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愣愣看他，下意識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

    七月初七。

    人節。

    看著他，還沒回過神，喃喃地說：“人節快樂。”

    這類節日，舒心從前是從來不關注的，雖然這兩天用手機時也經常有推送這些信息，但是因為不在意，所以腦子就自忽略過去了。

    沒有想到，江然居然會這麽重視，還給房間裏做了布置。

    瞄了眼時間，才九點。

    他是什麽時候布置的這些？

    舒心拉起他，問：“你今天不忙嗎？”

    江然給披了件外套，笑說：“今天就負責一整天都陪心心過節日。”

    “一整天？”舒心驚訝，過人節需要這麽隆重嗎？

    “嗯，先出來吃早餐，吃完我帶你出門。”江然牽著的手走出臥室，沿著花道走去餐廳。

    餐桌上的餐食不是酒店安排的早餐，而是江然親手做的，舒心一眼就看出來了。

    雖然他平時在家也一直做，但今天，還由他親手製作早餐，忍不住就會往儀式上想去。

    他安排了一整天的時間陪過節，卻什麽表示都沒有，是不是顯得對他太不上心了？

    舒心默默地吃過早餐，回房間換服，打開櫃時，還小心防備著，生怕哪裏又冒出一個驚喜。

    還好，一直到換好服化好妝，期間都很平常。

    為了表明對今天的重視，舒心換上了這次帶來的服中唯一一條長，很淺的藍，無袖款，低紮了一個半披肩發，上了淺淺一層釉，水潤澤的，顯得人氣很好。

    走到酒店門口，江然問經理拿了車鑰匙，今天他沒有配司機出門，自己開了車。

    舒心不知道他要帶去哪裏，他不說，就不問，給足了他準備驚喜的空間。

    坐在車上，頭往窗外看，明明同樣的裝飾，前幾天就已經開始裝扮了，可是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整個城市都在迎接人節的到來。

    是太遲鈍了。

    舒心轉頭看向開車的江然，小聲抱歉說：“我忘了今天是人節。”

    江然正在上高架，眼睛盯在後視鏡裏，聽說話，分了個眼神給，溫潤說：“你隻要好好今天就好了。”

    舒心看他對這些很會準備的樣子，好奇問他：“你以前過過人節嗎？”

    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太多。

    江然輕笑出聲，哪有人會在這樣的日子裏問出這麽離譜的問題的，可是這個人是舒心，他會覺得一切的發生都不意外。

    他出手點開車載音樂，笑說：“心心，我這是第一次談。”

    舒心沒有覺察他用了“”這樣的字眼，注意力完全被“第一次”吸引走了。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啊？你居然沒談過？”

    江然把車匯左邊的快車道，他不知道他沒談過這件事為什麽會讓反應這麽大，他很平靜地說：“不用這麽震驚吧，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的嗎。”

    舒心想了想說：“那上次說是讀書的時候沒談過，我以為你後來……總是談過的……吧。”

    江然很直接，回答：“沒有。”

    “你這麽大年紀為什麽一直沒談？”舒心一不小心就把舒韻常年用在上的話搬了出來，說完就後悔了。

    捂著，這是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江然忍不住咬後槽牙，“這麽大年紀？”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當我沒說。”舒心說到最後放棄抵抗，本來就是自己的不對，又沒比他小多，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認真地反思了一下，以後說話還是要仔細斟酌才行。

    等紅燈的空擋，江然抬手在頭上了下，“所以心心，在方麵我們都是初學者。”

    他的手順著發停留在臉頰上，他輕輕了一下的臉，笑著說：“不過心心是學霸，學的一定比我快。”

    “這……這是兩碼事吧，這種事又不是學就能學會的。”舒心悄悄挪開視線，把眼睛又投注到窗外去，試圖無聲略過這個話題。

    在綠燈即將亮起前，江然轉頭看了一眼的側臉，通的暈下，眼角下的那顆小痣如星輝般點綴期間，和了的眸。

    他邊升起一線弧度，繼續專注地開著車。

    車子在一座三角尖頂的木屋前停下。

    木屋的外觀形狀和工作室有些相像，看起來就像一間工房，不過這座建築看起來更有設計。

    舒心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大門前，回頭問他：“這是什麽地方？”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江然上前牽起的手，牽引著往裏邊走。

    建築部很空曠，大廳區域零星擺了兩張桌椅，看起來像個餐廳，但細想又覺得不像，就擺兩把椅子怎麽營業啊。

    除非是私人場所。

    兩人的鞋子踩在木質地板上，在這高且敞的空間裏響起陣陣回聲。

    江然帶著在大廳唯一一張桌子前坐下，剛坐定，一陣悠揚的小提琴樂聲在屋響了起來。

    舒心扭頭看向出聲的方向，大廳隔斷的銀灰幕布隨之向上升起，幕布後或坐或立著十來個人，除了指揮之外，各個手裏都拿著樂。

    演奏聲在某個節點很好得融合在一起，匯合連綿的樂聲，這竟是一個小型樂團。

    一開始注意到這塊幕布時，還以為後麵是這座建築的工作人員的場地呢。

    沒想到，竟然是室樂團。

    他們正在演奏的是一曲極富浪漫氣息的古典音樂——《的禮讚》。

    小提琴的聲音純粹、幹淨到令人著迷，舒心完全沉浸在了音樂聲裏。

    隻可惜，這段沙龍樂曲隻有三分鍾，短到怎麽都聽不夠，更何況樂團在演奏完這一曲之後就毫不留地下了場。

    臺上隻餘一把被人忘的小提琴孤零零地留在上麵。

    舒心有點懵，去看江然，手執著臺上的小提琴說：“這是什麽意思？就這麽結束了嗎？”

    江然握住高抬的手，拉起往臺上走，手朝著小提琴一揚，稀疏平常的作被他做出一分貴族，如同一位中世紀的紳士。

    他微笑著，溫說道：“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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