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笑了笑，問道：“我要是不放你們進來，是不是準備把我帶回去問話？”

    戚軍麵無奈道：“楚總，您就別為難我了。”

    楚雲的確沒再為難戚軍，他回走向餐廳：“記得換鞋，我下午才拖的地。”

    戚軍苦笑，吩咐部下鞋。

    但除了戚軍換了雙男士拖鞋，另外四名警員著腳就進來了。

    都是士鞋，不合腳。

    來之前，戚軍就囑咐過部下。一切聽他指揮，哪怕發生一些不舒服，甚至傷自尊的事兒。憋著。別裝大爺。

    蘇明月看了眼拘謹地坐在客廳，很有客人覺悟的警方人員，視線落在了楚雲上：“怎麽了？”

    “小事。”楚雲端起酒杯，跟蘇明月杯。“咱們接著吃。”

    蘇明月若有所思，沒了胃口。

    楚雲則繼續為剝螃蟹，態度很端正。

    足足半小時後，桌上的盛海鮮吃了，紅酒也喝完了。楚雲回廚房洗刷碗筷，蘇明月則禮貌地給五名執法者泡了一壺茶。

    雖然晚了點，但戚軍也的確是了。

    還很急。

    “能跟我說說嗎？”蘇明月緩緩坐下來。手裏捧著一個保溫杯。

    戚軍喝茶的作頓了頓，苦笑道：“嫂子，不太方便。”

    他不敢胡言語。更加不知道楚雲和蘇明月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

    事實上，哪怕這二人是合法夫妻，有關楚雲的許多往事，都是不允許對任何人的。

    這是鐵律。

    “嗯。”蘇明月微微點頭，沒再出聲。

    楚雲搶著洗碗，也沒阻攔。隻能在客廳陪著。保持對客人最基本的禮數。

    可這陪著，反而讓戚軍很不自在。

    一來，坐在麵前的絕人，是楚雲的合法妻子。戚軍連看都不敢看一眼。更別提眼神對視。

    二來，蘇明月氣質寡淡清冷。就這麽一言不發地坐著，神恬靜。看起來是沒什麽殺傷力，卻莫名讓戚軍到力。

    戚軍在原單位雖算不上什麽人，可分配地方後，他嶄頭角，深得方局重。戚軍不是沒見識過大人，心理素質也絕不脆弱。

    可與蘇明月麵對麵而坐，他莫名局促，很不自在。

    “戚隊長。”蘇明月抬眸，眼神平靜道。“比上次還嚴重嗎？”

    戚軍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

    蘇明月這麽問，倒也不算刨問底。要是連這都不回答，難免太刻意，容易得罪人。

    終究是楚雲的妻子，即便不太多，但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

    點點頭，戚軍抿道：“是的。”

    蘇明月扭開杯蓋的作頓了下，重新關上，緩緩放下保溫杯。

    “明月，蘋果是切片還是切丁？”

    廚房傳來楚雲的詢問。

    “都行。”蘇明月端起茶壺，為戚軍等人添茶。“給你們添麻煩了。”

    “嫂子言重了。”戚軍起，雙手捧著茶杯，腰微微彎著，很敬畏。

    閑聊兩句，楚雲端著果盤走出來。放在了蘇明月麵前。

    “聊什麽呢？”楚雲坐在旁邊，拿牙簽了個草莓遞給蘇明月。

    “沒什麽。”蘇明月接過草莓，放進紅之中。細細咀嚼了一番，咽下後，站起來。“我去洗澡，你們聊。”

    “上門是客，你也不說多陪陪。”楚雲埋怨道。

    蘇明月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啪嗒。

    楚雲點了一支煙，眼神平靜地向戚軍：“想聊什麽？”

    戚軍捋了捋思緒，盡量平穩道：“陸長青被人打重傷。到現在還沒離危險。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天宇集團——”

    “我們看過監控，楚總當時也去過天宇。”

    楚雲噴出一口濃煙：“不用拐彎抹角。陸家報警了，指證我是兇手。對嗎？”

    “不是。”戚軍神有點張。“我們是接到醫院方麵的通報，這才展開調查取證。陸家目前還沒有報警。”

    “沒報警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麽？”楚雲淡淡道。“你是要替天行道嗎？”

    戚軍猶如芒刺在背，不敢與楚雲對視。

    短暫的停頓後，他試探道：“楚總，您要不要跟我們走一趟。”

    “你有病啊？”楚雲掃了戚軍一眼。“我沒事跑你們那去幹什麽？我家小是小了點，但我老婆漂亮啊。房子的裝修風格也很有品位。不比你們單位的環境好？”

    戚軍有點急了。

    他掃了眼邊的部下，沉聲道：“我和楚總有點私事要談，出去。”

    那幾名部下不敢違抗。

    剛才楚雲罵戚隊，也的確有點丟份。

    繼續留在這兒什麽也不做，別扭的。

    待得四名部下離開，戚軍這才放肆起來：“楚總。陸家報警了，我反而能有點底。起碼他們不會來，我也能打聽點幕。”

    “可他們不報警——”戚軍深吸一口涼氣道。“依我看，陸家想私刑。”

    “所以呢？”楚雲微微瞇起眸子。

    “楚總，您現在的境很危險。”戚軍急道。“陸家在明珠權勢滔天，他們要是想報複，您很難抵擋。”

    戚軍沒有質疑楚雲的能力。

    可此一時彼一時。

    當年的楚雲意氣風發，名揚海外。是有名的戰神。背後有強大的神機構做後盾。

    但現如今，他已正式向原單位遞辭呈。沒了這層份的庇佑，楚雲就算單兵能力再強，又能抵擋多人？

    何況，這一次他激怒的是陸公館。

    是明珠城排名前三的頂級豪門。

    陸長青生死未卜，陸公館卻不報警抓人。

    為什麽？

    陸家要私刑！

    要行兇者債償！

    甚至，要楚雲十倍百倍償還！

    戚軍此番前來，並非要抓他，也不是要向陸公館投誠。

    而是要保護楚雲的安全！

    因為他怕，怕楚雲在他的地盤出事！

    真出事了，神龍營必將他碎萬段！

    “你看不起我？”楚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戚軍連忙搖頭，解釋道：“我隻是擔心您的安危…”

    “戚軍，你記住。”

    “坐在你麵前的，是前神龍營戰線督軍、訓練部總教頭、行隊總指揮。”

    “你擔心我？”

    戚軍腰板筆。

    在楚雲念出那一連串職位時，他熱沸騰，難以自。

    “虎落平才會被犬欺。”

    楚雲緩緩站起來，目冷冽道：“我是虎嗎？”

    戚軍肅然起敬。頭皮發麻。

    “喝完杯裏的茶，然後滾出去。”

    “是！”

    戚軍下意識跺腳，敬了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