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琛沒等來夸獎,兜頭卻是這麼一句,沉默片刻,抗議道:“趙晏,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你不喜歡我,還不準我喜歡你嗎?你以為我是想住承恩殿?若非你在那兒,我又何必……”
“你才不是喜歡我,你只是覺得沒人比我更適合做太子妃罷了。”趙晏試圖之以、曉之以理,“京中才貌雙全、與你門當戶對的千金貴大有人在,何必非要執著于我。如若當年被選為公主伴讀的另有其人,你也會和那位小娘子相,待到年歲漸長,就迎娶為妻。”
就像曾經認為自己喜歡他一樣。
除了他有一張契合審的臉,便是因為悉所帶來的親近。
竇初開的年紀,邊剛好有這麼一個人,滿足知慕艾時期最好的幻想。
換做旁人,想必會是同樣的結果。
雖是勸他,但也在提醒自己。
已經吃過一次教訓,絕不能重蹈覆轍。
至于他,得不到的永遠最惦念,他生為天潢貴胄,想要什麼都是應有盡有,如今遇到這個例外,被激起征服和好勝心也不足為奇。
他如愿以償之后,定會失去興趣,等他將來有了真正心的人,的結局可想而知。
即使他寬容大度,看在過往分和趙家的面子上給善終,卻不想讓自己傷心。
士之耽兮尤可說也,之耽兮不可說也,更何況,他對還遠不到“耽”的地步。
自認坦,毫不躲閃地與他對視。
卻見他眼眸一暗,摻雜著無奈的笑意然無存,車廂的氣氛頃刻間凝固。
暗自驚訝,自己好好與他說話,他又在搞什麼名堂?
難道非得像之前那樣武,他才能聽進去?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何時添了這麼個病?
姜云琛凝視對面錦華服、妝容明麗的,清晰地捕捉到眼底的疑與茫然。
他按捺翻涌不息的心緒,平靜地反問道:“趙晏,你把我當什麼?又把你自己當什麼?”
趙晏一怔,捉不他的意圖,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的躊躇與思索被姜云琛收歸眼底,不等想出所以然來,他的聲音已在狹小的空間響起。
“是,你說的況未必不會發生,如果阿瑤沒有選擇你,今天坐在此的或許就是另一個人,可那些也僅僅存在于你的假設中,事實是我遇到了你,喜歡上你,娶來的也是你。”
“三年前,我未曾及時明白對你的心意,你了委屈,你怨我怪我,甚至不再喜歡我,都是我罪有應得,”他緩緩嘆出口氣,一字一句道,“但你不能把我對你、還有你曾經對我的心意貶得一文不值,在你眼里,你我相識的八年如此廉價,誰都可以取而代之嗎?”
趙晏沒料到自己好言相勸,卻換來他這麼激烈的反應,下意識點頭道:“沒錯。”
千方百計令他反,以便和離之后向祖父和父親待,如今歪打正著,只想抓住機會。
說完,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目。
姜云琛著,突然到莫大的無能為力。
先前他總覺得趙晏心,只要他堅持下去,日復一日地待好,看到他的真誠,就會回心轉意。可毫不留地抹殺了他視若珍寶的過往,讓他覺得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或許說得對,當年不更事,被他的皮相迷了而已。
不可能真正對他心,永遠都不會。
-
之后的路程,誰也沒有再說話,周遭安靜得落針可聞,直到馬車在燕國公府門前停住。
趙晏提起擺,搭著錦書的手下車,看到出來迎接的伯父和父親,以及吳伯等一眾下人,抬眸向姜云琛,出恰如其分的笑容。
姜云琛正想看要怎麼演,不偏不倚地對上了這個恬靜溫的微笑。
霎時間,方才的游移不定然無存,他的神緩和些許,與并肩行至府中。
算了,還是先演完這一回。
趙晏自覺功惹惱了他,滿心期待著他的冷眼與不屑,誰知卻差錯地達相視一笑。
“……”
一時竟分不清是他過于厚無恥,還是他專門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讓也不痛快。
可事到如今,別無選擇,只能著頭皮與他逢場作戲。
正門,一家老小已等候多時,趙景川行不便,姜云琛免了他的禮節,其余眾人則紛紛跪拜。
趙晏扶起趙玉和趙夫人,忍著對新份的不習慣,與太子前呼后擁地去往堂屋。
以前在這間屋子,都是坐在下首,如今卻被奉為上賓。
款款落座,聽姜云琛與長輩們寒暄,偶爾附和幾句,配合得倒是天/無。
忽然,鄭氏的聲音響起:“晏晏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出閣前能言善辯,嫁人后反而文靜了。”
趙晏正待回應,裴氏已搶先打圓場道:“阿嫂,您這話說的,以娘娘現在的份,怎能還像從前一樣小孩子脾氣?”
“怪我疏忽了。”鄭氏莞爾,“幾日不見娘娘,甚是想念,一時忘記尊卑,請娘娘寬宥。”
“自家人,何必多禮。”趙晏笑了笑,“伯母和阿娘這般客套,倒讓我覺得生分了。”
鄭氏謝過,頗有幾分慨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娘娘如今的氣度與儀態,與待字閨中時判若兩人,可見太子殿下教導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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