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日記,已經統統不見了。
楚歌不知道陸在清會不會看自己原來手機上的備忘錄,後來想了想,應該不會。
陸在清大抵也是不屑看的,估計收到手機的同時就直接丟掉了,畢竟過的東西,他應該嫌髒才對。
楚歌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事,後來在一片焦慮的緒中沉沉睡去,第二天楚星河敲開了的房門。
“楚歌!”楚星河抓著自己的小書包,“我們準備好了,要去機場接榮易哥哥對不對!”
“對。”
楚歌著眼睛爬起來,看見柴業冠楚楚站在門口衝笑,“還沒醒?”
“有點……”
楚歌嘟囔了一句,“啊好睏,好想睡……”
“昨天在幹嘛?那麼晚睡。”
“在想和陸在清以前的事,煩了我一晚上。”楚歌老實地說道,“怎麼樣能失憶啊,我出去讓車撞一下行不行?”
外面的柴浩樂了,“楚歌,你的思維有的時候真的玄幻的。”
半小時後眾人還是出發了,柴浩開著六人的商務車出發,楚星河坐在後排繫著安全帶,回頭看了一眼楚歌。
楚歌和柴業正一臉張的模樣,“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楚星河天真道,“怎麼啦?”
“他。”柴業指著自己的遠房弟弟,“剛考出國外的駕駛證,我有點擔心……”
“你是沒見過柴浩哥哥開車那個技,跟車似的。”楚歌摟了自己的小兒子,“小命要小命要……”
柴浩被他們氣笑了,拍了兩下喇叭洩憤,“坐好了,他們也快到機場了。”
到了那裡,柴浩要去停車,楚歌和柴業便帶著楚星河先跳下了車子往接機口走。
他們去機場接榮易和榮澤的時候,正好是陸在清他們提著行李回去的時候。
陸在清一臉鬱地過安檢,扭頭就看見楚歌和柴業牽著一個小孩笑瞇瞇地從玻璃外面走過,他眼睛都直了,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愣了幾秒以後他丟下行李,直接撒就跑,後保安都跟了一堆——“先生!您的行李——”
然而陸在清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滿腦子裡只有剛剛閃過去的那副畫面,楚歌和柴業就跟一家三口似的——等等,一家三口,那個小孩從哪兒來的?
陸在清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大腦接二連三地收到了太多超出他意料的事,以至於他的理智都開始搖搖墜。
不……不可能的,楚歌不能和別人生孩子……楚歌做怎麼能,都把他的孩子打了,難道把柴業的小孩生下來了?
他要失控了,想想楚歌為別人生小孩的樣子,就本無法忍下去。
可是柴業牽著楚歌走得很快,陸在清追不上楚歌的背影,隔著人群大喊了一聲,“楚歌!”
那一瞬,心臟讀秒,逆流,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楚歌一個回眸,驚為天人地烙在了陸在清的瞳孔最深。
時間如同在那一刻被人按了暫停鍵,陸在清衝上前,將楚歌一把拽過來,他紅著眼睛,被剛才那副三人行的畫面刺激地不清,呼一口氣都帶著疼。
他便著氣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人啊。”楚歌好笑地看了陸在清一眼,怎麼這地方都能遇見他?估計是回國吧,回了也好,以後別再見面了。
只是陸在清強抓住了楚歌不讓走,又狠狠看了柴業一眼,“你和他生小孩了?”
楚歌和柴業一臉不著頭腦的樣子,異口同聲反問了一句,“啊?”
陸在清轟的一下炸開了!
這樣的反應對於陸在清來說就像是他們承認了一樣,男人乾脆連登機都不要登了,他放手鬆開了楚歌,當場上去揪住了柴業的領子。
柴業沒反應過來,被陸在清往後一推頂在牆上,“你瘋了——”
陸在清抓著柴業領子的手都在發抖,“你……”
楚歌站在一邊,一開始被這個場面嚇到了,以為陸在清要打架,後來才發現不是,可是當上去的時候,愣住了。
看見陸在清紅著眼睛,歇斯底里抓著柴業的服,發出崩潰的低吼——“你敢,你明明知道我找了多久,你什麼都瞞著我!柴業——!!!”
最後喊出柴業名字的時候,一字一句用盡力氣。
楚歌晃了晃,被陸在清的聲音給怔住了,隔了好久才上前去抓陸在清的手,“你鬆開,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
陸在清一把將楚歌的手開啟,楚星河一看這還了得?小男孩直接衝上去,“你不許打楚歌!”
陸在清聽到這道稚的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了僵。
而後男人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去,看著楚星河。他甩開了柴業,柴業皺著眉站在那裡,理了理自己的服,剛想說話,陸在清卻開口了,“你什麼?”
“我什麼關你屁——事!”
楚星河吐了個舌頭,將楚歌拽到了自己後,小小的卻擋在了楚歌的面前,就如同一個無知無畏的勇士。
陸在清被楚星河這種挑釁的行為氣得不輕,楚星河死死攥著自己媽咪的手,抬頭對著陸在清這樣一個高大的年男人,居然沒有一弱,“你不許這樣對待楚歌,我們不認識你,你是壞人,走開!”
陸在清發誓,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熊孩子,尤其是這種!
“陸在清!”柴業眼看著陸在清手要去拎楚星河的脖子,在後面怒喊了一聲,“連小孩子都要打嗎!你要不要點臉!”
陸在清被激怒了,像是一頭野,弓著背,如同拉滿到了極點的弓弦,彷彿下一秒就會劃破空氣箭矢出竅。
“他是你爸爸嗎?”
陸在清出手將小孩子的肩膀抓過來,楚星河嚇了一跳,可是扭頭看見自己媽咪一臉害怕,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和陸在清對峙,一個小屁孩,愣是把陸在清推開了,又是一句——“關你屁事!”
嚯!這他媽不是他的口頭禪嗎!
陸在清和楚星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許久陸在清咬牙切齒,“你跟誰學的?家教一看就不好。”
楚星河又是一派關你屁事的表,“我天生的!我傳我爹!”
陸在清冷笑得極狠,“你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柴業和楚歌一臉無語站在那裡。
陸在清看見楚星河不服輸的樣子,不知道哪來的怒火,就想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小孩,柴業阻止他,“你到底想幹什麼!想被人圍觀嗎!”
陸在清倒一口冷氣,“你兒子?你這麼在乎?還是說替楚歌養了別的男人的小孩啊——”
柴業忍不住了,怒吼了一聲,“你他媽是不是傻啊!”
柴業平時文質彬彬,清冷又優雅,很能夠出這樣直接口毫無素質的樣子,這也說明了他實在是被陸在清狠了,忍不住終於不管自己的形象了。
陸在清被柴業這通怒吼吼得差點沒回過神來,隔了好久,他這才意識到,柴業跟他翻臉了。
好啊,虧你裝了幾年正人君子,原來區區一個楚歌就能和他翻臉!
陸在清想說話,罵人的髒話都醞釀了一肚子了,結果還沒說出來,對面楚歌抬手就是一個掌!
這一掌,結結實實打懵了陸在清,男人的臉偏向一邊,碎髮還凌地散著,白皙的臉上逐漸浮起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他站在那裡,瞳仁劇烈,那一刻都在囂沸騰,他不可置信地將頭抬起來看了眼前的楚歌一眼,看見眼裡那種痛恨的神的時候,渾滾燙的在下一秒悉數凝結。
冷得徹底。
陸在清手腳都開始發涼了,他哆嗦著問了一句,“你打我?”
從來都是他對張牙舞爪隨意使喚,但是現在,是楚歌打他,劈頭蓋臉一個掌,什麼面子都沒有留。
陸在清覺自己心裡像是有什麼堅持在這個瞬間猛地碎掉了,拼都拼不回去。
“為什麼……”
為什麼要為了柴業打他?!
陸在清眼眶都紅了,“楚歌,你打我?”
楚歌同樣雙眸猩紅,咬著下,舉起來的手剛剛收回去,隨後一字一句,用盡力氣,“這一掌……只是我還給你罷了。”
五年前,你不由分說送給我的一耳,五年後,我同樣還給你。
那一刻,陸在清整個人晃了晃。
他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不管他多努力想要靠近現在的楚歌一丁點,都沒有辦法再接近的邊,他所有的忍和煎熬,楚歌輕飄飄一句話,就化為了碎片。
甚至一個字都不用說,他便潰不軍。像是一就灰飛煙滅一樣,就瘋了,就垮了,就徹底心死了。
來來往往的路人在看見他們之間的紛爭的時候,因為看見有人手了,都一下子加快了腳步,當做沒看見一樣路過他們,還做出一副生怕被波及的樣子。
唯有陸在清站在那裡,意識和理智在那一刻搖搖墜。
“陸在清。”楚歌深呼吸一口氣,用一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陸在清,“你這樣到底有意思嗎?侮辱了我,還要侮辱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誰知道你是跟誰生的野種。”陸在清簡直氣得要炸了,剛想說話,楚歌又是一個掌。
這個掌比第一個力氣倒是小了。
但是這已經足夠讓陸在清覺得震驚,楚歌接二連三……打了他兩個耳!
楚歌著氣,不停地抖,“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他是野種試試?!”
他憑什麼這樣自私自利地認定一切!
陸在清氣得說不出別的話來,理智崩潰的時候,他腦子裡只剩下手打人這四個字,如同倒退到了最原始人的狀態,剛舉起手反擊,柴業喊了一聲——“手!你是不是傻,那是你兒子啊!”
陸在清腦子一下子宕機了。
“你說什麼?”陸在清扭頭就去看楚星河。
那麼小一個小屁孩,誰看得出來像誰了啊!
陸在清只覺得自己呼吸都跟著加速了,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楚歌,就見到楚歌紅著眼睛咬著,像是忍著天大的委屈一樣,而後抬手狠狠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將楚星河從他手裡牽出來,“走,不要理他。”
“等等——”
陸在清還沒消化完這些事,楚歌和柴業又是一家三口似的要走了,他抓住最後走的柴業,“你把事說清楚再走!”
“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柴業冷笑了一聲,甩開陸在清的手,“第一次見識到罵自己兒子是野種的人啊……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陸在清倒一口涼氣,又去挽留楚歌,“等一下楚歌,我剛剛不知道……”
“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楚歌轉過頭來,“你哪怕認了這是你的兒子,又想做什麼呢?”
想把兒子搶走嗎?
陸在清盯著楚歌的臉,“我之前沒有想到……因為,榮澤告訴我,告訴我你把孩子打了……”
“是我拜託榮澤這麼做的。”楚歌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直視陸在清的臉,“我想讓他幫忙斷了你的念頭。”
難怪當初榮澤會那麼主說起楚歌的事!
陸在清覺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一樣,隔了好久他倒退兩步,站在那裡,像是一頭打了敗仗的野,被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
楚歌轉過去,沒再去看陸在清一眼,“其實坦白承認也不難,這是你的兒子,但是我當初懷孕的時候,不捨得打,就生下來了。不過好在沒讓他吃苦頭,我得謝謝林舒那筆讓我滾蛋的五百萬。”
這話就跟利刃刺進陸在清的腔,他結上下了,發出來的聲音已經是有些抖,“我……我對此一無所知。”
“你從來都對我一無所知。”
楚歌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也接了這種現實。所以沒什麼的,你如果想保險一點,帶著楚星河去做個DNA鑑定也是可以的。”
陸在清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都行。”楚歌低頭笑著,“我也老早做好了你要認出楚星河的打算,現在只是小孩子,看不出什麼樣子,長大了會越來越明顯,我也藏不住什麼。”
陸在清眼裡一片絕,“為什麼會這樣……”
楚歌站在那裡,和柴業並肩,楚星河被死死握在手裡,如同握著的是自己的命,他們三個人一起回頭看陸在清,如同看著一個家庭外面的陌生人,這幅場景……太過刺眼了。
“如果你想把楚星河接回去,下次跟我說一聲,然後星河同意的話,你就可以帶他回去。”
楚歌說得尤為輕鬆,拼命留下來的楚星河,現在可以這樣讓出去,“畢竟是你兒子,我也擋不住什麼。”
怎麼可以……這樣不在乎?
陸在清臉上表如同天塌。
不,不在乎的,是他。
楚歌察覺到了陸在清蒼白的臉,可是現在別的話說不出來了,面對這個傷害過自己的男人,楚歌只剩下了這些無所謂的字句。
或許的無所謂,就是報復陸在清的利。
楚歌站在原地一會,還是選擇了走,牽著楚星河的手離開陸在清視野的時候,男人怔怔盯著遠去,背影那麼瘦,卻那麼決絕。
去哪?去幹什麼……?來接機,又是接誰?
為什麼要跟著柴業走,為什麼要說楚星河是他的兒子,為什麼……要這樣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
楚歌的心裡……到底還有他嗎?
陸在清不敢給自己答案了。
他想起了曾經那個一臉無知的,什麼都不懂,每次面對新鮮事時那和束手無策卻又好氣的神,在如今的楚歌臉上已經徹底找不到了。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眼睜睜看著楚歌走,卻沒有任何挽留的辦法。
還是那個坦誠的楚歌,只是坦誠得太過,和當初的那種天真而不懂世俗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快要……握不住了。
陸在清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回國的,後來重新補了一張機票登機,全程腦子裡都是空的,耳邊甚至聽不清任何人的聲音。
回國落地的時候,陸在清一個人兩眼無神地走下來,也忘了誰在接機等自己,更忘了自己回國該幹嘛。
方城比陸在清早回到國,一直等在接機場裡,看見他的時候,和陸如冰兩個人上去,“怎麼了?沒坐上飛機啊?”
“嚇死我了陸總,我以為您丟了呢……”
陸在清道,“我怎麼可能丟?”
語氣不大對。
方城疑地看了自己老闆一眼,而後又道,“老闆,你臉不大好。”
陸在清扯了扯角,出一個皮笑不笑的表,而後道,“回去吧。”
“媽給你安排了相親件。”
陸如冰幫自己弟弟提了一把行李,“一會回家了,你記得好好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
陸在清不耐煩地皺著眉,“怎麼又有相親件啊?我是賣不出去了還是怎麼的了?”
陸如冰好氣又好笑地看了陸在清一眼,“哪有人把自己說貨的?話說你這個態度是怎麼回事啊,喂喂,去了國外一趟——”
陸如冰的聲音猛地頓住了。
而後又重複看了遍陸在清的表,確認了陸在清現在緒不對接以後,當姐姐的忽然間喃喃著,“你不會……在蘇黎世遇見楚歌了吧?”
這一句話,陸在清原來一臉死灰的表猛地變掉了,隨後抬頭看陸如冰的時候,就正好被親姐姐猜中了心思。
陸如冰不可置信地捂住,“天啊……蘇黎世那麼大,你們居然也能到面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在清一下子來了火氣,“你知道楚歌在蘇黎世?”
“我知道在DK公司。”
陸如冰沒有否認,“上回,克里斯過去談生意的時候,和楚歌正面上了,然後就發現楚歌原來在DK上班啊,真是不可思議。”
陸在清不停地著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邊的好朋友統統都和楚歌保持著聯絡,唯獨只有他被隔絕在了外面!
多麼令人發笑。
他偏偏還是尋楚歌尋得最狠的那個,卻也是被所有人瞞得最深的那個。
“因為……”陸如冰只能尷尬地笑了笑,“我怕你去打擾楚歌的生活啊,而且克里斯也說了,你們的我不好瞎摻和,事實上,我得知楚歌所在的公司就是你要合作的DK的時候,還想過提醒楚歌一聲,讓先……藏起來。”
陸在清被方城是按進了商務車裡,他剛剛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現在又被打擊地耳邊嗡嗡作響,隔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你幫著瞞我?”
“誰幫了啊。”陸如冰手一攤,隨後推了前面的方城一把,“快開車!”
“哦好。”方城一腳踩下油門開始發車子,而後陸如冰才轉臉去看自己的弟弟,“我沒有手啊,你看最終我還是誰都沒通知,只是默默將自己知道的有關於楚歌的訊息憋在心裡沒說出來而已。”
“那就是瞞著我——”陸在清還想說什麼,被自己姐姐打斷了。
陸如冰用一種很嚴肅的表,直視著陸在清的臉,那眼神甚至可以穿陸在清整副軀殼,低了聲音,“陸在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陸在清呼吸一滯。
“我求求你看清楚一個現實,不是每個人接收到任何楚歌的訊息,就必須得轉告給你,請不要你自我為中心,世界真的不是圍著你旋轉的,我哪怕知道楚歌在哪,過得怎麼樣,我就是不說,你能耐我何?這是我自己的主觀意識,和瞞不瞞你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覺得自己會被瞞住了?我難道是你的報員嗎?還是說我生來就是為了你打聽楚歌訊息而活著的?”
陸在清被陸如冰這番話教訓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有,你有想過大家為什麼不和你說嗎?”
陸在清有點不敢聽下去了。
“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陸在清是個什麼東西!平時你對楚歌什麼態度大家也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既然自己口口聲聲說著不需要楚歌,不想再去找楚歌,我們何必在大費周章來告訴你?陸在清,你多大人了,還沒有一點自我認知嗎?為什麼不告訴你,就是因為你傷害楚歌,大家不樂意讓你們在一塊了!”
大家不樂意讓你們在一塊了!
因為是朋友,所以他們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說,乾脆也就不說,所有的事都當做不知道,陸在清也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就這樣無知地過了五年。
整整五年。
他甚至沒有在楚歌生小孩的時候到場,那個時候陪在邊的人又是誰呢?想到這個陸在清就覺得自己呼吸都跟著在痛,怎麼會這樣。
“明白了嗎?”陸如冰又重複問了一遍陸在清,“現在你能明白為什麼只有你不知道楚歌的訊息了嗎?我跟你說,總結為一句話,那就是你活該!對,其實我們老早就知道楚歌了,榮澤連楚歌小孩兒什麼名兒都知道!楚歌生小孩,他們幾個還飛去國外看了呢,就是不告訴你,怎麼樣?你是不是很生氣?你有什麼資格生氣!楚歌是你的誰啊?——
你現在有本事在這裡撂句話下來,你說‘我陸在清這輩子就是喜歡楚歌,我沒了不行,我想想得每天每夜睡不著覺,你們要是有楚歌的訊息,請一定要告訴我,我想好好對待。’你他媽有本事現在這句話給我說出來,我們幾個作為你親朋好友的,倒是幫你一把都名正言順的,你敢說嗎?你敢承認,我還敬你是條敢作敢當的漢子!”
陸在清渾過一般的麻,心臟劇烈跳著,牽扯出異樣的痛,讓他一時之間覺都不自己控制了。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緒起伏。
陸如冰的話就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割開他的腔,幾乎要將他整顆心都挖出來。
方城在前面開車,被後面的氣氛嚇到,整個人不敢說一句話來打斷他們之間的談,可是這場談,幾乎是陸如冰單方面的在教訓陸在清,陸在清全過程氣都沒說一個字來反駁。
換做平時,陸在清這種混世大魔王的個,早就跟自己姐姐吵得把汽車蓋都掀翻了,現在居然這麼安靜。
方城過後視鏡去看陸在清,然後就看見了陸在清一臉破敗的臉,睜著一雙眼睛,瞳孔那麼黑,又那麼空。
“好了。”陸如冰拍拍上的灰塵,像是打了個勝仗似的,“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己想的東西我當然管不著,我也懶得去揣測你在想什麼,只不過我就說一點陸在清——是最沒有用的事,因為的人,最他媽容易後悔。”
陸在清猛地攥了手指。
他覺自己像是啞了一樣,想張說話,但是發不出聲音。
他該說什麼?
該說什麼……來面對這樣一個咄咄人的姐姐?
其實陸如冰說的沒錯,他邊那群親朋好友知道了又怎麼樣,他們幹嘛特意來告訴他呢?當初口口聲聲說著不要楚歌的也是他自己,他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們來通知呢?
陸在清如同神出竅了,和意識在慢慢節。
他很累,經歷了好久的飛機時程,累是自然的;可是他的意識又那麼清醒,清醒到甚至令他覺得疼痛。
個了許久,陸在清才沙啞地說了一句,“所以你是在跟我說……這一切,都是我活該嗎?”
“對的。”
陸如冰冷笑了一聲,“都是你活該,我看你還是趕結婚算了,也別糟蹋楚歌了。”
陸在清紅著眼睛,“不。”
陸如冰一頓。
“我不允許。”陸在清盯著自己的姐姐,眼裡逐漸溢位崩潰的思緒,“我……我要把楚歌帶回來。唯有這個,我絕對不能同意……”
“你為什麼這樣不允許?你喜歡嗎?”
陸如冰犀利地問了一句,一瞬間就擊穿了陸在清的靈魂。
喜歡嗎?
男人瞳孔在慢慢著,著,連同腦子裡七八糟的所有畫面一起,最後緩慢凝聚定格,定格在了腦海中楚歌那麼瘦小的一個背影上面。
結上下了,陸在清說出來的聲音都在抖了,“我……我不知道……可是我想到,要走,我就,難得要死了……這或許大概是……”
喜歡吧。
陸如冰就這麼看著陸在清,直到陸在清的聲音就這麼一點一點平息下去。他平時像個混世魔王,到搞事,現在卻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不吭聲了。
方城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又趕把眼神挪了回來。
好可怕啊……好可怕啊陸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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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在清到家以後,當媽的姚波還是早早地等在門口,見著自己一雙兒一起回來,高興地眼裡全是笑意。
又覺自己是人生贏家的,大兒這麼漂亮,小兒子又這麼帥氣,下半輩子就剩下福了。
陸在清走近了,臉上一陣烏雲,“媽。”
姚波愣了愣,“怎麼回事啊清清,臉不好,去蘇黎世一趟水土不服,不舒服嗎?”
陸在清腦門突突直跳,“別喊我清清,跟個姑娘似的……”
姚波手拍了拍大兒子的臉,“媽媽問你話呢,怎麼回事,不開心嗎?”
察覺到自己媽媽真的在擔心,陸在清變了變表,低聲音道,“沒,就是飛機坐久了,有點頭暈。”
“誒。”姚波一邊拉著陸在清進去,一邊喊道,“王媽,先把羹端出來熱一熱。”
而後又扭頭對陸在清道,“喝點羹吧啊?緩一緩,慢點我們再吃飯。”
為了防止自己媽媽再擔心,陸在清就隨便應了一聲。
這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姚波果然又喊來了一位千金小姐,婀娜多姿地在陸在清邊坐下,然而陸在清本沒有任何覺,任憑那個姑娘對著自己笑了好多次,他都沒多看一眼回去。
他在想楚歌。
姚波發現了自己兒子心不在焉,以為是陸在清還在頭疼,後來吃好飯結束的時候,只能懷抱歉意把千金送走,回頭又追問自己的兒子,“你沒事吧?”
陸在清垂頭喪氣的。
姚波拉了陸庭風過來一起看,當爹的一看自己兒子這個表,就眉一挑,“怎麼了?”
陸在清從沙發上坐下,嘆了口氣還是一五一十道,“我在蘇黎世見著楚歌了。”
姚波了口氣,捂住了自己的。
陸庭風也有些意外,“這……怎麼回事啊?”
“在DK公司上班呢,爸,您應該有印象。”陸在清抬頭,“就我前陣子想要合作的那個公司,我正好過去看了,然後公司裡倒是沒見著,下班後去附近運餐廳玩,和楚歌撞上了。”
陸庭風皺著眉,在兒子邊坐下,“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陸在清搖搖頭,“見我第一眼,就不想跟我相認。”
陸庭風著下,“哦……正常嘛。”
陸在清覺自己的口中了一劍。過了一會他了口氣,“為什麼這麼說?”
“柴業跟我說了啊,五年前發生了啥事兒。”
陸庭風看著陸在清,“然後呢,你現在到底是因為什麼,對這個姑娘念念不忘?見了你不肯認你,你才這麼難的嗎?”
不……
陸在清知道自己不是因為這個。
他低著頭,隔了好久才緩緩說道,“是我發現,楚歌變了……變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已經為了很優秀的人,甚至還和別人談過朋友,只是後來分了。我今天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男的在找複合,我就……覺得自己無法忍。”
陸庭風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又給陸在清也倒了一杯,隨後他道,“那你想過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嗎?”
陸在清無聲沉默,隔了好久,他才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回國一路上我都在想,楚歌為什麼會這樣,或者說,我們之間為什麼會這樣。”
陸庭風盯著自己的兒子看了很久,然後給姚波使了使眼。
姚波在陸在清另外一邊做下來,耐心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對楚歌有想法?”
換做平時,陸在清肯定是矢口否認,甚至都不用考慮。
但是現在。
陸在清睜了睜眼睛,沒說出話來。
大概是陸如冰在車上對他說的一番話起了作用。
姚波心裡一,看著陸在清這個嚴肅的表,大致能猜到一點,只覺得渾上下氣都不順了,“你……你要是對那姑娘有想法,那,那咱家可怎麼辦啊?”
姚波自然指的是陸在清以後的婚事。
陸家總……總不可能真的娶一個沒什麼門路的人吧。
陸在清還是那副沉默的樣子,不管姚波在一邊怎麼說怎麼勸,他都不吱聲,就這麼閉著,死死抿在一起。
再後來姚波沒招了,乾脆直接站起來走人,陸在清看著自己老媽發火,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安,姚波氣得走上樓梯,就剩下陸庭風坐在那裡看著他。
“你想清楚了啊?”
陸庭風幽幽地問了一句。
陸在清道,“想清楚什麼?”
“就是……要那姑娘唄。”
陸庭風已有所知,“是打算,就要楚歌了是不是?”
陸在清抬頭看著他家裡頭頂的吊燈,“什麼要不要啊,不到我說要不要……楚歌都不得離我遠遠的呢。”
“哦。”
陸庭風明白了,“現在就是,那姑娘不喜歡你了,結果你又捨不得了,是不是?”
陸在清沒承認。
也沒否認。
陸如冰過去安自己老媽了,父子倆坐在沙發上聊天,陸庭風一邊喝茶一邊道,“其實,你要是早點對人家好,人家也不至於跑了呀?之前不是還幫出氣來著嗎,我覺得姑娘應該也記在心裡,怎麼這麼狠?”
陸在清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敢把話統統說出來,“當初去國外的時候……懷了我的孩子。”
陸庭風一震,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神,“你說什麼?”
“孩子……生下來了。”陸在清痛苦地將臉埋進手裡,“可是我全然不知道,真的只是現在才知道。我邊的朋友好像都知道,只有我被隔絕了所有的有關於楚歌的訊息……我去國外看見了前男友,也看見了柴業,還見到了那個孩子……”
陸庭風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們陸家的孩子啊?!啊?你這可不能開玩笑——”
陸在清搖搖頭,“爸,我沒有騙您,我當面還問了楚歌,楚歌也承認了……只是的態度,讓我覺得很不安。”
陸庭風剛想說什麼,卻被陸在清這副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只能用力對著陸在清一字一句——“我他媽當初怎麼說的!我說要是鬧出人命來,你就把姑娘給我娶回家!你看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兒!”
陸在清被自己老爹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咬著牙了,也沒有給自己辯解。
“孩子呢!孩子呢!”
陸庭風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豬腦子嗎你!人家生小孩兒的時候多不容易,你讓一個人在國外生!”
說到後來當爹的兩眼一閉,狠狠了口氣才回過神來,他覺得自己現在都要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氣到吐了,“你說說人家為什麼不樂意搭理你!這是……這是記恨上你了啊!”
陸在清神痛苦,“爸……可是我當時真的沒想到……”
“沒想到沒想到,你一個年人,連對自己負責任都做不到嗎?”
陸庭風怒吼一聲,“歇著幹什麼!收拾行李去!明天再給我飛一趟蘇黎世,把楚歌連著小孩兒帶回來!”
陸在清聲音抖著喊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只是聽到要再去面對楚歌,陸在清心臟就劇烈搐了一下,本能道,“爸,別這樣——我們給楚歌打錢行不行——”
陸庭風一個耳打在陸在清臉上。
這一耳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幾個保姆都愣了,樓上聽見靜的姚波直接衝下來尖一聲,“你這是幹什麼啊!怎麼能打清清!親兒子都下得去手啊!”
“我今天打得就是他這個孬種!”
陸庭風口氣上湧,“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蛋話!人家給你生了小孩,你就一句給錢打發了?我是怎麼教出你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的?”
“怎麼能這樣罵他!”姚波紅著眼睛上來攔自己的老公,被陸庭風一把抓住了手,“你別過來瞎摻和,今天這事兒,陸在清你給我明明白白代清楚!”
“我不敢去。”
陸在清臉上紅腫,鼻一滴一滴落下來,可是他沒有手。
不敢去。
一句不敢去,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敢說出口的?
陸庭風沒想到兒子這層心,一時之間有點發愣。
“怎麼了呀,這是怎麼了呀。”姚波想要再上前勸阻,被陸如冰制止了,“媽,您別……”
陸在清站在那裡,盯著大理石地板上細碎的一滴一滴鼻,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跟著……跟著他的視野模糊了。
不……不行,他向來要強。
可是……
那一刻,全家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向來行事作風無法無天的陸家爺陸在清抬起頭來,臉上溼漉漉的掛滿了眼淚,到下那裡跟著鼻一起往下滴。
他們眼睜睜看著,看著陸在清哭得像個孩。
“我怎麼敢……我都不敢再面對楚歌了……”陸在清無聲落淚,睜著一雙很空很空的眼睛,如同世界在他眼裡慢慢崩塌摧毀。
喑啞哭腔,心臟讀秒。
“爸,我好喜歡楚歌啊……可是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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