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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趙晏路過廳堂,意外地看到一個悉的影。
賞心悅目的肩背,坐姿都顯得出塵不凡,腰間蹀躞帶掛著一柄閃閃發亮的小胡刀。
將吃點心剩下的紙包團起來,放輕腳步走近他,調整角度,飛快地沖著他的腦袋扔了過去。
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幾個高壯的客人間,輕巧地上了樓。
趙宏全程目睹的作,條件反地隨一同逃竄,站定之后,才低聲音道:“阿姐,你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趙晏居高臨下地看向廳堂,那人拿著紙團,正在四搜尋罪魁禍首。
突然,他抬起頭,向二樓欄桿來。
倏地回柱子后面,半晌,才悠悠道:“可他讓我想起了一個非常討厭的故人。”
“……”趙宏的表一言難盡,朝那人投去同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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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蒙蒙亮,一行人再度啟程。
出了肅州,走進一片荒漠,眾人驅馬疾馳,試圖趁著太尚未頭時多趕些路。
二月的天氣,北地仍然寒風料峭,日并不炎熱,但卻極其灼人,尤其是在這種植被稀疏的地方,連遮擋的綠蔭都沒有。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急促的馬蹄聲和喊,楊叔下令停住,眾人警覺地紛紛握武,趙晏也按住腰間的佩刀。
一人快馬加鞭由遠及近,目力極好,頓時認出是昨晚那個戴著面的年輕公子,在他后,幾個馬賊罵著話緩緩近,其中一個摘下弓箭瞄準了他。
箭矢破空而出,伴隨著慘聲,鮮四濺,那馬賊摔落在地,幾乎是頃刻間斃命。
趙晏不慌不忙地再次搭箭,將第二個人下馬來。
對面見他們人多勢眾,并且似乎打定主意要管閑事,高聲放了幾句狠話,調頭就走。
卻不給他們逃命的機會,箭矢如流星般接二連三離弦,皆無虛發,轉眼間,馬賊們全軍覆沒,未留下一個活口。
馬賊常年劫道,無論商販還是旅人都深其害,在涼州見過被搶得本無歸的苦命行商,也有相鄰里遠行探親,就再也沒有回來,如今遇到這些歹人,實在無法心慈手。
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隨風侵嗅覺,定了定神,驅馬走近,看向那面公子。
他翻下馬,沖拱了拱手,態度與昨日大相徑庭:“在下多謝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在下……愿以相許。”
趙晏本想嘲笑他兩句,聞言呆了呆,二話不說調頭轉向。
“楊叔,快走。”低聲道,“這人恐怕腦子有問題。”
第61章 “我做了件非常對不起……
“姑娘留步!”那人連忙攔在面前, 懇求道,“在下的商隊被馬賊襲擊,同伴們還落在歹人手上, 請姑娘大發慈悲, 救救他們。”
居然是個商人?
這油舌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商。
趙晏暗自腹誹, 卻是當機立斷道:“你帶路。”
那人道聲謝, 連忙上馬,然而隊伍之中有一個聲音響起:“且慢。”
說話的名楊凌,是楊叔收養的義子,年紀雖輕,但頗有才干, 功夫數一數二, 因此這趟出門,楊叔也把他帶在了邊。
他勸道:“小娘子, 我們須得趕時間, 再說,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
“他們是大周子民,你我的同胞, 人命關天, 豈能見死不救?”趙晏未曾開口,趙宏已搶先道, “楊兄若不愿施以援手,就在此等待片刻,我和阿姐前往便是。”
說罷,兩人跟在面公子后,疾馳而去。
趙晏惦記著父親的囑托, 理智覺得不應該冒險,但想到被馬賊所害的人鄰居,念及那些商販的親朋好友也在等待他們平安歸家,就無法袖手旁觀。
馬賊們必定想不到附近有救兵,若能出其不意、速戰速決,無疑是上策。
握了手里的弓,對那面公子道:“等下你打掩護,我放冷箭襲。”
那人卻有些遲疑:“姑娘,在下若像您這般武藝高強,也不至于被馬賊追著跑了。”
趙晏:“……”
要他何用。
認識的行商,尤其在邊境線謀生之人,多都會些拳腳功夫,此君沒有自保的本事,還敢出來跑商,又特別欠,天曉得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阿姐,我來幫你。”趙宏自告勇,又對那人道,“你躲在我后面,以免被流矢所傷。”
“小公子膽識過人,在下佩服。”那人心安理得地接了他的好意,“就在前……”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眼前遍地狼藉,被洗劫一空的貨車和死去的馬匹橫陳路旁,不見半個人影。
他驅馬上前,一躍而下,像是不死心地在車駕中翻找,卻未能發現任何幸存的同伴。
趙晏走近,見他沉默不語,想說點安之詞,最終卻只能低聲道:“節哀。”
他們來晚一步,那些商販被馬賊擄走,已經兇多吉。
楊叔等人隨而至,見狀,也憾地嘆了口氣。
日頭漸高,寒風呼嘯著席卷曠野,眾人的擺獵獵作響。
那人垂首默哀半晌,回過來抱了抱拳,算作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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