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不要了。
他哭著在沙發上,家裡聚滿了人,尉辛被福臻的媽媽接去住了,正好家裡沒有外人,幾個好兄弟都來了,他就一邊哭一邊對著酒瓶吹,到後來對著垃圾桶吐。
吐了胃還在搐,吐出來的都是的膽和胃酸。
黎憫看不下去了,“你最近什麼刺激了?”
原本辛妲出事之後尉嬴的狀態一直都很穩定,現在突然間崩潰了,讓人有些懷疑。
“我……我去看的墓碑了。”
尉嬴抓住黎憫的袖子,“我不了了,我再也裝不下去了,黎憫,你知道嗎?”
他用力了自己口,“我他媽每天這裡,煎熬得跟要死掉一樣!”
他還不如死了呢!他還不如直接跟著辛妲跳下去算了呢!
“唉……”藍懿在一邊看著尉嬴這樣,想到了當初陪著他飛去國阻攔辛妲和別人在一起,當時尉嬴也是要死要活,那個時候,為什麼沒有察覺到自己很呢。
如果察覺到了,起碼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他也不會把辛妲這樣。
看來人都是犯賤的,唯有在失去什麼東西的時候才會徹底醒悟過來,原來我。
福臻說,“別哭了,人都走了,你還能怎麼樣呢,你總得活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尉辛。”
尉嬴這段日子沒找死,或許全靠尉辛的存在。因為他是尉嬴和辛妲的脈。
“我覺得沒死。”
尉嬴哭累了就在一邊抱著一個抱枕,“我覺得辛妲沒死。”
“這是你的幻覺。”黎憫在一邊淡淡地說道,“就算沒死,在你心裡,最好也把當死了。”
他這句話可真狠,尉嬴著眼淚,“為什麼?”
“因為只有死了你才能死心。”黎憫轉過頭去看尉嬴,“不死,你永遠只知道傷害。所以我想辛妲想要的,就是讓你以為死了。你既然這麼,陪把這場戲演完不行嗎?”
尉嬴愣住了,隨後眼眶更紅了,“我……”
他哽咽了好久,“我是不是做了特別多對不起辛妲的事?”
“現在後悔是沒用的。”衛闕拍了拍尉嬴的肩膀,“看開點吧,辛妲不管活沒活著,都已經和你無關了,你別再去人家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尉嬴喃喃著,“可我不甘心,若是沒死,我……”
“要是沒死,現在肯定和蕭瀟過得舒舒服服。”黎憫這人最知道補刀,一刀下去鮮淋漓,“你也犯不著再去纏,就當死了吧。”
尉嬴沒說話,哆嗦著,只是不停地流淚。
“唉,算了,也別刺激他了。”藍懿在一邊說道,“看看尉老狗現在這個狀態,比當初的黎憫還可怕。”
黎憫眼珠轉過去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當初怎麼了?”
“emmmm……”藍懿立馬閉,“當我沒說,反正你老婆也快放出來了。”
尉嬴不說話了,就倒在沙發上不停地氣,像是哭得不過氣來一樣,後來他不哭了,不哭了就又開始狂喝酒。
幾個人攔不住他,也就隨他去了。
福臻翻著手機,忽然間就看到一則新訊息,說是什麼當年風雲人蕭家長子居江城,最近暴行蹤,和一個側臉模糊的人疑似新?
福臻當場嗷了一聲,“我靠你們看看!這個背影是不是辛妲?是不是!”
尉嬴整個人跟重新活過來一樣,跳過去看福臻的手機,死死盯著螢幕上拍的那抹模糊的側臉。
沉默好久,他說,“不是,不是辛妲。”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大家都用帶著點憐憫的眼神看著那個不停細聲說話的男人。
尉嬴自顧自出聲,自欺欺人,“不是的,肯定不是辛妲……”
不,不可能的,只是像而已,不可能是辛妲的,辛妲怎麼可能和別人好上呢,肯定不是真的……
尉嬴這幅樣子讓大家都愣住了,後來散場的時候,黎憫拍著他的肩膀說,“人是要往前看的。”
他停留在原地,苦苦抓著一些辛妲還他的證據,到底圖什麼呢?
那些過去的幸福,早就在辛妲跳下電視塔那一瞬間,灰飛煙滅了。
那天家裡人去樓空,尉嬴一個人盯著空的房間好久,一時之間什麼念頭都湧了上來。
辛妲沒死,辛妲和別人在一起,活得好好的,只是為了,逃出他的世界。
後來尉嬴哪怕傾盡了一切都換不回一個回眸。
這幾天尉嬴做了一場夢,大夢數年,夢醒是辛妲和別人的婚禮。
三年時間恍若白駒過隙,尉嬴覺得自己猶在夢中。
回憶漸漸破碎,他從蝸居中抬頭,看見彩照人,邊有深男人陪伴,他一個人嬉笑怒罵,皆是他自己癡傻。
尉辛的個子已經很高了,站在尉嬴側,像是一個小活寶,小學裡有好多小姑娘追著要和他一起補課,小小年紀就有許多大人一樣的煩惱,頗為老。
辛妲這幾年來見過他,但是沒讓尉嬴知道,不過也只是尉嬴裝作不知道。
的確沒死,也的確放手了辛家。
後來跟隨蕭家長子一起打拼做生意,已經嫁作他人新妻,再也不是他心頭那抹紅。
尉嬴覺得自己在這幾年裡迅速老去,而回憶裡的辛妲還是那樣的清晰,近年來唯有一次在裡被曝,是半年前蕭家長子求婚被拍,然後紅著眼睛答應人家的樣子。
蕭瀟把戒指帶在辛妲的手上,那一刻時永恆,尉嬴被他們拋棄在了故事的外面,遊離晃盪,卻始終只是個外人。
黎憫說尉嬴最近很可怕,蕭瑩瑩耍著花樣重新去引起他的興趣,然而尉嬴還是不冷不熱的,就像是對人徹底失去了興趣。最後來的時候,他乾脆拉黑了蕭瑩瑩所有的聯絡方式,這個人找上了黎憫,正巧那天尉嬴在黎憫家打遊戲,看見蕭瑩瑩,那臉直接拉了下來,乾脆利落吐出一個字,滾。
蕭瑩瑩嚇得花容失淚眼朦朧,抱著尉嬴問他,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哪裡不夠好?
尉嬴說,抱歉,耽擱你這麼幾年,但我真不你。
蕭瑩瑩三步一回頭地走了,最近辛妲做了的大嫂,睜眼就是自己的敵,日子過得很苦。
尉嬴刻意著自己去打探辛妲訊息的衝,但是最近蕭瀟的生意越做越好,財經界頻繁會有他的報道,尉嬴哪怕不想看也不得不看見他的訊息,有人說蕭瀟重新回來,還是能夠回到當年蕭家的巔峰,有人說因為蕭瀟邊有一位賢助鼎力幫忙,這位賢助以前好像還是某個集團的總裁。
總裁?
尉嬴看見諸如此類的字眼的時候,總會覺得心臟揪得疼,連呼吸都跟著呼不上來了。
******
這天藍懿說有一場慈善晚會讓哥幾個一起去,尉嬴好久沒出面了,也沒什麼理由拒絕,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一趟紅地毯,現場直接捐了個一百萬造希小學,惹得蜂擁而上,話筒都快到尉嬴臉上來了,在那裡喊著,“尉總!您最近深沉許多,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尉總,您還是單嗎?之前傳出您和著名星辛妲的結婚的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沒有人知道辛妲死過一次,那次從電視塔跳下來之後,尉嬴他們刻意封鎖了訊息,所以在不知的眾人心裡,辛妲只是暫時的退出娛樂圈,息影退去了,不知道這其中有那麼多……撕心裂肺的故事節。
尉嬴面對,以往不羈的子已經收斂了很多,他淡淡地看著鏡頭,說話剪短,“近來一切安好。我單。”
就這麼直接回答完了剛才的兩個問題。
眾人唏噓,江城太子爺尉嬴子換了。
有人說這是男人的經歷,卻沒人知道這的代價,是一場的滅亡。
尉嬴下了紅毯就和幾個好朋友聚在一起隨便聊聊天,可是沒想到就是這麼隨便一個抬頭,他就看見那個影衝著自己方向走來。
清冷孤傲,世獨立。
是辛妲。
再也沒了畏畏的擔憂和害怕,毫無畏懼地陪著蕭瀟走在鏡頭面前,哪怕自己曾經一度假死,這個時候,終於有勇氣走出來,站在混男人的側,笑容清淺。
所有人譁然,是辛妲!
消失了好幾年的辛妲!
原來真的是和蕭瀟結婚了!
尉嬴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辛妲的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隨後,抬頭,不經意間掠過他的臉,視線相錯那一瞬間,所有的時間在這一刻停格,然後猛地被按下倒退鍵,周圍一切以一種年逃逸的速度迅速回撥,一眼萬年,重新回到他們初始的那一刻。
尉嬴猝然夢醒,站在面前,眼眶微紅。
他曾想起一段話,假若他日重逢,事隔經年,我將以何賀你?以沉默,以眼淚。
這段故事來源於一對同年同月同日的,充滿藝細胞的兩位鬼才,孤高而又驕傲,他們相,行這世間大不諱,卻在最終選擇分手。
分手多年後,方嘗試了一次挑戰,2010年5月31日的紐城現代藝博館(MOMA),已經在這裡靜坐了兩個半月,在這716小時中,巋然不,像雕塑一般接了1500個陌生人與之對視的挑戰。眾多名人慕名而來,有些人甚至一接到的目不過十幾秒,便宣告崩潰,大哭起來。
唯有一個人的出現,讓雕塑般的抖流淚了起來,那就是曾經的人。隔著一張桌案,這對曾經一道出生死的人出雙手,十指相扣,時隔22年,他依舊一個眼神,就能引起的萬千荒洪。
尉嬴覺得,現在這一刻也是這樣。
時以一種倒退的姿態從他後舒展開來,水的波紋一般不斷蔓延擴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重新塑造了,辛妲的墳,辛妲的死,一點點倒退回最初的樣子。
隨後,被冰冷的現實瓦解。
尉嬴清醒,渾冰涼。
原來有的被時間凝固在了記憶最深,因為被冰封,所以外面的時間都帶不走他的一切,他將自己一個圈,不停地迴圈往復曾經的一切,始終不肯醒來。
直到再見,尉嬴看見,辛妲臉上落下兩行淚。
含著淚笑和他打招呼,聲音稔卻字眼生疏,致敬曾經最的陌生人先生——“尉好。”
短短三個字,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周圍人忙著採訪蕭瀟,辛妲這是鼓足勇氣和原來江城一幫老朋友打招呼,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地都選擇了遠離,又慢慢繞了一個圈,不聲地背過,把尉嬴和辛妲圍在了圈子裡。
尉嬴眼眶微紅,聲音哽咽,“辛妲,真的是你嗎?”
三年沒見,是人非,他站在對面,卻覺得隔在了彼岸。
他一遍遍騙自己辛妲已經死了,蕭瀟邊的人不是,可是真相就是這麼殘酷,他心尖上的人啊,真的已經嫁給別人了。
辛妲笑了,“是我。”
聲音抖。
這世界實在是太小,為何偏偏選在了今日要和相遇,一點準備都沒有,他還沒牽著尉辛和誇獎,也還沒帶著禮迎回家,如此措不及防的一切,讓他本無法招架。
“近來還好嗎?”
——“尚且可算安好。”
除此之外,還有他話嗎?
尉嬴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衝,上前,一把握住了辛妲纖細的手腕。
指腹和手腕,及到了一片斑駁的疤。
這一刻,尉嬴心頭如遭刀割,劇痛在他深蔓延,他手指開始發,手指下攥的疤如此深刻,附骨瘡痍,靈魂殘破。
那一夜,我終於嘗到報復的快感。 卻不想,卻惹到了一個不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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