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頷首,然后接過。三下兩下吃完,將細長的簽放在了碗邊。
沒有浪費糖栗子,初姑娘很是開心,又或者從狼崽子回來的那一刻起,一直很開心,笑容長掛臉上。
“好吃嗎?我沒騙你吧?”
延禮睨,定定無聲。
初夏:“你看我做什麼?”
延禮沒答,徑直回了第一個問題,“夏夏覺得好吃我便覺得好吃,反之,亦然。”
一陣細品,初夏意識到本沒能唬住延禮。可他仍然愿意吃吃剩下的食,以的喜歡為喜歡。
傻狼崽。
可很喜歡,真的好喜歡。
延禮用餐的速度向來快,這次也不例外。他該去結賬,但他沒有。秦墨初和楚昭和一直跟在他邊,什麼都料理得好好的,他的上,是不可能有銀子這東西的。
對視十數息,初夏便明白了。
笑意盈盈地睨著延禮,“怎麼四端先生出門沒帶銀錢嗎?”
延禮直言,“確實如此。”窘什麼的不存在的。
初夏暗笑在心,面上貴模樣端得死死的,“那眼下,先生想如何理呢?”
延禮看了一會兒,一本正經道,“初姑娘可否替我結了這次賬,我可以為初姑娘做侍衛,姑娘指哪兒我打哪兒。”
初夏:“我有侍衛,還有雪。”
言下之意,方才的建議不夠特別,不稀罕。想讓結賬,必須拿其他的來換取。
初夏幾時也沒這般折騰過,延禮只覺新奇,不住地笑了聲。末了,從袍子袋中掏出了一截白玉放到人兒面前,“我拿這個玉抵。”
初夏手將這玉拿到手中,細致打量,很快,在這玉石的底部看到了“夏” 字。反復挲間,下意識地向了延禮,只見他笑著,如云似霧一般的清雋,“這上面的字和花紋都是我親手雕的。”
在南境的那數月里,每回夜深人靜,他都會被思念促著做些同有關的事兒。
“夠抵這頓飯錢嗎?”
這次,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初夏將這塊還帶著他余溫的玉石攏手心,把自己的銀袋子整個給他了。平日也不帶銀子的,今天臨出發前突發奇想,喚月給裝了些銀子,說想味自個兒結賬的覺。月三個當時笑得花枝,但笑完后,還是給裝了滿滿一袋子錢。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此時此刻,初夏不想,冥冥之中,或許真的有神明在指引,一次又一次。
*
用完膳,初夏引著延禮往【叩風園】的方向而去。
行進間,閑聊。什麼都聊,瑣碎的關聯朝堂和國/政的,想到什麼聊什麼。現如今,狼崽子懂得那般多,同他聊什麼都顯順暢。有時候,他會從極為生僻刁鉆的角度去切進深問題,初夏沒想過,但一細思,又覺驚艷。
的年,在看不見的地方不知付出了多心力才能長到今日。抑不住的鼻酸,也僅限于此。人各有命,各有要面對的難。避開了這個,又會有那個,不可能絕對順遂的過完這一生。既是這般,便只有迎難而上,戰勝它將它甩在后才算真正解出來。很高興,延禮從未逃避過自己的困難。
敢打敢拼,專注到絕然。下沉又如何?他會站起來,一次又一次。他是強者,注定為王的人,捫心自問,這般心,即使過了兩輩子也是比不上的。
不過也沒關系,他們是人,并不需要在每一個點都要爭出高下。各自綻放,互相。只要對方還在邊,便是最大圓滿。
“夏夏在想什麼?” 在某一刻,他察覺到的晃神,依舊快到驚人。
初夏的思緒被迫中斷,凝眸看他,笑意一點點顯現,“你怎知我在想事兒?”
很早就覺得神奇了,的喜怒哀樂當真是一點都瞞不過這只狼崽子。
延禮卻覺得沒什麼,“你方才不也知道我在鬧別扭?”
初夏聽完失笑,心道:這人對自己的認知還怪清楚的。
明面上,于笑聲歇盡時,將話題帶回到原,沒有任何鋪墊,“我在想孟大人給你吃什麼了?怎地進步如此神速。”
“再過過,我們延禮說話我都接不上了。”
明晃晃的夸贊讓延禮開懷,過往的辛苦似被一抹和的力量全然抹去。
末了,他萬分認真地對初夏說,“我永遠會說夏夏能聽懂的話。去哪里,都要帶著夏夏。”
初夏鬧他,“那死呢?死也要帶著我嗎?”
延禮幾乎未思忖,便點了下頭,很明顯是想過這個問題的,“死也要一起。”
初夏知道他的,一直都知道,是以未流出一驚詫。
睨了他片刻,看他的眼神從篤定到忐忑,再舍不得讓他多等,“那便說好了,同生共死。”
說話時,笑著,和卻堅定。
“但我還想活很久很久,勞煩延禮好好保重自己呢。”
“聽清楚了嗎?”
延禮俊臉難掩開心:“清楚了。”
走走停停近兩刻鐘,兩個人才來到【叩風園】外。直到此刻,初夏才記得問延禮,“你們的地方可安排好了?” 這咸佑可不比北境,客棧里的廂房有能空出來的,需要提前預定。
延禮:“有的,墨初在咸佑有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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