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沉默片刻,將話題轉移,“你當心熱昏頭,從上面摔下來了。”
“本不會,我又不是頭一次爬樹。”紀云蘅的語氣中竟有地充滿自信,或許真的是經常爬樹,讓在這方面極有信心。摘了幾朵花,沒立刻放進籃子里,而是低頭問許君赫,“如若我掉下去,你會在下面接住我,對嗎?”
“我不接。”許君赫回答,“你把我砸傷了怎麼辦?”
紀云蘅的手往下一垂,手中的梔子花就被晃著丟了下去,正落在許君赫的發冠和肩頭,笑著說:“我送你花,你接住我。”
“幾朵破花,就想收買我?”許君赫站著不,任的花瓣從臉頰蹭過。
“什麼破花啊,我這花十朵要一文錢呢。”紀云蘅弱弱爭辯道。
許君赫了然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不值錢。”
紀云蘅還要爭辯,卻在剛開口的時候,聽得“咔”一聲,不堪重負的樹枝毫無征兆地斷了。
紀云蘅驚慌失措地想直起,可原本就整個子在上面,樹枝一斷就失去了所有重心。慌忙出手臂在空中擺了幾下,本能地想抓住什麼東西支撐,可手指只拽了幾片樹葉,驟然就從上面翻下來。
“啊——!”
害怕地驚呼,接著就猛然落進一個懷抱中。
籃子在下落的時候被松了手,整個倒翻過來,里面的梔子花全部撒出來,落在紀云蘅的頭上和懷中,滿鼻子的芳香。
許君赫本就站在正下方的位置,雖然樹枝斷得突然,但跌落下來的時候,許君赫下意識就抬起了手去接,將人給正好接住了。
紀云蘅的子輕,即便是從上面跌落,也沒砸出多大的力量,卻使得這樣因為意外產生的擁抱十分結實。
害怕地閉著眼睛,將肩膀鎖起來,從上面看去像是努力往許君赫的懷里藏一樣。
梔子花的香氣確實濃郁又霸道,將紀云蘅整個人給浸了一樣,哪哪都是香的,還綿綿的。
許君赫看著懷里的人,心緒有一瞬的恍惚。
沒摔疼,試探地睜眼,頓時發現自己被接住,眉眼便極快地染上了興之,竟手抓住了許君赫的襟笑嘻嘻道:“良學,你好厲害,我就說你可以把我接住!”
許君赫想呵斥兩句,讓對這樣的危險長長記,但又笑得那麼明,他只好沉默地將人放在地上。
紀云蘅落地之后,緒眼可見地高漲不,一邊撿著落在地上的花朵一邊哼起小曲。
隨后與許君赫并肩站著,抬頭朝那裂開的樹枝,頗為苦惱:“去年我就是這樣摘花的,今年為何會裂開呢?”
“你都說了是去年。”許君赫說:“你在長大。”
“樹也在長大啊。”紀云蘅不理解。
“你長得更快。”許君赫說著,覺腳邊有東西,低頭一看是小狗在蹭他的鞋子,于是用腳尖逗弄了一下小狗,將小狗推倒在地,又道:“像這只小狗一樣,你看,它是不是比之前大了一些?”
紀云蘅跟這棵梔子花樹一起長大,度過了許多安靜而孤寂的年歲。
曾經可以很輕快地爬上樹,掛在分叉的樹枝上摘花,如今已經不行了。
紀云蘅仰頭看樹,走神了許久,而后轉頭對許君赫道:“那你能上去幫我摘嗎?”
“不行。”許君赫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良學。”紀云蘅喚他的名字里帶著些許央求。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許君赫道。
他哪能跟猴子一樣爬樹摘花,何統。
他可是儲君,未來的天下共主,是皇帝!
日頭高照,烈日帶來的暑氣讓正午這段時間變得極為難熬,就連鳥兒都熱得沒有力飛翔,歇在樹枝上乘涼。
許君赫與小鳥對視一眼,隨后一抬手,將它給打跑了。
他踩著樹枝,摘下的梔子花往下扔,紀云蘅就舉著籃子在下面接,歡快得像在玩游戲。
不一會兒就接了滿滿一籃子,揚聲喊著讓許君赫等一下,然后跑回去將花倒進屋中的桌子上,又飛快跑回來站在樹下,等著借第二籃。
像只翩翩蝴蝶。
許君赫幾乎將整個樹的花給摘完,跳下來后一邊拍手一邊道:“說好了,你這兩日不準再出門。”
紀云蘅重重地點頭,在滿桌子的潔白花朵中挑出一些剛剛開放的放進籃子,然后對許君赫說:“那你幫我帶話的時候,將這些花葉送過去,跟今言說我過兩日再去找。”
許君赫在紀云蘅這里坐了會兒,又灌了些涼水,這才提著花籃走了。
門外,殷瑯與賀堯坐在樹下,見許君赫翻出來的時候抖落了好幾朵梔子花,趕忙站起來要去撿,卻見這平日里金貴得不行的皇太孫自己彎腰,把花一朵朵撿起來,兩人的作同時一頓。
許君赫起,面上帶著煩躁,“走吧,熱死了,什麼鬼地方,遲早給它拆了。”
紀云蘅下午不出門,就將這些梔子花擺滿了寢屋,凡是能夠放的地方都給放上,再將窗子一打開,房中全是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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