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柳家快要來接人了,花家依然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家裡沒布置,更沒邀請親朋到時候來吃喜酒。
花之前提出過要風大嫁,周氏只嗯了一聲並沒當真,花也沒放在心上,但花家人擔心鬧事一步步的哄騙。
起初跟商量只請幾桌親戚不辦喜酒,花假裝發了會脾氣就答應了,然後花病得厲害,周氏索告訴連親戚都不請了。
花覺得無所謂,早就料到會如此,對而言,與柳家的這件事越低調越好。
當然,花家也並非全無準備,朱氏和花樹林趕集那天買了棉絮、布料回來給花做了一套床上用品——床單、被褥、枕頭。
另外買了一件嫁,又因妾不能穿紅嫁,所以他們給花買了一件劣質的紅嫁。
二十七號晚上,朱氏象徵的給花講了一些夫妻相之道,叮囑嫁到柳家一定要聽話云云的。
花記得親那天方是早上從娘家出門來著,然而二十八號那天等到傍晚接親的人才到花家,原來納妾的規矩是晚上進門。
花過門看見了傳聞中的張婆,是個頭戴大紅花,材臃腫的五十來歲的婦人,後只有四個家丁模樣的人抬著一頂青布小轎進門。
朱氏與熱絡的打招呼,一群人呼啦啦的進堂屋待了一會兒,然後朱氏領著出來,很快就到了花屋門口。
「,娘進來了喲。」朱氏推門之前出聲提醒,花沒有應聲,靜靜的坐在炕沿上醞釀緒。
門外的朱氏沒聽到回應,稍稍頓了下就推開門請張婆進去。
花定定的打量張婆,對方臉上抹著厚厚的,塗著大紅,右角上方靠鼻翼的位置長著一個大黑痣,上面有三,險些沒憋住笑吐。
張婆看著塗脂抹的花心下大喜,底子好就是不一樣,稍微一打扮就是個傾城佳人,價錢自然不一樣了。
接著張婆接連問了三次話,花始終不開口,只點頭或搖頭或者點頭后又搖頭,朱氏瞥見花鼓囊囊的腮幫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是知道的,害得很,天不早了……」稍加思索便站到花面前擋住張婆的視線,笑嘻嘻的解釋並表示再不走就得趕夜路。
張婆略微回想了下便去門口人,朱氏趁此機會著聲音對花道:「快把吞下去。」
張婆一回頭,朱氏立刻恢復如常,花也端著手臂用袖擋臉,裝出一副答答的模樣。
外面花轎到了門口,周氏原本還打算進屋代花兩句走個過場,但看到隔壁馮家人來了便著急忙慌的催促裡面快點別誤了人家的吉時。
張婆牽著花出去,朱氏遮遮掩掩的不想讓馮家人看,奈何馮大牛媳婦尤氏驚一聲,「哎呀,朵兒怎麼沒換嫁,你家到底誰嫁給去柳家呀?」
周氏板著臉道:「說親的是誰就嫁誰,你咋咋呼呼做啥?」
尤氏嘿嘿的笑,「我是覺得奇怪,你們這嫁的人換了,喜酒也不辦,如果不是剛才看到轎子從屋門前路過,還不曉得你們家嫁呢。」
尤氏故意在來的那些人跟前大聲說話,還拉著閨馮巧妮在那兒扭啊扭的,之前花死活不願嫁柳家,就惦記上了,可惜朱氏不願意牽線。
方才無意中看到轎子進花家門,尤氏便急急忙忙帶著兒來運氣,以為柳家公子會來,自家兒還有機會。
到了花家發現人都沒來幾個有點失,但依然不捨得浪費機會,想著在他們面前個臉,還自來的拉著張婆攀談。
恰在此時,花當著眾人的噴了一大口,張婆和尤氏的手上、上都飛濺了,張婆等外人驚呆了。
花如釋重負,花家人慌了,張婆懵了片刻回過神來,指著咳嗽不止的花質問朱氏。
「怎麼回事?你不是跟我說只是染了風寒麼,這……這都噴了。」
「娘,我想忍著上了花轎再悄悄吐的,可我實在憋不住了。」花搶在朱氏之前說話,角還有流出,看著都瘮得慌。
「好哇,你竟然唬弄我。」張婆氣得發抖,朱氏及花家人七八舌的解釋。
尤氏幸災樂禍的道:「哎喲,吐那麼多,怕是里壞了,我聽說癆病咳嗽時會有,不知是不是真的。」
聽這麼一說,張婆等人忙不迭後退幾步離花遠遠的,花咳嗽一陣,混著口水把裡剩餘的吐出來才開口。
「我這不是癆病,馬郎中前幾天說我的病要惡化了才會癆病。」
前幾天?
張婆聽了哆嗦一下,立即拿手絹捂著口鼻,朱氏連聲保證花得的不是癆病,還說可以請郎中來證明,並連拖帶拽的把張婆請進屋。
周氏派花樹兵去請馬郎中,大方的給了他三串錢,示意他去買通馬郎中。
花則被張氏扶進屋去,外面一團,那些家丁兇的囂花家騙婚什麼的,馮家人在邊上看戲,時不時添油加醋的說兩句。
朱氏在堂屋關著門跟張婆賠不是,張婆氣稍微消了點才搭腔,「你跟我說那丫頭咳嗽沒什麼大問題,那種形是小病麼?」
「是,的病這兩天是嚴重了,但肯定不是癆病,等會兒驗了就知道,求你幫幫忙瞞著吧,柳家不缺給治病那點小錢,你今兒還要去柳家差不是?」
張婆眼睛一立,沒好氣的道:「你們請的郎中我信不過,我是要去柳家差不假,如果我給柳家送個病癆鬼去,以後和他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是,我知道張大娘為難,要不這樣……」
朱氏好說歹說張婆才同意等郎中來診病了再說,的的確確相中了花的容貌。
不多時,花樹兵火急火燎的回來了,周氏和朱氏得知馬郎中不願意收那筆錢時還心存僥倖,心想才幾天就轉化為癆病的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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