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等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名紅齒白的年,緩緩走了進來。
“白啟文,你怎麽過來了?這個時辰曲夫子應該正在講堂講學啊,你難不跟我們一樣逃學了?”
楊琦一雙瞇瞇眼打量著紅齒白的年,詫異地道。
“曲夫子特批今日休沐一天!”白啟文淡淡地道。
“那老頭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居然主休沐!”林瓏一臉不可思議。
“事是這樣的……”白啟文將講堂所發生的事,一一述說了出來。
楊琦、林瓏相視一眼,頗為愕然。
他們倒是沒想到《題花》這首詩居然傳播這麽快。
這才過去一夜,文院的人都知道了。
“白啟文,這首詩的作者我們可認識哦!”楊琦神兮兮地道。
聞言,白啟文目一亮,連忙道:“你們認識淵?快介紹我認識,能做出《題花》這等千古佳作,定然是人中龍。”
楊琦得意洋洋,指了指旁邊,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白啟文奇怪地道:“你旁邊沒人啊!”
楊琦一愣,轉頭看去,原本還在他旁邊的慕楓,居然不翼而飛了。
他連忙尋找,發現慕楓不知何時,竟然站在青石玉書前方。
然後他看見慕楓拿起旁邊的刻刀,開始在青石玉書上刻字。
白啟文也注意到慕楓的行為,不悅地道:“閣下,你非我文院弟子,豈能隨便在聖人青石玉書上刻字,還不住手。”
慕楓置若罔聞,拿起刻刀,一筆一劃地刻了起來。
在得知青石玉書上的碑文獲得聖人認可的話,可以獲得聖人的饋贈後,慕楓就了試一試的念頭。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聖人到底有多強,但能被這麽多讀書人共尊,恐怕絕對是個強大的存在。
那麽這種存在的饋贈,必然不同凡響。
他雖然對儒學沒什麽研究,但經曆了前世信息大炸時代,還是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千古名句。
而在看見聖人石像的瞬間,他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儒家名言。
“閣下,你未免太不將我文院放在眼裏了吧?”
白啟文見慕楓無視他,臉一沉,就要衝向慕楓,但被楊琦、林瓏攔了下來。
“楊琦、林瓏,你們瘋了?為文院學子,你們居然幫著外人,不怕夫子的戒尺了嗎?”白啟文無能狂怒道。
楊琦連忙道:“啟文兄,莫要衝!這位就是淵啊。”
白啟文隻覺得腦海中響起一道驚雷,轟隆作響,愣在當場。
“作出《題花》的那個淵?”白啟文下意識問道。
楊琦、林瓏頭點的跟小啄米似的。
白啟文深吸一口氣,看向慕楓的背影的目變了,變得熾熱而崇敬。
但當他看向青石玉書上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不僅是他,楊琦、林瓏兩人也同樣倒吸一口涼氣。
“這字也忒醜了……”
他們不是震驚於慕楓的文采,而是被他那歪歪扭扭的醜字給震驚了。
書法對於讀書人來說,相當於一種臉麵。
如果書法不行,對讀書人來說是很丟臉的一件事。
楊琦、林瓏兩個學渣,自小就有係統學習過書法,寫出來的字都比慕楓好看許多。
慕楓也很無奈,他又不是讀書人,是個從小習武的武夫,哪會舞文弄墨啊。
這寫出來的字嘛,自然是慘不忍睹。
不過隨著青石玉書上的字越來越多,碑文越來越完整後,楊琦、林瓏和白啟文都被碑文容所吸引。
當慕楓刻下最後一字的瞬間,白啟文、楊琦等人都是愣住了,目失神地盯著青石玉書,久久移不開目。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楊琦目失神,喃喃地念誦著青石玉書上新刻的文字。
轟隆!
白啟文更是腦海中炸起驚雷,仿若炸開了縈繞於腦海深的混沌,轟開了心靈深的枷鎖。
他就這樣呆滯地盯著碑文,淚水忽地奪眶而出。
“這才是我輩讀書人應該有的誌向!哈哈哈!”
白啟文又笑又哭,仿若癲狂,激地渾抖。
忽地,整個文院震了起來。
與此同時,青石玉書後方,聖人石像頭頂,衝出一道金柱,衝天而起,直上九霄。
整個皇城外,無論是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還是達顯貴、皇親國戚,皆是愕然抬頭,駭然地看著衝霄而起的金柱。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學院裏會金衝霄?”
“你們看,那金是從文廟那裏出現的!”
“快!文廟肯定發生什麽事了,快過去看看!”
當金柱衝天的瞬間,還留在文院的學子,紛紛衝出房間,震撼地看著柱。
然後撒丫子就朝著文廟方向跑去。
……
院長別院。
清幽的亭子中,兩名儒衫老者正在專心致誌的對弈。
一名酒糟鼻胖老頭落子後,掌大笑道:“院長,承讓了!”
對麵的瘦削老頭,臉一沉,忽地抬頭看向院門,道:“咦?那不是曲老頭嗎?”
酒糟鼻老頭不由得轉頭看去,果真看見曲文淵匆匆而來。
在酒糟鼻老頭轉頭的瞬間,老院長袖袍在棋盤上一揮,棋盤上的棋子完全了。
“對啊,今日不是他講學嗎?怎的擅離職守?”
酒糟鼻老頭說著,轉過來,然後他愣住了。
“老匹夫,你是不是輸不起?”酒糟鼻老頭指著老院長鼻子破口大罵。
老院子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與老夫何幹?是你轉的時候,不小心到棋盤,導致棋局混!怪我嘍?”
“你這老不修……”
酒糟鼻老頭氣急敗壞,口中念念有詞:“無妄之災!”
噗通!
老院長屁下的凳子碎裂,一屁坐在地上。
當他爬起來後,又摔了一跤,直接摔在亭子外的池塘裏。
“咫尺天涯!”
老院長冷哼一聲,渾清氣冒出,瞬間出現在亭子中。
“宋玉龍,你來真的是吧?那就莫怪老夫了!”
老院長大怒,道:“三緘其口!”
“口腹劍!”
“泰山頂!”
“草木皆兵!”
“……”
一時之間,兩位大儒公然互噴,一個個語從他們口中念出,居然猶如咒法一般,在虛空中形一道道無形的力量。
當曲文淵剛抵達此時,池心亭臺炸裂開來,兩位德高重的大儒狼狽地落在岸邊,披頭散發,怒目相視。
“你們別打了!”曲文淵習以為常地道:“我有重大好消息!”
兩位大儒巧舌如簧,不斷鬥法,對曲文淵的勸架置若罔聞。
曲文淵無奈扶額,沉聲道: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開。”
嗖嗖!
話音剛落,還在爭得你死我活的兩個老頭,瞬間出現在曲文淵前。
“好詩!好詩啊!文淵兄,這是你作的?”老院長急切地道。
“絕無可能,文淵什麽水平我還不知道,此詩作者另有其人!”宋玉龍振振有詞。
曲文淵狠狠白了宋玉龍一眼,道:“此詩作者名淵!此人詩才千古一絕啊,院長,必須要找到此人,收我文院才行!”
“收!一定要收!這等詩才我們文院必須爭取,這淵到底是何人?”老院長目熾熱地道。
曲文淵搖頭道:“目前我也沒有頭緒,所以我才來找院長你!你的人脈夠廣,查一個人的來曆,想來簡單得很。”
老院長點點頭,道:“那行,此人由我來查!能作出這等水平的詩句,此人恐怕能重振我大秦儒林!到時候我看其他皇朝的文院還敢不敢看不起我大秦儒林。”
轟!
就在此時,三位大儒同時抬頭,然後他們愕然地看見,一道金柱衝霄而起,通天徹地。
“這……這是浩然正氣?怎會有如此龐大的浩然正氣?這絕不是尋常大儒能釋放出來的!”宋玉龍一臉震驚。
老院長、曲文淵同樣出震撼之。
“那個方向好像是……文廟?”
老院長臉微變,好似想到什麽,雙如飛,朝著文廟就跑去。
宋玉龍、曲文淵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