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遮公館。
院的梧桐樹葉已枯黃,從門口往裏走,落葉鋪滿一地,延至臺階。
柳晚敏踏公館大門的那一刻,目被那顆梧桐樹深深吸引,不由駐足多看了幾眼。
旁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我母親鍾梧桐,不論在濠江香港還是白市,但凡看上的住,都有梧桐樹。”
柳晚敏收回目,轉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賀扶慎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西裝外是一件括的深棕風,將他的軀修得極頎長。
“棲梧桐,寓意吉祥,我母親信這個。”賀扶慎說道。
柳晚敏輕笑:“大名鼎鼎賀夫人,竟然還信這個,難以置信。”
“我母親影響,我們全家都信。”
話落,賀扶慎走在前麵帶路。
柳晚敏抬頭再看了眼那顆梧桐樹,腦海裏想起上一次和蔣玟珠見麵,在西和,喻淺家。
那兩掌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畏懼是真的畏懼,不想扯上關係也是真的,但現在這個局麵,一切都由不得。
……
白市的氣候跟濠江不能比。
這個季節濠江還是短袖短衫,白市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供暖。
白驍知道蔣玟珠畏冷,在蔣玟珠回到公館前就提前將所有暖氣打開,待到暖氣合適再調節到最佳溫度,蔣玟珠回來理完事之後,蜷在沙發裏小憩了會兒,直到白驍來醒——
“夫人,柳晚敏到了。”
螺旋水晶燈下,蔣玟珠的睡昳麗。
白驍知道已經醒了,沒有再說第二遍,安安靜靜退到一旁守著。
門口傳來靜。
先進來的是賀扶慎,他下上外套,傭人上前接過,拿去掛起來。
柳晚敏跟在後麵進來,打量著公館部的陳設,這時傭人走到麵前,“你好,需要幫你把包包放一下嗎?”
“不用了。”柳晚敏拎自己的包包,“我等會就走。”
傭人頷首,轉離開。
“柳士,這邊請。”
賀扶慎紳士地做出請的手勢,柳晚敏提步走過來,“怎麽沒看到賀夫人?”
“這不是在這麽。”
蔣玟珠的聲音自偏廳傳來。
柳晚敏轉頭看過去的同時,蔣玟珠正好站起,白驍將搭在臂彎上的坎肩取下來給蔣玟珠披上,趿著拖鞋朝這邊走過來。
“隨便坐,不要太拘束。”
說話間,蔣玟珠接過傭人遞來的那杯紅茶,在沙發上坐下。
今日沒有隆重的打扮,渾上下更沒什麽首飾,連頭發都是散著的,但那種富貴到骨子裏的鬆弛,讓人塵莫及。
賀扶慎注意到柳晚敏站著一未,抬眸問道,“是有什麽顧慮嗎?”
“沒,沒有。”
柳晚敏在對麵的沙發坐下來,將包包放在一旁。
調整了一下心緒,看向對麵渾散發著鬆弛的蔣玟珠,“我以為把厲世錦藏起來這件事,是薑玟盈幫的忙,沒想到……”
蔣玟珠勾笑:“沒想到是我?”
柳晚敏實話實說:“確實沒想到。”
畢竟,厲世錦當年發瘋傷喻淺的那些事,賀家就是把他剮一萬刀都不夠,確實沒想到賀家還會把厲世錦保下來。
“從提前接出我兒子,再故意到引導喻淺從我這裏找到厲世錦所在,你代的這些事,我都已經做了,那接下來呢?”
蔣玟珠呷了一口紅茶,慢悠悠道,“現在當著我的麵,給薑玟盈打電話。”
柳晚敏忽然嗤笑一聲:“我怎麽會有薑玟盈的聯係方式。”
蔣玟珠視線睨過來:“在我麵前裝什麽?”
柳晚敏一哽,瞬間啞口無言。
確實有薑玟盈的聯係方式,這源於之前接到的那通電話。
那可能不是薑玟盈本人的電話號碼,但通過那個號碼,確實可以聯係到薑玟盈。
“我不確定這次能不能直接聯係上……”柳晚敏想先說清楚。
蔣玟珠沒心聽廢話:“不想見你兒,你現在可以滾。”
柳晚敏角了,最後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
“我要怎麽說?”柳晚敏問道。
一旁,賀扶慎的聲音傳來,“告訴,你已經讓淺淺幫你找到了厲世錦,還有我母親拿你兒威脅你去害厲世錦的事,一字不告訴,向求助。”
柳晚敏呼吸急促起來,“會管嗎?”
賀扶慎好整以暇看著柳晚敏,“現在,你隻管打電話,按照我剛才說的。”
“我,我知道了。”
柳晚敏點開手機,找到那串電話號碼撥過去。
接電話的是畢延,那邊顯然有備注,知道是柳晚敏,直接問有什麽事。
柳晚敏說要跟薑玟盈通話。
畢延冷道:“有什麽事跟我說一樣,如果是重要的我會轉達,不說就掛電話。”
“可是……”
柳晚敏看向賀扶慎。
賀扶慎做了個手勢,柳晚敏看懂了是什麽意思,於是對電話那邊的畢延說,“這件事很重要,事關賀家的一個計劃,如果現在不方便,那我明天再打來,先掛了。”
“等等!”
畢延忽然喊道。
柳晚敏鬆了口氣。
過了大概十來秒,電話那邊換了人,薑玟盈病懨懨的聲音傳來,“什麽事,你說吧。”
柳晚敏問:“你不舒服?”
薑玟盈的聲音很輕,跟提不起力似的,“京城大降溫,千防萬防,沒防住。”
聽著薑玟盈的說話聲,柳晚敏有意無意朝蔣玟珠看了一眼,還是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十分愜意的樣子。
“說吧,什麽事,一定要親口對我說。”薑玟盈有氣無力的聲音問道。
柳晚敏收回目,把剛才賀扶慎說的話,全都對薑玟盈說了一遍。
聽到最後,薑玟盈似乎打起了一些神來,“那你現在見到你兒了嗎?”
柳晚敏聲腔裏摻雜了幾分哭腔,“還是見不到。”
薑玟盈笑罵一聲:“沒用。”
“我知道我是沒用,可我無權無勢,哪裏是他們賀家的對手?”這一次,柳晚敏的反駁帶了脾氣,“就連你,不也是籌謀二十多年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嗎?你看看現在,們母團聚,不過時隔區區二十二年,最好的報複難道不是讓他們天人永隔嗎!你也是廢!”
對麵,蔣玟珠臉驟然一冷。
柳晚敏的反駁膈應到了薑玟盈,但聽了心裏也不舒服。
什麽天人永隔?
真想柳晚敏一,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