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麗表一僵,說不出話來。
如果今晚之前聽到這話,隻以為楚雲在吹牛。
但此刻,不得不信。
“我如果真的用特權,今晚你們所有人都跑不掉。”楚雲平靜地掃視了譚麗一眼。“審我?兩次把我抓進來?按照孔校的話來說,你們在玩火。”
玩火自焚的那種!
譚麗沒底氣反擊,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也的確超乎的意外。
一群神青年闖進分局,並與同事們在大院對峙。老左擋不住,劉隊鄭隊也毫無辦法。就連在市局開會的廖局長,也杳無音訊,隻打來一個電話命令放人。
而到了此刻,當分局決定放人之後,這群人卻並沒善罷甘休。
他們要查,要審,要罰那些重點參與的相關人員。
並且,就在分局辦!
連明珠軍區也要積極配合!
這是何等霸氣?又得到什麽份上,他們才敢如此兇殘?
“你究竟是什麽人?”譚麗沉凝了半晌,主詢問道。
隸屬神機構?
這神機構究竟什麽來頭?
“重要嗎?”楚雲噴出一口濃煙,目平淡地掃了譚麗一眼。
譚麗點頭。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次在分局搞出這麽大靜。知道你是什麽人,以前幹什麽的,不過分吧?
“我以前當過兵。”楚雲口吻平靜道。“後來退役了。現在是網絡上臭名昭著的飯男。”
譚麗愣了愣。想到了站在麵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個名聲狼藉的小白臉。
“既然有特權,為什麽不抹掉這些汙名?”譚麗好奇問道。
“你知道特權是怎麽來的嗎?是鮮換來的。是我的戰友用生命換來的。他們死了,我活著。所以我有了特權。”楚雲自嘲地笑了笑,目卻愈發冰冷。“這特權,你要嗎?”
譚麗軀僵,表複雜。
“哦對了。”楚雲頭也不抬地碾著地上的煙頭。“我們是高度保的單位。活著,當不了英雄。死了,也不是烈士。我們很低調,紀律也不允許我們招搖。”
“譚警,你現在懂了嗎?”楚雲俯,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有一莫名的哀傷劃過。直直地凝視譚麗。“以後不要見麵就罵我,我沒你想的那麽差勁。而且你罵我的時候,很容易帶上我戰友。咱們講究個逝者為大。人都死了,再罵不合適,還很無。”
說罷,楚雲站直了軀,轉。隻留給譚麗一個並不高大,卻很深遠的背影。
“全都有!”
院子裏,二十餘便青年抬手,跺腳。作標準。
“敬禮!”
砰地一聲槍響。
孔校潸然淚下。
楚雲當初離隊匆忙,既沒走程序,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哪怕是孔燭,也是事後才知道的。
而這一走,就是一年。
這一年,孔燭還幻想過楚雲能回來。
他也許隻是傷了,需要休息,需要釋放。
但再見麵,從楚雲眼中看到的並非傷心,而是漠然。
他不會再歸隊了。他走上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那就把今晚當做告別吧。
砰砰砰!
如孔燭這般冷酷理智的人,此刻也緒失控,接連開了數槍:“常回家!”
楚雲怔了怔,大步離開。
出了大院,一輛瑪莎拉總裁停靠在門口。車窗緩緩降落,出葉教授麗的臉龐。
“上車。”說。
楚雲猶豫了下。終於還是上車了。
車廂很寂靜,隻有葉教授上那淡淡的香味。
楚雲靠著坐墊,表平淡。
“我剛剛聽到槍聲了。”葉教授看了楚雲一眼。
“沒事。”楚雲點了一支煙。他今晚煙多了,嗓子有點啞。
“都結束了?”葉教授聽出來了。遞給他一瓶水。
楚雲仰頭喝了一瓶水,吐出一口濁氣:“結束了。”
“你有這關係,為什麽甘當飯男?”葉教授抿道。“做什麽不好?”
“這世上有什麽比吃飯更愜意嗎?”楚雲反問道。“而且,我那點關係隻是保命,又不能當飯吃。”
他說得很輕巧,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事實。
就連勳章都不能兌換獎金。楚雲很失。
葉教授懵了。
哥也是當兵的,還是深重的軍人。接過一些軍人,格各異,也非完人。但沒一個像楚雲這麽怪,說話這麽難聽刺耳。
車廂陷沉寂。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局促的因子。
良久之後,葉教授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的槍法很準。連我哥都誇讚了你。”
楚雲笑了。表自信:“這有什麽?在原單位我就是神槍手,百步穿楊,千裏追兇。”
“既然槍法這麽準,為什麽麵對麵都殺不死楊三兒?”葉教授毫無征兆地問道。
楚雲麵不改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風向,緒,環境,包括線都會影響槍法。你問這話就顯得很外行。”
麵對抨擊,葉教授也不生氣。心平氣和道:“我假設一下。如果今晚楊三兒要殺的不是我,而是蘇明月。你這一槍還會打偏嗎?”
話音剛落。
車廂的氣氛瞬間抑,令人窒息。
“我不接假設。”楚雲搖頭。
“但你已經生氣了。”葉教授瞇眼說道。“是生這個假設的氣,還是生我的氣?”
楚雲了一口煙,默不作聲。
“難道我很差嗎?為什麽待遇差這麽多?”葉教授慢條斯理道。“我今晚為你忙前忙後,到現在也沒閑下來喝一口水。蘇明月呢?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停車。”
楚雲忽然開口。
咯吱。
車停了,楚雲推開車門。
“是我老婆。”
楚雲看了眼神依舊平淡的葉教授。下車前丟出最後一句話:“你是什麽東西。和比?”
哐地一聲。
楚雲摔門而去,很傲慢。
但代價就是待會兒要重金打車回家。
地鐵站關了,他沒得選。
車廂依舊抑,可葉教授那迷人的雙眸中,卻跳躍著怒火,我是什麽東西?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