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在清就穿著一條躺在床上打遊戲，看樣子剛才那件浴是他丟過去的，楚歌從頭上拿下來，看了一眼。

“……”

怎麼屁後面的位置還……還開了一個啊？？？？

楚歌道，“這個太下流了。”

“我就喜歡下流的。”陸在清面不紅心不跳，“穿上過來。”

楚歌搖搖頭，“我覺我酒還沒醒，我還是自己睡吧。”

陸在清皺眉，“過來就過來，老說廢話幹什麼？”

楚歌抬頭，楚楚可憐道，“你不是討厭這樣的我嗎？”

不，或許在陸在清心裡，本來就是一個惹人厭的存在。

那麼……那麼……楚歌聲說話，“為什麼還要讓我，當你的朋友呢？陸在清，我一直都很想問問你，你又不喜歡我……何必要，要這樣為難我，是為了，讓我繼續喜歡你嗎？”

這話太過直白，說實話，若是放在平時，楚歌自己這些話憋著爛在心裡都不可能吭一聲，但是這次不一樣，喝了酒，所有蠢蠢的念頭都在拼命找一個突破口，所以破天荒地居然敢問這種事。

然而面對現在的楚歌，陸在清卻沒有別的方式可以為自己辯解一句話。

他繼續讓楚歌待在他邊，或許就是為了讓楚歌能夠繼續喜歡他，然後不再對別的男人有興趣。

他太自私了，想要楚歌一輩子都喜歡他，但是他最好一輩子，都可以不用為楚歌的喜歡負責任。

只是這種話是不可能直白告訴楚歌的，陸在清嘖了一聲，手把楚歌摟過來，糖炮彈朝著楚歌攻去，“想那麼多幹什麼？多學點知識才是正事，每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多沒意思啊。”

楚歌被陸在清抱住，隨後道，“陸在清……我們這樣能夠維持多久呢？”

“不知道。”或許很久，或許……一個月以後，他就玩膩了。

塵世間太多人分手的時候都會想各種千奇百怪的藉口，但事實上，很多借口也只是個藉口，不如坦白承認，膩了，沒興趣了，好聚好散，各不相欠。

畢竟新鮮也是喜歡的一部分，等到新鮮過去，或許喜歡，也就然無存。

陸在清便是新鮮勝過喜歡的人。

所以他樂意衝，也喜好拋棄。

楚歌將頭埋在陸在清口，藉著酒意，瑟地說著，“可是陸在清……我好喜歡你啊。”

現在不喊他陸了，喊他全名，聲音，帶著一種撓的挑逗，陸在清聽見楚歌說喜歡，男自尊獲得了莫大的滿足。

他像是小一樣著楚歌的頭髮，“不要想那麼多，我不會這麼快就不要你……”

可是這種話對於楚歌來說更扎心。

聽聽，從陸在清裡，真的得不到任何的肯定和好，所有的一腔孤勇，都只是單方面的，在令自己步步深陷。

楚歌閉上眼睛，任憑陸在清吻上來，手指順著向下，點燃了一路的火花。

再後來，所有的聲音被吞沒在慾的深淵，陸在清伏在楚歌上聞著的頭髮，輕聲道，“你真好聞。”

楚歌覺自己像是在一場噩夢裡不斷地下墜。不停想過各種方式來從陸在清裡得到令心安的話語，可是沒有，只有自己不甘心地在越付出越多。

夜已深，才知你非我良人。******

楚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直愣愣看著天花板，發現自己真的在陸在清的主臥裡過了一夜，酒消去後，腦子裡一片空白，隔了好久，昨天晚上的回憶才逐漸載出來。

楚歌轉過去，看見陸在清閉著眼睛在睡覺，長長的睫一一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試著又輕輕了一下陸在清的臉，豈料他一下子就醒了，“嗯？”

“啊……你醒了。”

楚歌從床上坐起來，穿好服，“我，我回去了，我還要上課……”

“上完課記得回家。”陸在清指了指床頭櫃，“屜裡有現金，我累死了還想睡覺，你打車上學去吧。”

楚歌搖搖頭，“我不要你的錢。”

“狗屎。”陸在清罵了一句，“別跟我這裡演戲，拿錢，打車去上學。”

楚歌站著沒。

“是不是你非得讓我送啊？”

“沒有沒有。”楚歌一下子從屜裡出錢，慌張地理著頭髮，“那，那我先走了……在清你，你再多睡會。”

陸在清原本剛閉上的眼睛又一下子睜開了。

在清。

楚歌奪門而出，出去後打了車，上了計程車還在急氣，抓著自己口的服，弓著背，像是差點窒息一樣。

太……可怕了。

昨天晚上和睡醒時的態度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陸在清？又或者說，哪一個都不是？

楚歌搖搖頭，不，談了就是要全心相信對方，不應該懷疑陸在清的，他只是沒睡醒而已，等到睡醒了，肯定會很溫的。

最近學校有個實習生招聘，想去試一試，想讓自己變更優秀的人，這樣才有資格明正大站在陸在清邊……

柴業空給楚歌打了個電話，“第一節課沒來上？”

“柴老師，我現在在來的路上……”楚歌連忙道，“那個，我會事後做筆記的，謝謝柴老師。”

“沒事。”柴業轉了一下手裡的鋼筆，“對了，最近有公司來我們學校招實習生，我給你留了一個名額。”

“真的嗎！”剛剛還在想這件事呢，楚歌臉上一下子有了笑意，“謝謝柴老師！”

和柴業道完謝，楚歌掛了電話，到學校的時候看見柴浩上單件掛著包在校門口等，楚歌有點意外，“學長。”

“誒，你可算來了。”柴浩了口氣，“沒事吧？昨天回去沒出什麼事吧？”

楚歌低下頭，喃喃著，“沒事……我沒事。”

“沒事就好。”

柴浩過去拍拍楚歌的肩膀，“你別想太多，也別有力，我把昨天的事和柴業哥說了，柴業哥喊我在校門口等你，就是怕你想多。”

楚歌輕聲喃喃著，“謝謝。”

柴浩遞給楚歌一袋豆，“走吧，今晚是不是要去找榮易？”

“對的。”

楚歌道，“我還給他佈置了作業呢，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榮易其實腦瓜子很聰明。”柴浩自己也拆了一代牛，叼在裡，單件斜斜地揹著包，穿著寬鬆的亞麻外套，看起來就像是大學裡那種乾淨清冽的學長，他道，“可能是榮澤哥的家教有問題，所以榮易很皮，脾氣也很臭。但是其實他很善良的，你說點好話哄哄，小孩子一下子就聽話了。”

“你蠻會和小孩子玩的。”

楚歌捂著笑了笑，“榮易其實超級可的，和我家小寶一個樣。”

“啊。”柴浩愣了愣，“你還有個弟弟啊。”

“嗯。”楚歌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意，因為是小寶的姐姐而自豪著，“大名楚魏，眼睛可大啦，我們村裡人都很喜歡他。”

“你們家取名字倒是好聽的……”柴浩嘟囔了一句，甩了一下肩膀上的包，隨後道，“什麼時候把你的弟弟也帶出來玩，我給你倆拍照片。”

“謝謝學長了。”楚歌理頭髮，“我努力帶小寶出來玩！”

這天下午的小測試，楚歌拿了個年級段第二的績，後來放學的時候柴業在校門口恭喜，“不錯，你這樣下去前途無量，一定可以過自考考上別的大學的。”

“柴老師教得好。”

楚歌和柴業擺擺手，“我一會要去榮易家裡輔導他做作業，先走了。”

“路上小心。”

柴業看著楚歌走，隨後見蹦蹦跳跳跑到一輛商務車旁邊，拉開了車門坐進去，作很練。

今天陸在清開得是商務車，因為他晚上要去談生意。看見楚歌拉開門上來，男人正在放歌，一下子按了暫停，“喲？認出來了？”

“你發我車牌號了。”楚歌舉起手機，上面顯示著和陸在清的微信聊天介面，“我一眼就看見了。”

他倆的微信是在這天下午加上的，陸在清說，談了還敢刪了他，就把楚歌頭砍下來當球踢。於是好友一來一回又加了回去，現在楚歌有空了就會和陸在清聊天，陸在清閒著也會看看。

“你每天態發的蠻多的。”

陸在清看著楚歌上車系上安全帶，點評了一句，“比我開會做報告都多。”

楚歌沒接過微信，現在有了新的事，喜歡是興又喜歡的，有空了就發一條朋友圈，偶爾還會看見柴浩和榮澤給點贊，在下面評論幾句。

比如今天。

早上九點，楚歌到校，拍了一張下的學校——

【四面楚歌：上學遲到了……希不要被罰站門口。】

然後陸在清起來一看，就看見柴業在下面說，沒事兒，一次兩次不要，課回頭補上就行。

“道貌岸然。”當時的陸在清盯著手機，就咬牙切齒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今看著楚歌坐在車上又開始拍東拍西，陸在清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幹嘛呢啊？”

“我……”楚歌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想拍個照片發朋友圈。”

“發什麼？”

“發……你換新車來接我了。”

陸在清這才滿意，用鼻孔了個氣兒，“勉為其難答應你吧，記得把副駕駛座的我拍得好看點。”

楚歌眼前一亮，就跟最開始坐上陸在清的“蘭幾把尼”似的。隨後拿出手機咔咔咔就是一頓連拍，隨後將照片給陸在清看，陸在清道，“我開車呢！你自個兒挑帥的照片發上去就好了。”

楚歌很老實地找了一會，“每張都好看的。”

“這說明你爸爸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陸在清自地抓了一把頭髮，“有錢長得帥真煩。”

“……”

隨後楚歌打了幾個字，最後發出去的時候，變一句特別親的話語——早上陸在清對我態度不好，可是晚上就來接我放學了，好開心啊，坐了新車子！

後來還跟了一個心。

然後po上的一張圖就是陸在清撐著半邊臉單手開車的樣子。

沒過多久，楚歌列表裡僅有的幾個好友都瘋狂地留了言。

【柴浩：什麼！什麼！什麼！】

【柴浩：啊！我們家白菜被豬拱了，心好痛啊！】

【柴浩：在清哥你還我學妹來！】

【榮澤：……666】

【柴業：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記得說。】

剩下幾個都是陸在清那邊見過兩次面的朋友，都不，楚歌也沒多在意，大家都是奇怪楚歌居然真的能夠為陸在清邊人，一開始他們還打賭呢，說在一起多久，沒想到……居然不是第二天就分手。

陸在清說，“你現在列表裡多人？”

楚歌道，“八個人。”

陸在清皺著眉頭，“不要隨便加別人，聽到沒有？”

楚歌有點奇怪。

陸在清乾脆直白說了，“讓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不行。”

“啊……”

楚歌眼裡有了些許傷，“我們……難道不是在談嗎？”

“這是一回事。”陸在清依舊目視前方，毫沒有注意到楚歌眼中那些難過的緒，“我幾個好朋友知道就算了，柴浩柴業也算是自己人，但是讓別人知道，傳出去不好聽。”

“可是……你之前還大張旗鼓來我們學校接我。”這難道不是想要公開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這只是陸在清的獨佔和宣告主權罷了，他是個自私的人，只允許楚歌喜歡自己，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楚歌在一起。

“你學校裡的人又不認識我，所以隨便他們背後說也無所謂。但是外面的人，多多是知道我的，要是傳出去我和你在一起，對我名聲不好。”陸在清不耐煩地打轉了方向盤，“聽清楚了嗎？”

楚歌抿著沒說話，隔了好久才嘗試給自己爭取一點尊嚴和空間，“可是這樣來說對我……對我不公平。”

談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在楚歌的認知裡，喜歡一個人難道是丟臉的嗎？

陸在清手拍了拍楚歌的腦袋，像是在哄一條寵狗一樣，或許楚歌在他心裡也的確就是這樣的形象，男人道，“不是，我和你談，相差太大了，人家會覺得我這個人格調被一起拉低了，懂嗎？”

楚歌有著不舒服，“是因為我配不上你嗎？”

陸在清不說話了，他怕回答傷著楚歌。

配不上啊。

怎麼配得上呢。

這段本來就是他一時興起心來，現在變了騎虎難下的進退兩難，對於楚歌來說是一種負擔，其實對於陸在清來說也是。

“總之。”陸在清一句話總結，“我不想讓外界知道我們在一起，並且，楚歌，我必須有件事要和你申明。”

楚歌有些難過，抬頭看陸在清，“還有什麼？”

“我以後出席別的場合，可能會帶伴。”陸在清看見紅燈踩下剎車，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轉頭對自己邊的小人說道，“所以，有的時候你需要明白，不是為我朋友，就可以站在我邊的。很多時候我會被迫接帶不同的伴出席各種場面，而且這種時候，一般都是沒有你面的份的。在大眾的眼裡，我就是單，你懂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以後可能還會有很多別的人過來和陸在清發生一點別的故事，而這些事陸在清都是無法掌控的，這就是陸在清給自己找的藉口。

他還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藉口。

聽見陸在清說這個話，楚歌低下頭去，垂著睫不知道在想什麼，陸在清知道自己這樣楚歌會傷，但是傷也無所謂了。

哪怕讓別人傷，也不要讓自己有利的地方到一丁點損害。這是陸在清做人的相當自私卻又自利的準則。

開車送楚歌去了榮家，楚歌進去的時候，榮澤正在客廳和榮易下國際象棋，後來看見楚歌進來，小榮易第一個跑過去，“哇！楚歌！你終於來啦！”

“有幾天沒見了吧，你是不是在懶？”

“沒有！”

榮易自豪的說，“我堅持了兩天寫一篇日記的習慣，你要不要看？”

“好。”

楚歌放下書包，隨後看著站在門口沒進來的陸在清，低聲道，“那……在清你是在這裡等我結束，還是……”

“我找榮澤出去吃點夜宵吧。”陸在清往上往下拋著手裡的車鑰匙，“你倆好好上課，結束了我來接你。”

“可以！”

榮易一路拉著楚歌的手蹦蹦跳跳進了書房，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楚歌。

小孩子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後來榮澤和陸在清出去，兩個人各自了一菸，又習慣分給對方一，隨後才發現原來彼此都在分給對方煙。

陸在清笑了笑，把煙收回去，“得了，也別客氣了。”

榮澤著煙和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個朋友圈，怎麼回事啊。”

“啊？”

陸在清明知故問。

“就是楚歌的朋友圈。”

榮澤轉過臉來，“出現你的頻率太高了，現在你們住在一起？”

“對。”

走到了陸在清的車子旁邊，兩個人停下腳步，去拉開車門，榮澤坐上副駕駛後才繼續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給自己挖坑跳？還是說，真的和楚歌要談？”

陸在清沉默了一會沒說話，隔了好久才回復榮澤，“都不是。”

他既不想和楚歌談，也不是給自己挖坑，他只是圖個樂子而已。

榮澤看著陸在清發車子，好笑地問了一句，“但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是在給自己挖坑，等到你有了把柄握在楚歌手裡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會瘋狂地用這些把柄來威脅你，那個時候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輕鬆嗎？”

陸在清道，“你怎麼比我還關心？”

榮澤愣了愣，隔了好久，男人道，“行，你嫌棄我多管閒事是不是？我告訴你，因為是好兄弟，我才特意來提醒你一句，小心別被楚歌牽著鼻子走，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還是留點後路比較好。”

“我一直都給自己留著後路。”

陸在清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其實我也就和說說談而已，我本沒對外公開，也不可能對外公開。這頂多就是讓楚歌自己覺得我們倆在談。我覺自己還是單。”

“……”榮澤對於陸在清這樣的理論覺有些無語，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想法在他們圈子裡實在是太多了，本算不上什麼的大驚小怪的事，他又覺得無力反駁。

對啊，陸在清又不可能真的和楚歌有什麼，頂多就是單方面讓楚歌覺得他們在談，好堵住的唄。

——可是楚歌本不知道陸在清所想的這一切，還在書房裡認認真真地教榮易寫功課，後來榮易抬頭問了一句，“楚歌楚歌，你是不是和陸在清叔叔在談呀？”

楚歌的臉紅了紅，害地低下頭去，轉著手裡的筆，隨後說道，“嗯，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發現，你對陸在清叔叔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榮易賊兮兮地看了楚歌一眼，“以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你眼裡對他的喜歡，都藏不住了，我這個小孩子都一眼看出來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哪怕上不說，那種也會從眼睛裡流出來。

這句話是真的。

楚歌將榮易的作業本拿過來，輕聲道，“不過好像，他不是很喜歡我，我想我還是要努力，努力讓他更喜歡我。”

想要一個人去填補他們之間巨大的橫。

楚歌是個弱的人，但是同時卻也有著勇氣和熱，當意識到自己和陸在清相隔巨大的時候，就會想要先去嘗試一個人越。

讓自己變得更好吧，讓陸在清能看見更好的自己吧。

這是對充滿了期待和相的楚歌心裡的念頭。

看著楚歌這個樣，榮易有點擔憂，小男孩皺起眉頭來，“為什麼要你一個人努力呢？”

楚歌愣了愣，“談應該是兩個人的事，在清哥哥也應該為了你做點什麼才對。”

楚歌整個人都愣住了，榮易這句話讓像是被劍擊中一樣，忽然間所有的念頭都一腦兒湧了上來。

的堅持到底是對是錯？

如果從最開始就註定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還該不該去一腔孤勇地付出？

楚歌整個晚上都恍恍惚惚的，後來陸在清過來接，接的時候順路給帶回來一套禮服和高跟鞋，“我和榮澤說了，我等下去晚宴，放著你一個人也不好，你乾脆就帶著榮易過來一起出席，以榮易的私教份好了，這樣你也能過來一起玩。”

楚歌有點，可是又覺得自己的很可悲。

連一個明正大的，出現在陸在清邊的份都沒有。

——轉念楚歌又安自己，好歹陸在清幫著想了個主意不是嗎？這說明陸在清還是對好的。

一邊這麼自我安著，一邊楚歌去換了服，陸在清見穿著端莊的長出來，著下，“你偶爾走人風還是有味道的。”

楚歌臉一紅，“好了，你不是要趕著去晚宴嗎，快去吧。”

陸在清意味深長看了榮澤一眼，那眼裡甚至還帶著些許炫耀——看見我的小人沒，多麼地識大啊。

陸在清毫無任何心負擔地走了，等他走後，榮澤才說，“你補個妝吧，過一會我送你和榮易過去。”

“那個……”楚歌有些張，“到了那裡，我該注意哪些事項？或者說，有什麼重要場合我需要嚴肅面對的嗎？”

榮澤大概講了一遍晚宴的流程，到了後來楚歌聽著眉頭皺得老高，有錢人的世界實在太多不放到明面上但是暗地裡統統都有一套的規矩，所以榮澤把這些細節也連帶著一起講了，楚歌就覺得不大舒服。

“為什麼……他先是要和人家姐姐在一起，卻又不肯放手人家妹妹呢？”

楚歌看不懂，乾脆挑了其中之一來說，“那比如說，我遇見他們，我該向哪個主人問好？”

榮澤心說我怎麼知道蕭裡這孫子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又要姐姐又要妹妹，一個都不肯放手。

他只能說，“都是這樣的，很多時候，啊啊，看破不說破。或許有的事，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意義了。”

楚歌怔了怔，隨後聲音跟著低下去些許，“我懂了，我儘量看別人眼或者跟著別人一起打招呼，這樣不會出錯。”

“對。”榮澤發現楚歌好像有些難過，知道最近估計為了陸在清，沒胡思想，上去拍了拍楚歌的頭髮。

這一下，他猛地回想起當初ktv裡看見楚歌的第一面，人扎著單馬尾，眼裡驚慌失措地盯著他們一群富家子弟，如同被送虎口的無辜小白兔。

他甚至還記得楚歌的橡皮筋被他一不小心扯下後，那頭烏黑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的那個瞬間。

可是似乎也才過了沒幾個月的時間，如今那個膽小懦弱的小子，現在穿著一莊重高貴的長站在他面前，雖然眼裡似乎還是有些張，可是和以前那種來自心深的自卑已經截然不同了。

楚歌變了。

其實一直都在變，瞬息萬變。

榮澤有些慨，而後嗓音低啞道，“你早晚有一天……也會習慣這些花花世界的手段。”

楚歌沒說話。

後來榮易過去牽了一把楚歌的手，“沒關係，楚歌，不管你變什麼樣，我永遠都很喜歡你。”

小孩子不懂自己爸爸話裡的深意，只是單純的憑著自己的喜歡在安楚歌。

楚歌笑著了榮易的腦袋，“好啊，我也永遠喜歡小榮易。”

二十分鐘後，楚歌坐上了榮澤的車子，因為習慣了開陸在清的副駕駛座門，結果也習慣坐上了榮澤的副駕駛，後來榮澤自己坐上來開車的時候都愣了愣，這個副駕駛空出來太久了，如今忽然間就有一個人坐在了上面。

“出發吧。”

楚歌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歪了歪頭，“榮澤？”

似乎記得每一個人說過的話，自從上次榮澤喊說他全名以後，楚歌就乖乖改了稱呼。

榮澤道，“沒事，只是見你坐在這裡，有些慨。”

“啊……”楚歌猛地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我立刻下車——”

話音未落，榮澤猛地踩下一腳油門，“不用了，沒事。這樣坐著也沒關係，反正對我來說副駕駛沒有什麼忌諱。”

楚歌這才放下心來，看著榮澤開車，車窗外閃過一片片華麗的霓虹燈，高樓大廈的玻璃在夜晚就變了一塊塊絢麗的LED大螢幕，播放著各種高階大牌的廣告，令人目不暇接。

從立橋往下看去，車流來來往往，偶爾路過一片湖畔，各種小在手挽手散步，從路邊開過幾家酒吧的時候，外面站滿了穿清涼的網紅，大長，大紅，打扮得人比花，像是在爭相鬥豔似的，那沉甸甸的口看了讓楚歌都有點臉紅。

原來這就是……到了夜晚的花花世界。

最後他們到達了一家酒店，從外面看去就超級有格，後來楚歌問了一句，榮澤道，“這裡是W酒店，晚上有人在這裡辦生日，所以連著陸在清一起喊了。”

“啊。”

楚歌這才算明白，原來是生日晚宴，難怪陸在清不讓和他站在一起，估計來往的都是圈子裡的人，陸在清不想讓圈裡人知道楚歌。

榮易比楚歌先一步跳下車，“走吧楚歌，有我在，沒人敢小看你。”

楚歌踩著小高跟小跑幾步追上去，“好。”

兩個人在噴泉面前手牽手站定，而後一大一小兩張臉同時扭頭看向剛停好車的榮澤，笑著說，“榮澤（爸爸），你不一起過來嗎？”

那一刻，榮澤看著噴泉水池映襯下楚歌的那張臉，忽然間心口就這麼狂跳了幾下。

男人走上來，他其實原本沒打算過來，不過既然楚歌和自己兒子都這麼說了……不如一起來參加一下吧？

可是這樣，人家會誤以為楚歌是他新找的小老婆，沒準回去還會傳出“榮易有新的繼母了”的各種流言。

榮澤握了拳頭。

放任一次吧。

後來三個人如同一家三口一樣走進了晚會，裡面到都是穿著名貴服的千金小姐和豪門闊，楚歌有些侷促，榮澤帶著開始和各路人馬打招呼。

“哎呀！是榮！”

三個人一起回頭，看見有人提著角笑著走過來，“哇，你新朋友？好的小榮易有人作伴了。”

“……”果然。

楚歌剛想擺擺手說不是的，然後就聽見榮易大聲喊了一句，“對的！我現在有人陪了，我不是一個人了！”

他特別著急地宣告了自己的主權，然後猛地一拉楚歌的手，“而且，楚歌是我的，連我爸爸都不準搶走！”

漂亮天真的小男孩，故作老練地保護著後的人，這副模樣令周圍的賓客都紛紛捂笑了起來，“哈哈，真好玩。”

“榮的兒子很有活力啊，看著人小鬼大的，機靈吧？”

榮易驕傲地一揚，“那是，我可聰明瞭。是不是，楚歌？”

這麼多人的面，楚歌當然得誇他，也笑著蹲下來扯了扯榮易的臉，“是的，你最聰明瞭。”

榮易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著腰說，“反正楚歌是我的！你們都不許多看！只準看一眼！”

過來打招呼的那個姑娘很爽朗地哈哈笑了兩聲，“喲！是不是喜歡楚歌呀？我就多看幾眼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梨頭姐姐不講道理！”

榮易撅著小，“都不準打楚歌主意，楚歌是我家的。”

楚歌是我家的。

這話讓周圍人一陣浮想聯翩，榮易說出來的時候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霸佔楚歌而已，但是停在別人耳朵裡，這意思一層一層的可就多了啊。

榮易家就是榮家啊，榮代表的可不就是榮家麼！

這不就是在拐著彎說，楚歌是榮家的嗎？

接下去需要代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瞭。跟著一下子看楚歌的眼神都變了，“難怪啊……榮有福氣。”

“看起來小爺很喜歡楚小姐呢。”

榮澤笑著沒說話，楚歌驚訝地發現榮澤笑起來比平時怪氣說話好看多了，於是一時之間沒繃住，從裡嘟嚕出來一句，“榮澤，你笑起來還帥的。”

榮澤當場把臉一拉，“意思是我平時難看？”

“沒有，你平時拉著一張冷臉。”楚歌了榮澤的臉，“看起來就很兇。在清雖然平時也兇，但是他閒著就喜歡壞壞地笑，他應該知道自己壞笑的時候很好看。”

榮澤有些無語，“我和陸在清又不是一個型別的人。”

楚歌老實地說，“是啊，你是有私生子的人。”

“……”這人最近長得簡直是飛速啊，改變的豈止是一點兩點？！

陸在清在晚宴上和自己好朋友祝賀了生日快樂，隨後又跟好朋友說，“我們要不要來打賭猜一猜今天蕭裡帶來的是姐姐還是妹妹？”

冷淡的男人瞇著眼睛，“沒興趣。”

“誒，哥哥大人這樣就有點沒意思了。”陸在清這人就喜歡湊熱鬧，哪裡鬧騰他就往哪去，要是沒熱鬧，他就乾脆自己搞個大作出來。

被喊作哥哥大人的男人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隨後朝著遠看了一眼，有些意外，“榮澤來了？”

“誒？”

陸在清道，“我喊他送一下楚歌，他說不想見你……怎麼這會兒又來了？”

男人看著榮澤在人群裡穿梭打招呼的樣子，“幾年沒見，榮澤看樣子混得不錯啊。”

“榮家就沒有低谷時期好麼。”陸在清笑著說，“對了，我給你說，看見榮澤旁邊那個妞兒沒，就是楚歌，最近我對——”

陸在清的聲音一頓，跟著就看見榮澤站在人堆裡，面對上來打招呼的賓客，他順手把楚歌摟了過去，隨後像是帶著伴給別人介紹一樣，將楚歌介紹給了對方，隨後對方和楚歌握手——

整個過程，如同楚歌是他的新妻。

陸在清站在那裡，忽然間說不上一句話來，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是什麼覺，只知道自己似乎在生氣。

在憤怒。

憤怒什麼？陸在清問自己，得不到答案。

憤怒楚歌居然，居然站在榮澤邊明正大地亮相，這個人是沒有腦子嗎？這樣人家會以為和榮澤才是一對——陸在清火大了，邊朋友喊他，他都沒回過神來。

幾步走上前，榮澤正好介紹完眼前另外一對夫妻，楚歌跟著打了招呼，“薄先生好，您的夫人看起來很漂亮。”

“小楚，你和榮澤也是俊男啊，哈哈。”

對方也跟著客氣回應，後來四個人各自點頭錯，楚歌剛想口氣，對面迎面大步走來一個影。

是陸在清。

楚歌有些高興，上前了幾步，卻看見迎上來的陸在清滿臉怒氣，低了聲音迫到了楚歌面前，“你他媽是不是沒腦子？！”

楚歌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心打扮和準備，迎來的是陸在清當頭呵斥。

人哆嗦了一下，“我又做錯什麼事了嗎？”

“你跟榮澤站在一起幹什麼？靠他那麼近，倒？”陸在清因為知道這是公眾場合，刻意低聲音，沒讓周圍人聽見。然而就是因為這樣，顯得聲音尤為可怕，“人家會怎麼想你和榮澤？難道你是天生的不要臉嗎？”

楚歌紅了眼眶，喃喃著，“不要我出席，嫌我丟人的是你……現在，質問我為什麼和別人站在一起的也是你。我為什麼淪落到要靠榮澤領進來……因為你，不要我啊。”

因為你，不要我啊。

這話帶著哭腔，跟針似的扎進了陸在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