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未亮，一陣陣的開門炮，再一次震耳聾。

各院的人也都早早的起了床去給長輩們請安問好。

湯老夫人笑瞇瞇的等著一眾子孫前來問候時，也準備了糖果發下去。

雖然每年都一樣，但每年這個時刻都讓人激，開懷。

傅九川也一早過來拜了年。

雖然年年都一樣，不過，今天的形式與往年又是不同的。

景國有了自己的神殿，大年初一這一天，文武百包括皇帝，都會去神殿朝拜，祈禱神明在新的一天繼續賜福給景國，使舉國上下風調雨順，百姓也都足食。

靖安侯府這邊也準備好了馬車，年輕人都跟著去神殿。

所以，新年第一天，彌賽亞山又忙碌起來。

在此營業的村民依舊忙得熱火朝天。

一路過去的時候，人之間互相拜年問候。

小皇帝也像被從籠子里放出來的鳥，難掩興之。

他已暗暗決定，等祭拜完，要出來大吃一頓。

不村民已經在山里等著了，三五群的在一起談天說地，互相問好。

老遠看見衛桐一行人過來，大家就全迎上來。

一路上，又是一陣陣的道賀聲。

子蘇和任臣這邊把拿來的糖果發給村里的小孩子，每人得了一把糖果后，圍在兩人邊笑嘻嘻，直夸子蘇你真好看。

人家不僅長得好看，關鍵是氣質也高雅，裳也會穿。

錦華服。

好一個雕細琢的富貴小公子。

總之，他是哪哪都好。

全村的小姑娘圍著他看，無不喜歡。

莫文歌跑來笑話他們：“都快口水吧。”

祁夕過來拽了發辮子，不讓說話。

他今年是在莫家過的。

由于他只一人，莫家人也是極力邀請他過來。

莫南和莫西也從軍營里回來了。

兩人在軍營這幾個月，人明顯又結實了不。

村里的一群男孩子圍著他，聽他們講軍營里的故事。

不過，他們一點不羨慕。

他們更想將來讀了書，認了字，跟著郡主賺大錢。

當兵能有幾個錢。

就在大家一路上都互相拜年時，玉凰也被人輕拽了一下袖袍，扭臉一看，程公子不知何時走到邊，和悄悄說：“新年好。”

悄悄就塞了一個東西在手里。

玉凰拿起一看，是先前程公子曾送的步搖。

輕哼一聲：“你不是說已經扔了嗎？”

“又撿回來了。”

“那我也不把玉佩還你了。”

“不用還了。”

忍不住抿笑，道：“那你能每年都送我一支步搖嗎”

看見衛桐頭上的步搖換了。

每天戴的那只換了一個新的，上面有好多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圓珠子。

知道是傅九川送的。

程公子說：“好。”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跟著人群走進神殿。

朝拜神明的儀式由青侯主持，皇帝講話，為百姓祈禱福。

大致就是求神明降福不降禍，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詞都是事先教導好，讓他背了好多遍，好在他差不多也記下來了，沒有說得結結。

都儀式結束后，大家就如鳥散。

姬柏安立刻派人喊衛子過來。

衛子前來向他行禮問安。

姬柏安一把拽過他的手臂道：“走，陪朕去吃喝玩樂。”

左右那麼多大臣看著，衛子可不想有一天為大臣眼中只會帶皇帝吃喝玩樂的臣，他忙道：“雖是過年放假了，陛下也不可放松，當以學業為重。”

他非要裝模作樣。

姬柏安也配合他：“行了行了，別念叨了，朕知道了。”

“出都出來了，還不讓朕玩個痛快。”

直接把人拽走了。

一眾衛跟其后。

姬云舟為了他的安全一樣是寸步不離。

王這段時間也是為他碎了心，難得忙里閑了一會功夫，他慢下腳步，和衛君臨一眾臣子說話。

衛桐也過來向他問安。

那廂，青侯握著白奕的手腕一起走了。

王回來之后，小皇帝的事他就直接放手不管了。

每日和陪陪妻子，或去自己麾下的軍營轉一圈，日子過得快活似神仙。

兩人想本想單獨走一走，一塊看看這山里的景，偏偏一幫不識相的老臣又帶著家眷追過來問安。

一時之間，只見三人一行，五人一團。

孩子們流連于周邊各種小吃，衛子蘇小手一揮，一擲千金，把自己收的百兩歲錢拿了出來，請村里的小伙伴隨便吃隨便喝隨便玩。

這大方勁不由得讓任臣捂了捂自己的荷包袋。

他可不舍得把銀子全拿出來請吃請喝，這銀子回頭還要給姐姐為他保管。

等將來姐姐出嫁了，他也好盡自己的一點綿薄心意。

一眼去，山間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一些聽唱的公子老爺也正圍著一些歌姬看們在舞臺上表演。

輕歌漫舞，引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是聚仙樓的姑娘被請過來助陣了。

亦有雜技表演好者玩起了空中走鐵。

“郡主，新年吉祥。”

一聲聲道賀聲忽然又延綿不絕。

是丐幫幫主領著一群小伙伴走過來，齊刷刷的向衛桐行了一禮。

在他們中間有人被安排在此作事，有看守花園的，有做打掃工作的，有維護這里的安全的，也有一些心靈手巧的，賣起了糖葫蘆。

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此時，王和衛君臨走進林中，找了一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姬柏安正在不遠打紙牌，坐在他這個位置，可以很好的注視到他。

這里人多，他又是皇帝，大搖大擺的出來后，安全就了重中之重。

他玩得不亦樂乎，衛在各種侍立，警惕著閑雜人的靠近。

姬柏安現在就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包圍圈里了。

他也全然不會管這些。

“王。”

墨走了過來，施了一禮后，面向衛君臨，“爺。”

私下里甜膩的稱呼他一聲臨郎，如今在外人面前，這樣甜膩的稱呼是不好直呼出來的。

何況，在份上就是一妾。

端來了一些酒水道：“妾拿了一些果酒過來，請你們品嘗品嘗。”

還有一些燒烤。

伺候的婢把燒烤一并端了過來。

王還不曾見過衛君臨的這位妾，只是聽說他娶了一房妾。

待們把吃的放下后，衛君臨這才道：“下去吧。”

等人退下，王道：“這就是你的那位妾？”

衛君臨頷首。

王調笑他：“看來我是指不上你與我作伴一生了。”

“一個人而已，哪能與你相比，你若真需要我做伴，我隨時都在。”

王拿起酒道：“我還是祝你多多的開枝散葉吧。”

兩人了一杯后，視線飄遠。

不僅衛子被拉著陪皇帝玩牌，就連傅九川也被拉過來了。

好在周圍都有衛擋著，外人不能隨便靠近，也不太清楚他們在干什麼。

若讓朝中那幫老臣看見，背后一準要罵他們小皇帝不學無。

禍江山。

和同窗在一起玩樂，姬柏安顯然非常輕松快樂，還要一邊喊著：“子，給小爺也咬一口。”

衛子正在吃青棗。

明明自己有手，非要麻煩他伺候。

衛子只好拿了一顆青棗塞他里去。

他是皇帝，他最大。

等玩過一會兒，傅九川道：“子子弱，一直坐在這里嫌冷，不如換個地方玩。”

這般明目張膽的帶著皇帝玩牌，真不合適。

姬柏安同意，“那就去聚仙樓玩吧。”

“走吧。”衛子放下牌，就站了起來。

他自從病了后就一直養著。

不起風吹雨打。

天寒地凍的季節，若一直坐在外面被冷風吹上一個時辰，沒準回府就把他吹病了。

幾個人一拍即合，走了。

一眾人下了山，姬云舟頭皮發麻，來請示王。

小皇帝又要去聚仙樓玩，帶著這麼多衛過去不難看嗎？

這不昭告天下，小皇帝在聚仙樓玩耍嗎？

王道：“人都撤了。”

他帶著衛君臨一塊過去了。

天子腳下，縱然有個什麼意外，有他和衛君臨在，又有傅九川在，也能應付得了。

那種場合大張旗鼓就不必了。

世家公子老爺去這種地方玩，也是眾所周知的事，但皇帝若帶頭明目張膽的去，就顯得有些荒無度了，雖然小皇帝也不會做什麼，就是聽個曲，圖個樂。

可別人不這麼想。

到了聚仙樓，他們倒也沒有點名哪個，衛子只說：“幾個姑娘過來。”

陶媽媽一看來了貴人，忙把樓里漂亮的能說會唱又會跳的姑娘招集了過來。

待這些人都進去后，衛桐也隨之過來了。

陶媽媽又忙迎了過來，笑得眼睛迷上一條，“我說這一大早上的，聚仙樓怎麼就到熠熠生輝了，原來是郡主大駕臨了。”

“你跟我來。”

陶媽媽忙跟著一塊過去了。

那時，王和衛君臨也跟著進了姬柏安一眾人的雅間。

人家一眾同窗好友在一起玩，完全當他們兩個是空氣。

衛君臨和王在靠窗坐著閑聊。

這個位置，又能很好的看見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樓里的姑娘這時也一排排的進來了，一個個楊柳細腰，萬千的施了一禮后，其中一位姑娘問：“請問公子想聽什麼歌，想看什麼舞？”

衛子：“跳個恰恰舞吧。”

姬柏安：“對，就跳這個。”

一位子大膽的道：“這得衛公子配合才能完呢。”

衛子當仁不讓。

其歌姬奏樂。

活潑熱烈又俏皮的恰恰舞直看得姬柏安也忍不住想上去了，什麼皇帝統，全都拋到腦后，一時高興，全然忘記七皇叔就坐在這里看著。

他站起來招了個手，示意一個舞姬過來和他一起跳恰恰舞。

王常年在外，哪里見過恰恰舞，他正想著這舞也太輕佻了，就聽衛君臨和他說：“這恰恰舞是四妹傳下來的。”

王默了默，道：“六六，還真是會給人帶來驚喜。”

誰說不是呢。

王品了一口茶，忽然道：“你看還是那個自在鄉下長大的孩兒嗎”

“是也不是，也不重要。”

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又道：“人這一生，有太多的變數，一些變數看起來是壞的，也許最后就變好的了。”

比如他——

看起來是絕無生機的變數，也能在這條路上遇著奇跡，且有了今天的他。

他是指他在遭遇這一切后，機緣之下得著了一套流星劍法，并且練了。

也因此逃生天了。

他因此推斷衛桐在鄉下的時候，也可能在一些機緣下得著了一些什麼，才就了今天的。

兩人這邊低聲閑聊，恰恰舞結束后，衛子讓這些歌姬全都坐過來，說要教們唱一首新歌。

說是四姐昨天晚上剛唱給他們聽的，還新鮮著呢。

保證們學會了，一鳴驚人。

他就唱了那首恭喜發財。

一旁的傅九川聽著，心里有點酸。

桐桐唱歌的時候他不在，又錯過了。

王這邊也饒有興致起來，他心里已開始盤算著，初幾請衛桐他們到府上來吃飯，讓多唱幾首歌。

再看衛子，他左右兩邊各坐一位歌姬。

其實，他們每個人的邊都是如此安排的。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都注視著他，尤其是歌姬，恐怕錯過一個字，仔細的聽著。

也有歌姬已忙拿了筆墨去記他所唱的詞了。

更有天賦異稟的歌姬照著他的調子，當場就把曲子給譜了出來。

一時之間，這里倒是被歡樂的氣氛充滿了。

一首恭喜發財歌，大家聽了兩遍就全都學會了，一個個直把衛子夸了一朵花。

他坐在一眾歌姬之中，猶如場老手，如魚得水，又不失世家公子的優雅氣質。

姬柏安給他拍手鼓掌道：“你唱得可太好聽了，你再來一首。”

衛子不唱了，“嗓子累了，下次再唱。”

他抿了一口茶，潤嗓。

姬柏安只好作罷，一旁的歌姬慫恿著他道：“安公子，你唱得也特別好，你也給大家唱一曲唄。”

姬柏安被人一夸，蠢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