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寧隔著烏泱泱的人海,著和崔芯相談甚歡的霍云沉,心里莫名的有些酸。
這些天來,基本沒有想過他。
還以為那件事終將會被淡忘。
可一見到他。
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又如水般涌的腦海里。
此前霍云沉曾問過,可曾懷疑過自己的份。
他還問,周斯年非要讓戴上假皮和口罩的意圖。
仔細地想了想,答案昭然若揭。
周斯年這麼做,十有八九是為了避免霍云沉認出。
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理由。
按照這條思路想下去,溫以寧已經可以認定,自己就是霍云沉那位過世的亡妻。
而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霍云沉的。
可是,他現在已經拉黑了。
而且的記憶里,始終是周斯年最為重要。
溫以寧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可能更適合獨自生下孩子,一個人帶。
不過現在不是做決定的時候。
周斯年的還很虛弱。
也沒有存夠錢。
如果能夠在時裝設計大賽上斬獲獎項,獎金足夠安穩過一生了。
霍云沉一眼就看到了溫以寧。
他是在得知了溫以寧也圍了決賽,才跑來當評委的。
這幾天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溫以寧。
但是他又不想去打擾現在的生活。
那天晚上,在車上說自己像個婊子又當又立,他都快心疼死了。
是他太莽撞,太自私。
他不該為了占有,而用華集團的安危威脅。
也許放手對兩個人都好...
“云沉哥,我好張。你知道的,我的出事后,再也沒辦法當明星了。”
“如果這次能夠斬獲獎項,我就可以轉行設計師了。”
崔芯說話間,又抓住了霍云沉的手,低聲道:“云沉哥,你會幫我的對吧?就算是看在我的兩條的份上。”
“嗯。”霍云沉心不在焉地答應著,視線在漫不經心間落在了溫以寧上。
其實在見不到的這幾天里。
他每天都會去安德森醫院轉轉,其名曰治病。
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想見。
憾的是,之前基本上兩天就需要做一次催眠診療的溫以寧,已經好些天沒去了。
他的人幾乎全天蹲守在醫院,也沒有看到。
“云沉哥,謝謝你。”
崔芯察覺到了霍云沉的視線,不過最近學乖了。
認清了自己的位置后。
不再歇斯底里。
霍云沉對溫以寧的這麼深,短期怕是沒辦法離間。
但不代表會就此罷休。
如果溫以寧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者那三個被霍云沉帶到洲的小野種出了什麼意外。
霍云沉和溫以寧之間照舊不會有結果。
“去參賽吧。”
霍云沉見溫以寧去了洗手間,再沒有心思敷衍崔芯,立刻起跟了過去。
“周小姐。”
“霍總,有事嗎?”
溫以寧在轉的那一瞬,心跳都跟著了一拍。
最近時常會在夢里夢到霍云沉。
夢中,他們時而甜,時而吵架。
反正每一天,都過得熱熱鬧鬧。
原本出現這種癥狀,理應去醫院接治療。
但沒有。
喜歡那些夢的,真實又有溫度。
換句話說。
每天都盼著睡著之后能夠夢到他,他總能給心跳的覺。
可另一方面。
又很是愧對周斯年。
如果說和霍云沉的易是形勢所迫,那麼現在,已經是妥妥的神出軌了。
“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霍云沉看得出來,在刻意疏遠自己。
溫以寧淡淡地說:“霍總,請自重。”
“又來了。”
霍云沉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人剛才明明在看他。
就不能親口說一句,也很想他?
其實有時候道德太強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肯定是因為和周斯年的婚姻,才會這樣束手束腳。
霍云沉擔憂再這麼下去。
指不準哪一天,就人間蒸發了。
也許會去一個他和周斯年都找不到的地方。
到時候他上哪兒發瘋去?
想到這里。
霍云沉更加不敢,只悶悶地說:“打聲招呼而已,至于這麼不近人?”
溫以寧認認真真地洗了手。
霍云沉的話都聽到了。
但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有些人是站在那里什麼都不做,就會為人群中的焦點。
霍云沉就是這類人。
完全可以會到一見鐘是什麼覺。
那種覺就像是仰夜空的時候,盡管滿天星辰閃爍,目卻始終落在那清冷的明月上。
溫以寧想,對霍云沉可能是一見鐘。
電梯上第一次見,就幾乎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他的上。
“周小姐,這場比賽對你很重要?”
“算是吧。”
“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嗎?你難道不是很需要錢?有了錢,就能遠走高飛了,不是嗎?”
“......”
溫以寧怔怔地看著他,這人為什麼能夠穿的心思?
“你心了,所以害怕了,對嗎?”
“我沒有。”溫以寧矢口否認。
“我理解你,但是你能不能為我想一想?我難道不是害者嗎?”
“先是被告知妻子意外亡故,留下三個豆丁大小的孩子。”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啊,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周斯年出雙對。”
“我知道在你現有的記憶中,周斯年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愿意傷害他,哪怕他騙了你,給你造了個假份。”
霍云沉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知道為什麼我遲遲沒有讓三個孩子見你嗎?”
“......”
溫以寧和那三個孩子視頻通話過,有印象。
只是完全記不得他們。
就目前的記憶水平,最最不舍得傷害的人依舊是周斯年。
“因為我不想讓你太為難。我想讓你自己選擇,怎麼選都行,跟隨著自己的心,別讓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霍云沉該說的都說了,見依舊沒什麼反應,率先走出了洗手間。
他承認他這是在擒故縱。
不過如果最后還是選擇了周斯年,又或者選擇了離開。
他也沒辦法強行干預。
頂多默默祝福,默默關注。
溫以寧走出洗手間后。
腦子里始終糟糟的。
“該怎麼辦...”
輕輕地了自己的肚子,其實如果真的是溫以寧。
理應和霍云沉重修舊好才是。
畢竟和霍云沉有了三個孩子,肚子里還懷著第四個。
這種況下,這樣的選擇對雙方都好。
可是...周斯年說著要放手。
卻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半夜驚醒。
他一邊哭嚎,一邊說要是離開,他會絕枯竭而死。
溫以寧坐在病床邊。
滿腦子都是周斯年對的關心和照顧。
小時候,也是自己說的長大后要嫁給斯年哥。
現在的一切,怪不到任何人。
“欣桐,怎麼在洗手間里待了這麼久?”
“我還以為你不舒服。”
周斯年不放心溫以寧,見遲遲沒有出來,索跑來找。
“我沒事的。”
“沒事就好。”
周斯年剛才也看到了霍云沉跟在后進了洗手間。
他知道突然低落的緒是因為霍云沉。
可惜,他沒有辦法哄好。
周斯年很是猶豫。
也許他不該欺騙,更不該催眠,他該給自主選擇的機會。
可是要是恢復了記憶。
他連一的勝算都沒有。
且不說對霍云沉的有多深,單單是那三個孩子,還有肚子里的那個。
就足以讓放棄一切。
孩子對于母親來說永遠是最重要的。
只是忘了。
一旦想起來,不論是他,還是霍云沉,都得靠邊站...
“斯年哥,決賽快開始了,我先去準備。”
“好。”
周斯年默默跟在溫以寧后,他能覺到,他和的距離越離越遠。
他極力想要挽回,卻沒有半點的效果。
登上決賽賽場的時候。
溫以寧沒有戴口罩,當然也沒有上那塊被霍云沉順走的假皮。
所以一上臺,幾乎所有人都轟了。
“這位不是死了嗎?!”
“對啊,我清楚記得一個多月前被拋尸河底,接連掛了幾天熱搜,無數網友自發為在微博上點燈祈愿。”
“你們的消息過時了吧?上個星期,就有人辟謠了。”
“溫以寧沒死,就是出了點問題,在接治療。”
“太好了!我之前就在磕和寰宇集團霍總的cp,希有人終眷屬。”
......
溫以寧淡然地面對著大家或驚奇,或欣喜的目,在最終的參賽作品上,留下了原先用過的英文名:溫。
始終不習慣周欣桐這個名字。
崔芯冷冷地看向溫以寧,角驟然浮現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接著。
等到公布自己設計出來的后,全場又是一片嘩然。
只因和溫以寧設計的京式旗袍上的花紋圖案,如出一轍!
“怎麼回事?別告訴我這兩人心有靈犀,連設計出來的都這麼相像!”
“肯定是崔芯抄襲了溫,這還用說嘛?”
“溫很多年前就在歐洲有盛名,在漢服圈子里一直是個很厲害的存在。”
“還是等等看,們倆怎麼解釋吧。”
......
主持人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臉凝重地同評審團商議。
最后評審團紛紛將視線落定在了霍云沉上,“霍總,您說該怎麼辦?”
“其中有一人抄襲了,我建議抄襲者永久封賽。”霍云沉輕描淡寫地說。
眾人古怪地睨了眼霍云沉,還以為他會一碗水端平。
想不到他竟會這樣說。
崔芯倒是一點兒不慌,展示出了自己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一個月前的態清楚地曬出了幾張稿紙。
稿紙上繪制的就是旗袍上的花紋圖案。
“我在很久之前,就在構思該怎麼將傳統元素融旗袍之中,又該怎麼將這些元素和國際藍頂奢品牌相融合,我的朋友圈完全能夠證明我的清白。”
崔芯不慌不地說道,說完,便用挑釁的目看向側的溫以寧,“該你了。”
溫以寧看到崔芯曬出的圖紙。
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最近這段時間,已經能夠想起過去的一些人和事了。
這些稿紙明明是親手繪下的。
怎麼就了崔芯的作品?
沉默了半晌,終于開了口,冷聲反問:“崔小姐可知旗袍上的花紋用的是什麼技藝繡出來的?”
“我自然知道,但我也不會傻到告訴你這個吧?”
“你不知道。”溫以寧指著自己設計出來的,一字一頓地說:“我用的是已經失傳的緙技。”
“......”
崔芯有些懵,這是啥玩意兒?難道不是隨便繡繡就完事了?
溫以寧見無話可說,又接下去講解道:“稿紙上的圖案是我研究了很久設計出來的,這麼一來,所有針腳在布料背面就會呈現出一行字,那行字連起來是一句話。”
崔芯的臉越來越白,從沒想過溫以寧居然會在上做這種小作。
“知道那句話是什麼嗎?”
“我自然知道!那是我自己設計出來的,其中有個字,和我的名字相匹配。”崔芯仍在負隅頑抗,只希自己能夠蒙對。
溫以寧笑了笑,淡淡地說:“那句話是一道數學公式:r=a(1-sinθ),這是著名的笛卡爾心形線表白公式。”
說話間,又示意著場上的禮儀小姐將的旗袍翻了個面。
果然,一道數學公式帶著極強的時尚,就這麼大咧咧地鐫刻在了旗袍上。
沒有毫的違和。
“笛卡爾在給克里斯汀公主寄出第十三封信后,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公主在拿到信之后,即刻把方程圖形畫了出來,一顆心形圖案赫然呈現在眼前。”
溫以寧原本是不打算采用這些西方元素的。
只不過這次服裝設計大賽的主辦方全是國外的頂奢藍品牌,對于決賽參賽作品的要求,就是必須添加這些元素。
“崔小姐,還有異議嗎?”
溫以寧轉頭看向崔芯,冷聲道:“公然剽竊我的想法創意,崔小姐真是好大的臉。”
“......”
崔芯漲紅了臉,下意識地看向評審席上的霍云沉。
霍云沉對此也很是無語。
他原本想著,能幫崔芯一點是一點。
畢竟為了他,落下了終生殘疾。
但公然抄襲,是什麼鬼?
霍云沉黑著臉,不容商榷地說:“將抄襲者扔出決賽會場,永久賽。”
“云沉哥...”
崔芯此刻已經顧不上丟臉與否。
還想著替自己辯解幾句。
可溫以寧那番對的解釋實在太細致了,本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溫以寧瞄了眼霍云沉。
正當以為霍云沉會給一個高分,結果他卻給了一個全場最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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