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把姓氏賜給你。”
麵對林才謙的囂,金銳輕描淡寫,回應一句。
眾人麵容俱都變得怪異起來。
林長奇更是怒而起,雙眸噴火:“臭小子,你是存心來給壽宴搗的是不是,就你那一副破畫,憑什麽跟才謙比!”
“是啊金銳,你別無理取鬧了。”
林沐婉拽了下金銳,聲如蚊蚋。
無比後悔,剛才下車的時候怎麽就沒留神,結果讓這家夥把畫筒也一並帶出來了。
這時,林才謙眼眸卻閃過一冷笑,製住林長奇怒火:“爸,既然金銳堅持說他拿來的是真品,那我也不能空口胡說,就拿我們的畫出來,跟他比一下好了,權當是壽宴之前,給找一點消遣節目。”
“這……”
林長奇故作為難,轉頭向林老太太,“母親,你覺得呢?”
“難得才謙有這份孝心。”
林老太太出一個寬的笑容,“但我也不能讓才謙白白了這份委屈,這樣吧,誰能拿出唐大家的正品畫作,我便從自己的份中,取一獎給對方。”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嘩然之聲。
林老太太膝下共有三個兒子,除去林老太太的四份,三家各自留有兩,而在這之前,林長奇一家已經暗箱作,奪走林長鬆手中的一份,如若拿到林老太太這一,豈不就了四?!
屆時,林長奇為持有林氏份最多的人,這家族之長的位置,恐怕也是落在他的上了。
眾人立即讀懂了老太太的深意。
分明是借著這個機會,把林長奇這個林氏繼承人徹底扶正啊!
“多謝。”
林才謙激不已,仿佛這一份已經落他的囊中。
當然,這也是大家心中認定的結果。
沒有人覺得,金銳能夠在這種比試中勝出。
“我要有個附加條件。”
就在這時,金銳突然打斷所有人的思緒,“如若我贏了,除了老太太這一,我還要求二伯把原本屬於我們的那一份,以及他昨日搶走的公司分紅,都一並歸原主!”
林沐婉本想勸金銳放棄,可聽到這,話到邊又被咽了回去。
也說不上為什麽,隻是覺得,這一刻的金銳給了異常的安全。
就如同,昨日在識寶齋的形一樣。
“瘋了,瘋了!”
王舒芝狠狠抓著林長鬆的手臂,指甲掐到了裏,兩個人都極其痛苦。
林長奇父子自然不會介意金銳的條件,反正他說破大天,最終贏得比試的也會是自己。
“把我的《百花爭妍圖》拿出來。”
三兩步上前,林才謙意氣風發開口。
從下人手中接過話筒,林才謙又來一個堂弟,徐徐把畫卷展開。
霎時間,形形的花草盛放出現,茉莉純淨,月季雍容,杜鵑嫵,迎春淡泊……
當真是把百花二字,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而且,筆法中既有南宋時期的勁健,又有北宋時期的嚴謹,再加上元代一些畫師大家特有的筆墨技巧,堪稱是每一朵花都現出不同的風格,卻又能融會貫通,不顯生,一剎那間,所有人都被這幅《百花爭妍圖》吸引進去,難以自拔。
唯獨林沐婉一家人,神難堪,目怒火。
這幅《百花爭妍圖》,本該是他們拿來,在壽宴上大放異彩,而結果,所有的芒都被林長奇父子搶走了!
“好一副百花爭妍!”
“兩宋筆法,元明筆墨,能把諸多大家的風格融一,古今僅有唐伯虎一人。”
“老太太,這幅《百花爭妍圖》實在驚豔,便是我鑽研古畫數十年,都難得一見的好啊!”
伴著一道讚歎聲音,隻見一位中年人疾步走來,目始終注視著《百花爭妍圖》,不曾有一轉移。
林老太太立刻出炫耀般的笑容:“李教授,你來的還真是巧啊。”
眾人神一怔。
平海書畫院的李文淵教授?
聽說此人醉心古畫,在這方麵的研究,無人能出其左右!
“看來,勝負已經揭曉了。”
林才謙冷笑一聲,“不過,你們把圖都拿來了,總要給你們一個展示的機會,你說對吧,沐婉?”
“你太過分了!”
林沐婉拳,鮮紅的角仿佛咬出來。
此時,突然有一隻手輕輕牽住。
錯愕看向一旁的金銳,而這個男人,輕蔑一笑。
“唐伯虎畫技通神,可謂是集眾家之大,豈會像你這幅畫一樣,茉莉花一種風格,迎春花又換做另一種風格!”
“而且,唐伯虎的水墨畫寫意自在,墨韻明淨,又怎麽可能如這幅畫一般,濃墨重彩,工於彩!”
“這位李教授,你也算古畫鑒賞的行家,如若這幅畫不是唐伯虎落款,你又會怎麽評論這種明顯是拚湊上去的作品呢!”
三聲評斷,三聲質問,整個大廳頓時炸開了鍋。
林才謙更是麵容煞白,恨不能衝上來堵住金銳的。
昨日,他搶先一步去識寶齋拿畫,就聽蘇鵬飛提起過,這畫隻是初定為唐伯虎之作,卻沒有經過更為細致的鑒別,尤其是這百花上風格混雜,陸家街上幾個懂畫的老師傅也瞧不準,所以才把價格在千萬級別。
但他當時隻急著截胡林沐婉,並未做進一步鑒定,就以一千五百萬的高價,把這幅畫收了過來。
此刻金銳專門提到這一點,不讓他心裏敲起了警鍾。
“你這話也有幾分道理。”
李文淵著下,竟也突然間猶豫了。
林才謙見狀,連忙梗著脖子道:“李教授,他這就是無理攪三分,有本事讓他把畫拿出來,給大家夥看看啊!”
“畫當然會拿。”
金銳笑了笑,把畫卷的另一側給林沐婉,一邊展開,一邊淡然開口,“你那副所謂的百花,還有一個最致命的問題,既是百花爭妍,為何獨缺了百花之首牡丹花呢?”
話落,他的《百花爭妍圖》也展示在眾人眼前。
沒有上百朵鮮花爭奇鬥豔,隻有一朵牡丹,傲然紙上,花下幾顆碎草點綴,筆簡意賅,倒也饒有意趣。
“噗!”
林才謙漲紅的臉一下笑噴,振聲喝道,“你不是在逗我吧,就這麽一朵可憐的牡丹,也敢做百花爭妍?”
“牡丹盛放,百花愧,自然沒有必要再凸顯出來,而這也正是唐大家的高明之。”
金銳冷冰冰拋落一句,“豈像你收來的這幅拙作,說是百花,當真就臨摹上百花瓣,與你一樣,華而不實,徒有其表!”
蹬蹬蹬!
林才謙被喝退數步,盡管還沒有宣判結果,可麵對金銳勢不可擋的語氣,他的氣場徹底矮了下去。
多虧林老太太及時出手,撐住了林才謙的肩頭。
“李教授,在座你是最有話語權的人,不如由你來鑒定一下,這兩幅,哪個是真跡,哪個是假作。”
盡管那一副牡丹圖簡單至極,可筆鋒勾勒,也讓林老太太驚豔不已,索把這個決定權,到了李文淵的手中。
李文淵一時陷兩難。
他很想認同金銳的一番看法,唐伯虎雖集眾家所長,但現存的真跡來說,並沒有一副像是這樣風格雜,有如此之重的拚湊覺。
反而是金銳的那朵牡丹,姿態雍容,凜然大氣。
自有一傲氣衝出宣紙。
可問題是,林老太太對林才謙的寵,這是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的,真要是駁了他的麵子……
“快看!”
就在李文淵猶豫之際,突然有人驚呼一聲。
幾隻蝴蝶從窗外翩然飛,姿態優,旁若無人。
然後,它們竟晃晃悠悠,落在了金銳的那一朵牡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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