他臉有著蒼白，他不由自主地握手中短笛，可整個右臂都呈現出一種麻痹的狀態。

垂眸掃看間，只見他的手臂莫名慘白，好似被汲取了大量一般，毫無生氣。

滄南卻是不容他多想什麼，一把拽過他的手腕，道：「在這個世界里，如此詭異生靈，以人間道法靈力本無法將之殺死，唯有更高等的詭怪吃掉尋常詭怪，方能夠將之給徹底殺死。」

而這千千萬萬的魚頭怪，等級顯然不如這霸主級別的河下幽船，唯有等到空間變黑，才敢從水中現，爬上這艘船舫。

百里安頓時會意，步伐跟滄南，他們不等被那群結隊的魚頭怪包圍上來時，便已經來到那船舫的口木門前。

這畫舫檐角燈籠的亮倒映在幽深的黑暗裡，不詳而詭異的輝一漾一漾擴散開來，攪得人無端有些心神不寧。

在那門前，坐落著兩尊造型古怪的石像。

百里安還是頭一回，在船舫門口前供奉石像的。

那石像莫約一米之高，半羊之，人面蛇脖，石料通灰白，有點像是常年被雨水腐蛀的斑駁澤，唯有是石像人面，雖依稀辨得出五，可若是直視看得久了，卻更像是兩張目幽森、充滿惡意的惡鬼相。

讓人極其地不舒服。

其中一隻石像通風霜之更重，澤更加灰白，好似曾經在這艘畫舫之上經歷了雨電風霜般，被劈鑿開來。它同樣是惡鬼相，可那劈鑿的痕跡卻是從額頭一路蔓延至腰。

裂口之大，足以撕去他的大半邊腦袋。

僅存的一隻眼睛並不備任何神，與之對視，也並不會像那完整的石像般，到冰冷、詭異的惡意。

就好像這殼子裡面的某種生靈被迫剝離的自己的皮囊，不知是被其他的怪給吃掉了，還是怎樣，只留下一個空地皮囊。

滄南說，若想儘可能弱化此地的心污染，就必須尋到一個沒有怪的皮囊，套在自己的上，方可維持本……

這年頭剛剛升起，百里安卻發現自己竟是不知何時，收起了手中的短笛，手掌毫無意識地向了那被劈兩半，頭顱了一半的石像上。

另一座安靜矗立的石像好似忽然活過來一般，抖著肩膀，扭著蛇形的脖子口中咔咔咔地怪笑了起來。

那鬼面頭顱蜿蜒延而出，瞬間纏繞而來，近距離地死死看著百里安，四目相對，咔咔咔不斷開合著，似是準備說話。

百里安頭皮一麻，卻並未失去冷靜。

只聽得前咣當一聲沉悶的響聲，那艘船舫的大門竟是被滄南一腳踹開。

完全不給那石像開口說話蠱人心的機會，兩人一前一後相繼進那畫舫之中。

石像脖子一歪，似是僵了許久，許久都沒有任何作。

只是目僵冷地看著那扇船門緩緩關閉。

百里安看著那並不牢固的船門，忍不住問道：「僅憑摺扇門，能夠攔得下那些怪們嗎？」

滄南並未答話，黑暗之中，仍舊抓著百里安的手腕，似是輕笑了一下。

宛若在對百里安的這個問題到可笑。

然而下一刻，那脖子極長，彷彿能夠無限延的怪，卻是瘋狂地開始撞擊著那船門。

「砰！砰！砰！」力量之大，好似不將那搖搖墜的木門撞碎誓不罷休般。

隔著並不厚實的門窗，百里安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石像的鬼面死死積在門的隙之中，偌大的眼睛珠子都機會要從眼眶裡被出來一般，充滿紅地死死盯著他。

然而，如今在船門外，怪可不僅僅只有它一個。

那從四面八方陸陸續續圍過來的黑魚怪們，似是忌憚這船舫，不如這常年守在船舫外的看守石像鬼面怪，它們看到百里安二人進其中后，明顯便打消了獵殺的念頭。

目標反而從百里安，換到了那唯一獨活的石像鬼面怪上。

那石像鬼面怪到了無數詭異不詳的目，劇烈一抖，延長而起的脖頸飛快地了回去。

它好似無法離開這軀殼的鎮封，只能夠小心翼翼地起來，任由那幾隻魚怪趴在它的四周，吸嗅著，一縷縷純白好似氣一般湧那些魚怪的口鼻之中。

還有一些魚怪趴在它的腳底下，摳著石像上斑駁凋落的石灰吃，然後一眾皆出一臉的滋味神態來。

果然，一切真如滄南所說，這裡的怪，互相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