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無比的安靜。
菜市場門口一群閑扯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看著出聲的年輕人。
出聲的人也有些懵,搞不清楚這些人為啥用這種眼看著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一位年紀大點的人怒喝:“三娃子,你胡說什麼呢,白桿兵那是四川的,咋會來到北京來?”
“老李叔,我說的是真的,白桿兵真的到北京了。”
三娃子急了,連忙解釋道:“真的,我下午去城外送貨,遇見幾位商人,聽他們聊天的時候說的。”
“好,白桿兵來了,將這兩群混賬好好教訓一頓。”
“別瞎說,白桿兵可能還是和八年前一樣去援遼吧,只是路過北京城。”
“管他呢,這跟我們老百姓沒啥關系。”
……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就這麼閑扯的話,很快就傳開了。
慢慢的就傳到了北京的士紳朝臣耳中了。
所有得知消息的朝臣都被這個消息嚇了一大跳,震驚過后,便準備前往皇宮覲見皇帝,結果剛出門就被五城巡城司的巡夜人給攔住了。
“這位大人,宵開始了,沒有李大人的手令,誰都不許出門。”
“閃開,我有急軍面見陛下,耽誤了軍,你承擔不起。”
“拿手令來,沒有手令,您還是老實待著吧,前幾日那些人的下場您應該很清楚,別讓我們為難。”
“你、你們……”
同樣的一幕在北京城各上演著,但毫無例外,全部都被五城巡城司的人給攔了回去。
“王哥,萬一這些人真的有急軍怎麼辦?我們這麼攔著……”
“傻不傻,若是急軍,那也應該是兵部、京營的人通報,和這些人有啥關系,這明顯就是幌子嘛。”
“我是說萬一,萬一是真的呢?”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們只是執行李大人的命令,就是鬧到陛下那里,也是我們有理,行了,繼續巡邏了。”
被攔回去的大臣們個個怒火中燒,但又沒辦法,誰讓這個新上任的五城巡城司的提督還兼著兵部左侍郎、暫領兵部的職呢。
一整夜中,北京城中的眾大臣們在自己家中夜不能寐,各種猜測。
好不容易熬到上朝的時間,眾大臣直接沖了出去。
一個時辰后,午門口,所有大臣們都到齊了。
等到宮門開啟,眾大臣進皇極殿。
從乾清宮出來的崇禎,王承恩低聲道:“皇爺,昨晚李邦華傳來消息,說是城都在議論白桿兵進京的事,
昨夜各大臣都想出門,但都被李大人的五城巡城司的巡夜人給擋回去了,這會兒估計大臣們還沒有互通消息。”
“隨他們,已定局,也翻不起浪花。”
崇禎輕笑一聲,到了皇極殿,一套流程完后,閣施來直接出班。
“陛下,臣彈劾秦良玉。”
崇禎故作驚訝道:“理由呢?”
“秦良玉無兵部、閣調令,私自率兵進京,實屬叛逆之罪。”
“秦良玉是奉了朕的旨意,何罪之有?”
崇禎直接承認了,一百多里路,急行軍,一天就到了,也沒有什麼好瞞的了。
群臣心中皆是一震,他們心中有所猜測,沒想到真的是陛下。
震驚過后,施來立刻道:“陛下,敢問您調白桿兵進京做什麼?”
“陛下,越過兵部和閣、司禮監,這是違反祖制。”
“懇請陛下下旨,讓秦良玉率兵退回忠州!”
“陛下,您讓秦良玉率兵進京,石柱一帶若是趁著秦良玉進京再次發生叛怎麼辦?”
……
“夠了!”
崇禎怒喝了一聲,站在平臺邊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要做什麼還需要向爾等匯報?”
“陛下,這……”
“閉!”
崇禎再次怒喝,打斷了施來的出聲。
“李若漣,帶人圍住皇極殿,連只蒼蠅都不能飛進來,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皇極殿,哪怕他們去如廁,也要派人跟著。”
“李邦華,從從即刻起,關閉北京城外城所有城門,除打探軍人員外,其他人一律不得進出,你親自負責這件事,提督城所有兵備。”
城門封閉,外有三十米寬的護城河,飛都飛不過去,更不用說傳遞消息了。
關閉城門既是防止城傳遞消息,更是防備英國公等,萬一這貨臨時倒戈呢。
崇禎冷冷的看了群臣一眼,轉離去,等將那群掌兵權的人理完了再來好好跟他們算賬。
待崇禎離去后,皇極殿,群臣臉不一,閹黨一眾人聚在一起,滿臉的沉和驚懼之。
能做到這個位置上,沒有幾個是傻子的,事到如今,他們已經看的明明白白了。
北京城有二十一衛、騰驤四衛、錦衛、京營,合起來有數萬人馬,離北京城幾百里外有薊州、宣府、大同軍鎮,陳兵數萬,調幾千里外的白桿兵做什麼?
很明顯,陛下不信任京城周邊的兵馬,調白桿兵來京的目的也只有一個,也只能是這一個——平黨爭。
他們作為閹黨的依附者,肯定會被清算了。
而他們的主心骨魏忠賢估計這會兒還蒙在鼓里,肯定是指不上了。
被困在皇極殿,想傳遞消息都做不到,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而東林黨和浙黨等臉也極為難看,從這位新帝的手段來看,絕對不是善茬。
閹黨被清算了,他們若是還敢蹦跶,陛下真的會不管不顧的砍了他們。
他們似乎在這位新帝上看到了太祖和祖的影子,想到這里,群臣渾哆嗦了一下,眼中滿是恐懼之。
其他人,例如戶部尚書郭允厚等一心為國為民的大臣,眼中滿是喜,沒有了黨爭,大明就有了息的機會。
回到東暖閣的崇禎站在東暖閣門口,看著北京城西南的方向,那是白桿兵進京的方向。
“皇爺,方家傳回消息,白桿兵距離北京只有一百八十里,再去掉傳遞消息的時間,白桿兵應該離北京城不到一百三十里地,最遲明天辰時就會到北京城外。”
聽著王承恩的回應,崇禎點了點頭。
“大伴,安排人去高,讓孫承宗火速進京!”
“王承恩,帶人去司禮監,拿下司禮監一眾人,將印信等全部拿到東暖閣,多帶一些空白圣旨。”
“方正化,你陪著去一趟,順便去馬監,將馬監掌印太監劉應坤等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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