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遠也應和道:“是啊爹,先前游湖聽曲,殿下每回都是踩著時間來的,今日應當也是一樣。”
紀昱知道這大半個月兒子都與皇太孫一起游玩,便稍稍安了心,繼續等待。
然而眾人上這麼說著,實則每個人心里都沒底。
一直到午時盡,仍沒皇太孫的消息,紀昱這下真慌了,甚至親自去了宅子門口張。
皇太孫是不是輕諾之人,他們也并不了解,只是想著他既然答應了來,就沒有不吭聲而爽約的道理。
紀遠安父親,“太孫殿下并未派人來知會一聲今日不來,想來是什麼事耽擱了,或許晚點來。”
紀昱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給心里又吊了希,領著眾人繼續等待。
畢竟被他大張旗鼓將此事宣揚出去,恨不得整個泠州都知道此事,若是皇太孫不來,豈非讓他重重被打臉?
紀昱平日里最重臉面,若真如此,怕是丟盡了人。
實際上皇太孫這囂張跋扈之名可謂是空來風*,他爽約,輕諾,翻臉,向來是隨心而為。
紀昱領著一家子人等到了申時,皇太孫當真沒來。
紀昱得頭暈眼花,又被自己即將丟大臉的事實打擊到,竟在久坐起之后,當場暈倒。
紀家頓時一團,在王惠和紀盈盈尖銳高昂的哭喊聲中將紀老爺抬回房中。
紀云蘅像在看一場鬧劇,站在邊上見眾人吵鬧了一陣,趁著沒人注意,趕忙回自己的小院。
距離太落山還有些時日,紀云蘅盤算著,換了服去找蘇漪,一個來回也夠了。
提著擺一路小跑回去,打開了門鎖推門而,一抬眼就看見著藏青金云紋的年坐在門檻邊,長發高束,金冠閃爍。
他手里拿著一,頂端系了繩子,吊了塊左右搖晃著,小狗就蹦來蹦去,跳起來去咬,快咬到時,他就將子往上抬,如此反復逗弄樂此不疲的小狗。
正是紀家等了大半天的許君赫。
他聽到開鎖的聲音時,就知道來的是紀云蘅,小跑起來,步伐重重疊疊,許君赫聽得出來。
許君赫抬眼看去,就見一寶藍的,墨發上的銀蝶小釵隨著跑起來,折著在門上投下蝴蝶影。
紀云蘅跑出了細汗,臉就越發白,襯得面頰出的淡淡紅暈十分漂亮。
見到許君赫的一瞬,雙眸瞬間亮起,趕回將門給關上,從里面上門閂。
“你怎麼來了?”輕輕著,平復呼吸。
許君赫看著,晃著手里的木,“來找小狗。”
紀云蘅走過去,在他邊坐下來,用手作扇,細腕上下擺起來,是明晃晃的白,“好熱,也好。”
“沒吃飯?”
許君赫想著,他們等到正午也差不多就行了,沒想到竟然等到申時。
他一只手逗著小狗,一只手拿起放在腳邊的扇子遞給紀云蘅,明知故問:“干什麼去了?”
紀云蘅的肚子空空如也,等了那麼久落了空,難免有幾分氣,語氣里也有幾分埋怨,“都是那個皇太孫。”
許君赫問:“他怎麼了?招惹你了?”
“說了來,又不來,言而無信。”紀云蘅想了想,轉口又道:“他來做什麼,不應該來。”
“他這不是沒來嗎?”許君赫回。
“讓人白白等那麼長時間,牽連了我。”紀云蘅說:“我沒吃飯,且今日本來打算找蘇姨母去的,最重要的是……”
話說了一半就斷了。
許君赫見進門時臉還平靜的,說了兩句就皺著眉,生一些沒有威力的氣,他追問:“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與紀家那些人一同等著,坐在同一個屋檐下,聽他們歡聲笑語。
“我不喜歡。”紀云蘅遲遲地發表自己的想法,“討厭他們,討厭皇太孫。”
說完了,又瞟了邊的許君赫一眼,拉著他的袖說:“良學,不要告訴別人。”
許君赫聽了便想笑,“你有膽子背后指摘人的不是,沒膽子讓人知道?”
紀云蘅馬上就不承認,皺著鼻子道:“我沒說。”
許君赫站起,了個懶腰,舒展著久坐的筋骨,抬步往后院去。
紀云蘅趕站起來,跟在他后,“你要走了嗎?”
他在小破院里又是換門鎖,又是上房頂添瓦,又讓下人給買飯買藥,說句當牛做馬也不為過。
紀云蘅回來一張口便是討厭皇太孫,許君赫豈能輕易繞過。
他輕哼一聲,說:“我去告訴皇太孫,紀家有個紀云蘅的人討厭他,日后不準他再來紀家。”
“不行!”紀云蘅拽著他的袖,想要阻攔。
但就這麼大點的力氣,只能被許君赫帶著往前走,踉踉蹌蹌地跟著,“你別去,萬一皇太孫來打我怎麼辦?”
“良學,良學。”
跟在許君赫后喚,聲音小小的,拖著長腔。
許君赫笑了一路,來到后門敲了兩下,門外就響起賀堯的低聲,“屬下在。”
“去買些熱飯來。”許君赫說著,瞟了邊的紀云蘅一眼,又道:“再將皇太孫請來,這里有個膽大的刁民討厭他,我要向他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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