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了我能找你有啥事，就是聊聊唄！”

    “好啊，你們在哪兒呢？去單位還是到我家？”

    “去你家裏吧！”

    就這樣，鍾國仁讓楊書記的司機把他送到了自己的租房，他下來車一看，程世傑和吳林霞已經在等他了。

    “唉，跟著黃幹了一天，太沒勁了！”

    程世傑向鍾國仁抱怨道。

    鍾國仁看了一眼吳林霞，也是滿臉無奈，“看了一天賬目，弄的我頭暈眼花！”

    兩個小年輕，本來能期待有所發現，讓別人眼前一亮。結果和文字匯報材料上的一模一樣，就是職工嫌補償標準低。

    等三人到了家裏，程世傑說：“鍾哥，你說氣人不氣人，這就剛去了一天，都還沒有弄清楚呢，就鳴金收兵了！”

    鍾國仁聽他們匯報完了一天的工作況，據他對黃克平的了解，不該這麽早就結束調查的。

    他轉念一想，笑著對他們說：“你們認為該怎麽做？”

    “躲開他們安排的人，然後直接走訪戶，接見大量不同的職工，自然能夠掌握第一手資料！”

    “哈哈哈，有長進，不過這符合你剛畢業的大學生份！”鍾國仁說。

    程世傑有點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這是表揚我呢？還是批評我！

    吳林霞也是滿眼熱切地看著鍾國仁，期待他說出答案。

    誰知，鍾國仁說道：“安心回去吧！我猜黃明天肯定會有安排！”

    “不行，你必須把話說！”程世傑不滿地看著他，說話說一半，生孩子沒屁眼！

    看著吳林霞也是一副期待的樣子，鍾國仁隻好說：“你們聽我的，黃今天是做給他們看的，後麵的安排還沒開始呢！”

    “又不是我的工作，我才不管呢！”鍾國仁似乎很有怨氣！

    兩人對視一眼，他這是怎麽了？想和我們一起去？

    果然，第二天，黃克平把吳林霞和程世傑到隔壁一間小會議室。

    “昨天咱們已經了解了棉紡廠的基本況，要掌握它的本況，還是要從調查了解手！”

    “從今天開始，你們采取各種方式，和棉紡廠職工座談，了解真實況。另外，我會請專業人員翻查賬目，看看有沒有問題。”

    兩人聽了，對視一眼，鍾國仁果然什麽都猜到了！

    “保證完任務！”

    “黃，能不能讓鍾國仁參與進來？”程世傑小心翼翼地問。

    “他呀，是領導麵前的大紅人，你們去問問，他要是願意來，我讓呂協調一下！”

    吳林霞急口就說：“他願意！”

    話還沒說完呢，臉上就多了一抹紅暈。

    黃克平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程世傑也跟著說：“他肯定願意！”

    黃克平隻好給呂天祥匯報了這個況，呂天祥同意了，反正小鍾那個發言材料秦書記已經同意了，下一步就是給戴書記匯報後展開試點工作。

    “鍾哥，呂同意了，讓你和我們一起去調查！”程世傑笑嘻嘻地來到鍾國仁邊。

    “真的？”鍾國仁兩眼放！

    可見，他是真想出去走走！

    果然，一會兒劉長進來了，“小鍾，這幾天你和黃長了解一下棉紡廠改製工作，不過，要以咱們一的工作為主，有任務的時候要做到隨隨到！”

    “沒問題！”鍾國仁的回答響亮幹脆！

    黃長從小車班給他們協調了一臺普桑，讓司機這幾天就服務好他們。

    三人出來後，鍾國仁一點都不含糊，馬上就給王國慶打了個傳呼。

    很快，就回過來電話，聽說是鍾國仁，王國慶很高興，

    “小鍾，怎麽有時間找我了，那件事非常謝，他們再也沒有來找過我們，謝謝你！”

    “你在哪兒呢，我們想去見見你！”

    “好啊，我在棉紡廠家屬院！”

    三人直奔棉紡廠家屬院而去，他們到達的時候，王國慶已經在家屬院門口等他們了。

    四人一齊向王國慶家走去，“你們今天沒上班？”

    程世傑笑了，“來找你就是上班呢！”

    他們沒有注意到，後麵一雙充滿警惕的眼睛正盯著他們。

    直到他們從樓道口消失了，後麵的人這才趕跑回去匯報了。

    從外表看起來，這幾排家屬樓建好還沒幾年，外觀看起來還很幹淨。

    王國慶家在四樓，鍾國仁心中一怔，王國慶家有人是棉紡織廠的幹部？

    當時流傳一句話：“一樓二樓，三樓四樓住高幹，五樓六樓真扯淡！”

    那個時候帶電梯的高層很！

    四人進屋坐定，王國慶說：“老婆帶孩子回娘家了，家裏有點，多擔待！”

    眾人笑笑，在茶幾後的沙發上坐下，鍾國仁隨意問了一句：“這家屬樓剛建不久吧！”

    “是啊，五六年了！”

    王國慶對這幾個年輕人印象很好，知道他們在省委工作後，更希他們徹查棉紡廠的腐敗問題。

    “棉紡廠就是讓劉土改他們搞垮的，上次技改擴建之後，他們把廠裏能掙錢的部門全部承包了自己的親朋好友！”

    “說是為了讓企業甩掉包袱，輕裝上陣！王大水承包運輸車隊以後，當年就掙了300多萬，廠裏的隻有區區18萬元的承包費；還有，劉文冉承包印染車間後，當年承包費26萬元，廠裏當年支付給他們印染費用2000萬元，按照10%的利潤計算，也是200萬……”

    其實利潤遠不止10%。

    問到棉紡廠的事，王國慶把自己聽說的都說出來了。

    “你們當初怎麽就沒有反對呢？”吳林霞問。

    “當時也是通過公開形式進行的，符合法定程序，這是事後我們才發現上當了……”

    王國慶言又止。

    鍾國仁話：“你爸是棉紡廠的領導？”

    “是的，副廠長！”王國慶心中詫異，小鍾怎麽知道的。

    吳林霞也是好奇地著鍾國仁，鍾國仁隻好說：“你爸當時也參與了那次承包，隻不過人家用合法的程序掩蓋了非法的目的，你們也是事後才明白的，對吧！”

    “對，對！你說的太對了！”

    王國慶更加佩服，鍾國仁的推測一點都不錯，事後發現他們在搗鬼以後，他爸王紅旗唉聲歎氣，捶頓足，後悔不迭，可是又毫無辦法。

    畢竟班子員，職工代表，工會主席都是簽了字的。

    也就是說，再追究那次承包，是毫無意義的！

    “那為什麽你們不同意這次改製呢？”

    “他們這次就是要頭經過改製，把棉紡廠變自己的！”王國慶憤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