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殷瑯轉問他。
賀堯走進些許,沖許君赫極其細微地搖了下頭,“沒有人。”
許君赫一下皺起眉頭,陷苦思,修長的手指在欄桿上輕敲著,“看來是全都轉移走了。”
“殿下,他們會不會已經離開了泠州?”殷瑯假設道。
“游的舞姬為何留在泠州過年,你可知道?”許君赫反問。
殷瑯道:“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
“因為他們知道我派人守住了泠州各個渡口,將那麼多人運出泠州,走水路則要用大船,只要他們一發船,就會被我抓住,所以他們只能走旱路。”
許君赫偏著頭,視線往下一落,又落在紀云蘅的上,思緒卻不在上,“年后開春,便會有大隊人馬外出離鄉,所以他們將游這些舞姬留下來,等走的時候添幾輛大馬車,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這才是這些游舞姬留在泠州過年的原因。
正是冬月中旬,離過年還有月余,時間是有的。可在這里找人并不容易,當初找紀云蘅的時候就死活找不到,后來還是在漣漪樓里與一次巧妙地相遇,讓賀堯在后面跟著紀云蘅回家,才找到所居住的地方。
許君赫苦惱,“泠州這麼大,他們究竟藏哪里了呢?”
大堂中,紀云蘅拉著邵生算了賬,說了好一會兒的悄悄話,邵生這才明白過來,解釋了一番。
這抱月齋的比文招親是在外面那棟樓舉辦的,里面這地方,實則是個酒會。
抱月齋因酒而出名,每年冬之后酒會辦一場酒會,邀請各地的酒商前來參加,是以這里男男什麼人都有,不過是聚在一起喝酒玩樂罷了。
邵生說他是由杜家的公子帶進來的,并未花錢。
紀云蘅頓了一下,疑道:“他的頭好了嗎?”
“你怎麼知道杜公子的腦袋磕壞了?”邵生頗為驚奇,“聽他說是下樓時踩空了,跌破了后腦勺,不過傷得不重。”
紀云蘅抿了抿,心里清楚是杜巖撒了謊。
他不是下樓跌落,而是被一腳踹得沒站住,才磕破了腦袋。
但覺得不是良學的錯,因為良學看起來沒怎麼用力,是杜巖實在太瘦了,像飄搖的旗桿。
而且他不該在堂中那麼多人時去指責良學,良學不喜歡聽那些話。
紀云蘅剛想開口,就瞥見有人走來,站定在邵生的旁邊,對揖了個平禮,笑道:“紀姑娘,又見面了。”
因此又閉上了。
來人正是杜巖。
他今日穿得沒有那麼厚重了,更顯得條消瘦,頭上戴了帽子,遮住包著傷口的白布。
從臉和表上看,他的確是好多了的樣子,沒有因頭上的傷而萎靡。
且不知是不是許君赫那一腳踹得他心竅通了,這回站在紀云蘅面前時,眼中是半點瞧不起都沒了,笑得十分溫和,“先前在山上多有冒犯,回去后我痛定思痛,本想著這幾日提東西去紀家親自向姑娘賠禮道歉,沒想到會在此相遇,倒是你我之間的緣分。”
說完又揖了一禮,模樣極為鄭重而誠懇,“若是紀姑娘不肯原諒我,他日我再登門拜訪,負荊請罪。”
紀云蘅微微側,沒他的這一禮,慢吞吞道:“當日在山上,我并未覺得被你冒犯,不必如此。”
不過是聽了良學的話提了一籃子香蕉去,只是起初沒被杜巖收下罷了。
送出的東西沒被接,不算冒犯之事。
更何況后來杜巖還是將那籃子香蕉吃得一干二凈。
杜巖舒緩著眉眼,“原來紀姑娘沒有怪罪我,那我便放心了。”
邵生聽著兩人對話,便說:“原來兩位先前就認識,倒免了我介紹。”
紀云蘅對生人的戒備都是以沉默展示,所以只回了杜巖一句話之后就沒再理會,正逢柳今言喊去套圈。小聲對邵生道了句告辭,便腳步飛快地離去。
套圈的地方沒多人,柳今言手里抓了一大把的竹圈,正嘗試著往地上套東西。
面前架著竹竿,隔了段距離在地上擺了很多東西,放在前面的都是些看起來不大值錢的小玩意,越往后則東西越貴重。
金銀朱釵,瓷酒,東西倒是不。
只是竹圈的重量輕,掌握不好手上的力道,一不小心就給扔偏了,想要套中后面那些東西并不簡單。
柳今言正在不斷嘗試,旁還站了兩個男子,手里也都拿著竹圈在套。
紀云蘅走過去,從手里分了一點,學著的模樣套著玩。
雖然都扔偏了,但從前沒玩過這樣的東西,覺得很新鮮。
許是運氣好,前頭空了那麼多個,到了最后一個時竟真的套中了一壺酒。
柳今言眼神好,看見之后立馬歡呼起來,抱著紀云蘅笑,好半天之后紀云蘅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套中了。
正當二人開心的時候,忽而有一個竹圈從旁邊飛過來,也套中了那壺酒。
守在邊上的下人就上前,小心翼翼地過其他東西,將那壺酒給拿起來,送到了邊上站著的男子手中。
柳今言反應非常快,當即問道:“我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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