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壽吃驚地張大了:“什麼,更快的生財之道?”的臉上先是現出一份喜,轉而變得警覺了起來,“小裕,不要走歪門邪道啊。
你有這一功夫,不是讓你去當山賊強盜的。”
劉裕啞然一笑:“娘,你怎麼會往這里去想?”蕭文壽嘆了口氣:“那你要娘怎麼想?你又不是識文斷字,可以給人寫文書或者是寫墓志銘,就剩一把子力氣,要想快速來錢,除了做賊,還能如何?”劉裕哈哈一笑:“不,娘,這回在那次的平虜村,孩兒倒是想到了一條生財之道啊。
您可能還不知道,那平虜村,開起了一家金滿堂賭坊呢!”蕭文壽疑道:“賭坊?那是什麼東西?”蕭文壽在京口活了幾十年,沒見過賭坊這東西,對這個概念幾乎一無所知。
劉裕正道:“賭坊嘛,就是讓人對任何事下注,結果按結果定輸贏的地方。
這回孩兒跟那天師道的人打賭,贏了幾千錢,就是做這個的。”
蕭文壽眉頭一皺:“原來是賭博啊,這個咱可不能沾。
上次你的那次賭博,娘這里還在心里打鼓呢。
萬一輸了怎麼辦,一百五六十錢啊,不知道要賣多雙草鞋才有呢。”
劉裕笑道:“娘啊,你有所不知,這麼多年來,我天天練武,也練得耳聰目明,反應速度遠遠快于常人。
所以,那天徐道覆用大石來砸孩兒的時候,別人看起來是飛石如流星,但在孩兒這里看來,卻是慢慢悠悠,隨便一扭腰,就躲過去了。”
蕭文壽點了點頭:“你的反應速度確實快過常人,但這對你賭博有用嗎?”劉裕二話不說,一手,“啪”地一聲,一只蒼蠅直接在他的兩指之間化為一灘水,他搖了搖手,把這蒼蠅的尸彈了出去,笑道:“看到了吧,娘,這反應速度和眼力價,去賭博的時候,怎麼可能輸呢?”蕭文壽還是搖了搖頭:“到時候會賭什麼,還是那種丟石頭互砸嗎?”劉裕笑道:“不知道,明天孩兒去看一下就清楚了。
那賭坊之中,聽說要麼是扔那種子,要麼是玩樗這些東西,總之玩法很多,但是只有眼明手快,下注及時,才可能贏錢。”
蕭文壽的眉頭一皺:“小裕啊,賭博之事娘雖然沒有見過,但以前你爹在時,說過的,這種事有可能會賭得傾家產。
聽說很多為大戶人家僮仆奴隸的人,就是賭輸了錢沒法還,才只能走這一步的。
小裕啊,咱家的家底不厚,現在你沒了里正的差事,還是找點正經事做吧,可別走歪路啊。”
劉裕笑著搖了搖頭:“娘,從小到大,孩兒何時讓你失過?你放心,孩兒會很謹慎的,每天只帶十錢去賭,輸了也沒什麼大礙。
孩兒有這自信,靠孩兒的這雙眼睛,這只快手,一定可以很快賺夠大錢的。”
蕭文壽嘆了口氣:“你要賺這麼多錢做什麼?以你的本事,無論是山樵采還是賣草鞋,再要麼是打漁,都不會窮了我們劉家啊。”
劉裕咬了咬牙,他思量再三,終于還是開口道:“娘,因為孩兒還是想從軍報國,沙場建功,為了我走的時候咱家不欺負,孩兒必須要迅速地賺錢!”蕭文壽睜大了眼睛:“什麼,你,你真的是要從軍去了?”劉裕點了點頭:“不錯,那天講武大會之前,孩兒曾經見到了一個大叔,名孫無終,聽說是廣陵城那里謝將軍手下的軍將,以前孩兒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就是因為怕這樣白從軍,撈不到軍之職,要當小兵,那建功立業就無從談起了。”
“但是這個孫將軍,卻是很看好孩兒,聽劉穆之說,那天孩兒在比武的時候,他和兩個高門貴可是一直在大槐樹下觀戰的。
孩兒奪了這魁首,只要去投奔他,那一定是會有前途的!”蕭文壽的雙眼圓睜:“你真的有這門路?那個什麼,什麼孫軍將肯引薦你?”劉裕自信地點了點頭:“是啊,胡虜南侵,謝將軍出鎮江北,就是要招募兵猛士抵外敵的。
孩兒自信這功夫一定能出人頭地,但這需要有人能引見,能讓孩兒的軍功得到承認。
要不然拼死拼活卻是不能給錄功,只分點戰利品就回家,又有何用?”蕭文壽嘆了口氣:“你要從軍,我們全家都會支持,但為什麼要走賭博這條邪路呢?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劉裕笑道:“今天孩兒當面頂撞了刁刺史,只怕孩兒一走,他會想辦法來欺負娘和兩個弟弟,所以我必須要留下足夠的錢,才能走得安心。
他們能作手腳的,無非也就是加稅,只要家里有個兩千錢,那就什麼也不怕了。”
蕭文壽閉上了眼睛:“大郎,你做事一向有主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好吧,二郎和三郎一起來吃飯吧。”
劉裕的臉上閃過一興的神:“孩兒這就去!”三更,平虜村,金滿堂賭坊。
這里本是村中的谷倉,昨天被臨時征用,也就簡單地布置了一番,就了賭坊,持劍的賭坊護衛們,來回巡視其間。
一樓擺了十幾席,著天青服裝的天師道弟子們,在每個席上坐莊,玩法各不相同,簽比大小的有之,擲子的有之,可玩的最多的,則是玩樗棋的人,四五個樗席邊,圍了整個賭坊八以上的人,所有人的都面紅耳赤,跟著每一次的擲子,大呼小,吆五喝六,而“盧”“盧”“雉”的聲音,不絕于耳。
孫泰站在二樓,過一扇小窗,冷冷地看著樓下的靜,劉毅正在一堆玩樗的人中,跟著大呼小著,他是下午來這里巡視的,但只用了不到半天,就了這個賭坊中最瘋狂的賭徒之一。
孫泰的角邊勾起一冷笑:“劉裕啊劉裕,你忍得了今天,還忍得了明天嗎?只要你一來,就別想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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