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這一天的雪下得紛紛揚揚,恍若柳絮在整個南嶽國城肆意飄飛,那輕盈、冰瑩的雪花落在青石板的道路上,落在蕭索的樹枝上,落在田野上,就連各家門前的屋頂上都落滿了潔白的雪花。
不過是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便讓整個南嶽國再次銀裝素裹。
仿若有一雙手,給整個南嶽國塗上了一層雪白的料一般,整個天地間都是一片白。
寧折就這樣穿著一妖艷的紅,突兀的出現在山牛村的村口,那一抹紅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堆白雪中,就恍若盛開在雪中的一朵繁花一般,妖艷而又麗。
不多時,白雪便慢慢的將那抹紅掩蓋掉,先是他墨染的青,然後是他艷麗惹火的錦袍,在接著便是他那張蒼白冰冷卻又依舊妖冶的面容。
雪依舊在下,好似非常厭惡這抹紅一般,急不可耐的想要將這一抹紅給掩蓋掉,這樣整個天地間就真的全都變了白。
可是雪花可能要失了,一群穿著新的小孩在各家各戶拜完年後,便開始在雪地中瘋鬧起來。
快要被掩蓋的寧折,被這群孩子們發現了,然後村裡的大人們知道了,接著村長來了。
「渾都涼了,也了,怕是活不了,我們找個地方埋了吧?」村長這麼說著,可是圍在那看熱鬧的村民們雖然流出可憐、難過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這可是新年,新年第一天就到了一個死人,那往後一整年都會倒大霉的。
所以儘管他們很可憐這個男人,但是他們卻誰也不想了眉頭。
然後這個時候,一個姿纖量卻強健的男人從人群中了進來,出略有些糙的手將地上男人臉上的雪掃掉,這雙手雖然糙,黝黑,可是卻依舊修長,骨節分明,想來在往前十年或者二十年,這雙手應該是十分的好看的。
那被雪遮掩的面容便這樣在了眾人的眼前。
「還以為是個逃婚的新娘子,卻沒有想到……是一個男人!」
「嘖嘖……長得這麼好看,真是可惜了。」圍觀的人又是一聲嘆息,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牛頭村,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鎮上,可是就是在鎮上,也沒見過這麼一個得不似人的男人。
「誰說是男人,是人!」那邊又有村民議論道。
但是蹲在地上的男人卻是沒說一句話,默默的將這雪地上的人給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他渾冰涼,沒有一點兒溫度,就連那臉幾乎都與這地上的白雪一樣白了,可是他的卻並沒有完全僵住。
當男人將寧折背在背上時,圍觀的人才看清這個倒在雪地中的人,在這個大冷天中穿得很是單薄。
這個時候又有村民看著男人背在背上的寧折,他姿拔,寬肩窄腰,墨發輕散:「人的個頭怎麼會那麼高呢?一定是男人!」
「這個外鄉人是要把這凍死的人埋到山上去吧?」當男人背著寧折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山上走時,後面的村民又開始議論了。
這個男人是個外鄉人,來這裡已經有兩三年的景了,他在山腳下修建了一小竹屋,平時靠打獵和砍柴為生,不說話,相貌也很醜陋,但是卻是不明白的是那材長得卻是清秀而又俊逸,若是將他的臉遮住,你還會以為是哪家的公子爺呢!
但是他也是很怪的,不然這大過年的他怎麼敢背著一個死人上山去埋呢!
村民議論了一番之後,便也就散了,反正霉頭的也不是他們,他們回去安心的過他們的好年。
寧折虛弱的睜開眼,看到的便是破敗的茅草屋頂,接著便覺下的板子太,太硌人了。
然後他又覺得自己纖細白的脖子,好像被什麼糙的東西磨著,十分的難。
他狹長的丹眼往下看了看,便看到自己上蓋著一床洗的發白的棉被,這棉被上面還打著好幾個補丁。
而這棉被外面套的應該是棉布,所以他才會覺得蓋在上如此的難,他長這麼大一直蓋的都是緞子面,就是蠶,羽絨的也蓋過。
所以一時間這糙的棉被蓋在自己上,尤其是與自己接的地方,他當然會覺到不舒服。
並且這該死的棉被裡面也不知道的是不是鐵,不僅重,還不怎麼保暖。
寧折了下角,蓋在被子上的手指了,他真的太虛弱了,虛弱的連將被子掀開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只好忍著那難的勁兒,用那雙妖冶的眸子掃視著這屋的環境。
這屋子不大,擺設也很簡單,倒也還算乾淨。
反正在寧折的眼中,這屋主人真的太窮了,窮的只有一個用木樁做的凳子,那桌子更不用說,就是一塊兒木板,下面墊著幾塊石頭。
他現在都不敢想自己下的這個「床」是用什麼東西湊合的。
寧折又掙扎了幾下,他寧願躺在那雪地里,也不願躺在這裡。
屋外的人或許聽到了屋的靜,推開用竹排做的門,一進來,差點兒把寧折嚇到。
那張臉,真的好醜,還很黑,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丑的人呢?
那男人也不說話,直接端來了一碗熱湯要給寧折喂下。
寧折卻是死盯著那隻碗:「這什麼碗?黑漆漆的,是不是用土做的?很不幹凈的,我不喝。」
然後將臉一撇,他掙扎的時候,力也慢慢的恢復了,在這樣下去,他要不了多久他就能下床了。
而那男人卻是直接用那覆著薄薄繭子的手輕巧的將寧折嫣紅的給開了,順勢將那碗熱湯給灌了進去。
寧折那個恨啊,那個惱啊,若不是他上沒有力氣,他定要這個醜男人死無葬之地。
不過喝下那碗熱湯之後,寧折倒是覺得子暖和許多了。
但是那被男人過的,卻的難著,那個醜男人的手真的太糙了,硌的他細膩瑩潤的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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