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剛回市區，就接到老板薛朝青打來的電話。說是有公務要談，讓他盡快回公司。

    楚雲這人好說話，隻要老板的要求合合理，他從來不會拒絕。哪怕他本來是想找小姨子喝下午茶增進的。

    剛進縱橫，杜青就迎了上來，訕笑奉承，態度殷勤：“楚總，霍英正那小子沒惹你不高興吧？”

    楚雲斜了杜青一眼，消息收的倒快。

    “沒有。”楚雲進了電梯，隨口問道。“薛總找我什麽事兒？你知道嗎？”

    “我哪能知道。”杜青聳肩道。“姐夫剛從外地回來就找你，應該有急事。”

    楚雲有點虛。

    難道裝過頭了，老薛覺得力大，想把我炒了？

    來到總裁辦公室，杜青幫楚雲推開門就撤了。更讓他心裏發慌。

    “回來了？”薛朝青起招呼道。“來楚總，喝杯茶，我剛弄到手的茶餅。三萬一兩呢，貴的離譜。”

    楚雲敷衍地笑了笑，心裏沒底。

    座喝茶，他端詳著薛朝青的表。嗯，明顯有點不對勁，一看就有心事。

    “老薛，有事就說，我手頭還有不工作要理。”

    先裝一波勤勞苦幹試試水，真要扭轉不了局勢再翻臉。楚雲心中有了全盤計劃，心神漸漸穩住。

    “也沒什麽大事。這段日子我不是忙嘛，也沒跟楚總通流下。”薛朝青遞給楚雲一杯茶。微笑道。“正好今天下午有空，咱倆喝喝茶，聊聊天。”

    楚雲愈發狐疑，吃準了薛朝青滿肚子壞水。

    “楚總。最近縱橫業務全麵開展，影視項目就七八個。就連您這藝人部總監都焦頭爛額——”薛朝青猶豫了下，問道。“楚總，您會不會覺得太累？”

    來了！

    這是用委婉和的法子勸退自己呢？

    太忙太累，那肯定就是吃不消啊。

    吃不消，就把位子讓給得住的人！

    “薛總，瞧您這話說的。”楚雲一臉嚴肅。“公司正是開疆擴土之際，我貴為藝人部總監，自然要與公司共進退。忙點算什麽？我要對得起工資，對得起薛總的賞識和信任不是？”

    工作丟不丟，對楚雲個人來說無所謂。反正他這飯吃鐵飯碗，將來食無憂。可嶽父母啊陳秀玲啊，包括小姨子蘇小小不好對付。

    他們要知道楚雲沒了工作，肯定又要大發雷霆，將他一通訓斥。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再者，有這工作還能幫襯點蘇明月，也不是壞事。

    綜合一看，他不想被炒魷魚，淪為跟蘇振南一樣的待業人員。

    “其實楚總拿的工資真不高。”薛朝青有點為難道。“咱們縱橫一個部門經理的工資，就高達八十萬。您這總監拿五十萬年薪，太說不過去了。”

    楚雲石沉大海。覺得薛朝青分分鍾要開刀。

    “錢多錢無所謂，最重要是工作環境好，做的開心。”楚雲了口煙，神凝重道。“薛總，您太小瞧我了。”

    完了。

    話都說這份上了。薛朝青肯定心意已決，要把自己踢出縱橫。

    可薛朝青卻陷了沉默。

    他喝杯中茶，想了很久，方才試探地看了楚雲一眼：“楚總，我有個事兒想跟您商量下。就是不知道您怎麽想。能不能接。”

    楚雲暗罵：你他媽要敢炒魷魚，老子一壺滾水就潑你臉上！

    “說。”楚雲裝腔作勢，故作鎮定地放下茶杯。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我覺得楚總屈居藝人部總監，大材小用了。”薛朝青緩緩說道。

    “所以呢？”楚雲目兇，殺機必現。

    “您稍等。”

    薛朝青站起，跑到辦公桌拿了一份合同。然後遞到楚雲麵前：“楚總，這是擢升您為縱橫副總裁的委任書。”

    說罷，他雙手發抖地掀開前幾頁，將底層的合同推到楚雲麵前：“這是我親自擬定的權割讓書。隻要您接副總裁職務。這份割讓書立刻生效。您將為縱橫東，並獲得百分之二的權。按照縱橫目前的市值，兩個點的權大約四千萬。當然，這隻是目前的行。一旦縱橫項目做起來，市值飆升，您的價也將會水漲船高。”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向楚雲。心張得要死。後背都快冒汗了。如更年期婦，一陣一陣的焦慮燥熱。

    楚雲煙的作頓了頓，眉宇間閃過異。

    噝噝。

    他咬住煙頭，狠狠了兩口。然後抬眸，注視著表複雜的薛朝青：“薛總，你把我楚雲當什麽人了？拿錢侮辱我的人格？挑釁我的道德底線？覺得我楚雲見錢眼開，唯利是圖？”

    “楚總，您誤會了——”

    砰！

    楚雲左手茶杯摔在桌上，茶水飛濺：“公司正是用人之際，業務呈井噴上升之勢，你拿這些七八糟的東西套牢我。說到底，就是不信任我？怕我撂挑子跑路。是嗎？”

    “不是的——”

    “你還敢狡辯！”楚雲怒目圓瞪。

    “好好。我不狡辯。”薛朝青舉雙手投降。“楚總，那您的想法是什麽？其實這隻是我擬的合同，細節還是可以談的。”

    “有談的必要嗎？”楚雲不快道。“我現在就算要求漲點工資，都覺得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是趁火打劫。是見利忘義！”

    薛朝青咽了口唾沫。恍惚間生出一個錯覺：公司究竟是我的，還是他楚雲的？

    沉靜了會，薛朝青試探問道：“那楚總，縱橫副總裁的職務，您接嗎？”

    “我當然接！”楚雲挑眉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是我心中排名第一的座右銘！縱橫需要我，我當仁不讓！”

    “那權割讓這塊——”薛朝青繼而問道。

    “不必了。”楚雲大手一揮。“薛總你還不了解我？我有賺錢的力？沒錢我不會找老婆要嗎？”

    薛朝青了角，深以為然。

    楚大人您飯吃，還真沒賺錢方麵的力。

    “再怎麽說——也得幫您提一下年薪。畢竟是副總裁，收得配得上您的份。”薛朝青有點恍惚。見過克扣工資榨員工的老板。還真沒見過往死了給員工漲工資的。人家不要，他還不踏實。

    “意思下就得了。”楚雲擺擺手。對茶幾上那三萬一兩的茶餅更興趣。

    “那就隨便給點？”薛朝青試探道。“年薪五百萬？”

    撲哧！

    楚雲一口滾水噴出來，怒視薛朝青：“你有病嗎？你錢是大風刮來的？”

    薛朝青滿頭黑線，聲道：“那就三百萬？”

    “一百萬吧。”楚雲了角，皺眉道。“再多我立刻辭職。”

    小小學舞蹈費錢。便宜的老師一堂課三五百也有，貴的三五千都打不住。小小懂事，找最便宜的老師，靠這些年攢的零花錢支撐。

    一百萬夠給小小找最好的老師了。

    喝著茶，楚雲掏出手機給正在午休的蘇小小發消息：“小小，晚上法國大餐，我請。”

    叮咚。

    被吵醒的蘇小小起床氣很大：“夢裏什麽都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