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新話音剛落,幾名格魁梧的保安衝上前來。一左一右,擺出陳秀玲不識趣,就強行架走的氣勢。
陳秀玲心涼半截,麵如死灰。
此前不敢進來就是怕劉建新,可好巧不巧,剛進門就迎麵撞上這冤家。躲都躲不掉。
“陳士,請你離開。”一名保安沉聲喝道。
陳建新一行人也轉準備走了。
可就在此時,陳秀玲突然雙膝跪地,懇求道:“劉總。請您高抬貴手,別再為難我了。”
這一幕令眾人驚愕萬分。
誰也沒想到堂堂一家公司老總會下跪求人。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
劉建新冷漠的臉龐上,卻泛起一抹譏諷之,冷笑連連。
當年,他曾放話。
遲早有一天,他要陳秀玲跪在地下求他!
這一天終於來了。
盡管晚了點,但他兌現了!
“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劉建新停下腳步,轉,居高臨下地注視跪在他麵前的陳秀玲。
陳秀玲軀發抖,臉蒼白之極:“劉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您——”
“我很想放了你!”劉建新突然發了,目中出怨恨,渾冒出寒氣。“但我說服不了我自己!”
“也做不到像你一樣,能夠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陳秀玲臉複雜,充滿絕。
也沒將希寄托在楚雲上。
因為很清楚劉建新究竟有多恨自己,有多麽的想把自己置於死地!
就算楚雲跟楊曄有點又如何?
難道楊曄就能抹掉劉建新對自己的痛恨嗎?
癱在地,連跪,都跪不起。
“滾出去!”劉建新怒喝一聲。“我看到你就惡心!”
說罷,劉建新頭也不回的走了。
臉沉如利刃。
“怎麽還給人跪了呢?”
楚雲走上前,輕輕攙扶住渾發的陳秀玲,抬了起來:“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作為咱們老蘇家的頂梁柱之一,你的膝下起碼有白銀吧?”
他說話依舊損。
可神卻變了。至不再怪氣。
狼狽起的陳秀玲無力與楚雲鬥,隻是苦道:“我已經很慘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楚雲抿道:“看你可憐,不說了。”
陳秀玲在楚雲的陪同下,離開了天宇公司。可臉上的落魄、悲慟,以及微微發抖的軀,卻讓楚雲意識到,自己這個嬸嬸並不平靜。
心的激,是非常強烈的。
“傷自尊了?”楚雲點了一支煙,盡量控製和陳秀玲通時下意識的揶揄。“你跪的太突然了,以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都沒有攔住。”
“自尊在我這兒不值錢。”陳秀玲從楚雲手中拿走香煙,深吸了一口。然後就這麽不顧形象地蹲在路邊。眼神卻格外呆滯。“我隻是怕一無所有,怕窮。”
楚雲又點了一煙。陪著陳秀玲蹲在路邊。
這兒是明珠CBD區域,進出的都是商界英。一個個西裝筆,意氣風發。他們或年薪百萬,數百萬。或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開豪車,住別墅。過著足夠優越的高品質生活。
而這,就是陳秀玲所追求的人生。
當一個有錢人,一個有錢的人。
楚雲看了眼和往常有些不同的陳秀玲,了一口煙道:“嬸嬸,你這忽然有點風塵的氣質,竟讓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陳秀玲吐出一口煙,緒很低迷。
“說說?”楚雲一屁坐在地上。說道。“反正時間還早。”
“說什麽?”陳秀玲斜了楚雲一眼。
天宇不撤訴,經營的那家公司就完了。賠錢、道歉,大V拿不回來。被封的數千水軍也煙消雲散。
陳秀玲為之鬥了十多年的事業,就這麽毀於一旦。
什麽都沒了。
也什麽都不想說。
“你跟那劉建新是老相識?”楚雲問道。“我看他似乎很痛恨你。”
“他還有臉恨我?”陳秀玲微微蹙眉。“當年他喝多了差點侵犯了我。也才坐了半年牢。他有什麽臉恨我?”
坐牢?
侵犯?
嬸嬸不止有故事,而且很狗。
“這麽勁?”楚雲也不管陳秀玲是他長輩,猴急問道。“嬸嬸快說。”
這件事埋藏心底多年,陳秀玲也想找個人分擔一下,隻是沒想到會是楚雲。
掐滅了香煙,陳秀玲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我是農村孩子,從小家裏窮,是真的窮到連飯都吃不上。但我父母還是出錢給我讀書。因為他們聽過一句話,讀書可以出人頭地,可以改變命運。”
“上小學那會,我每天往返要走十公裏。到了大學,我白天上課,晚上打工。不是我勤,是我爸媽本支付不起高額的學費。”
“大學畢業後,我攢了一筆錢。然後趁娛樂圈大環境好,開了這家公司。劉建新是我招聘的第一個員工。他很出,能力也有。最重要的是,他父親在事業單位上班。有點關係人脈。”
“他工作努力,我也沒虧待他。一年漲了三次工資。但他要的不止是錢,還有我。他暗示過我很多次,但我沒答應。”
“後來有一天,他喝多了來公司找我,想對我用強。我拚死抵抗,驚了大廈保安,最後他被警方帶走了。”
楚雲安靜聆聽,臉逐漸變得冷。
“後來呢?”楚雲問道。
“後來劉建新托他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他作證,說和他是關係。並保證會給我一筆報酬。”陳秀玲平靜說道。
“你沒同意?”楚雲問道。
“沒有。”陳秀玲了有點幹的。“我告訴他我有男朋友。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不會去做偽證。”
“這男人就是你們的小叔,我這個吃飯的老公。”
楚雲啞然失笑,難怪陳秀玲這麽痛恨自己——哦,對蘇振南的態度也很不友好。
“最後劉建新罪名立,但家裏托關係走後門,隻判了半年。”
陳秀玲吐出一口濁氣:“他有理由恨我,但也沒臉恨我。”
啪嗒。
楚雲續上一支煙,目冷酷無:“嬸嬸,你怎麽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