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想扭頭,遇到一個本不想說話的人,裝作沒看見應該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忽然停下來,或許……
「大姑娘?好巧!」
是好巧,不然還能是什麼呢。
天歌自嘲,竟以為容祁跟白玉霜會是一樣的初衷。
莫說上輩子與容祁不過是點頭之,嚴格來說,他們本沒有。
所以容祁怎麼都不可能是來祭奠。
「你在這裡做什麼?」既然不能選擇無視,天歌索走過來,狐疑開口。
「吃烤,賞風影。」容祁將架在篝火上面的蛇遞過去一串,「生活太過艱難,有時候真的需要放鬆一下。」
艱難?
是聽錯了什麼?
「像你這樣坐吃等死的人也有資格說生活艱難?」天歌一時激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容祁無比鎮定看向天歌,心已然撞牆,「大姑娘不覺得有的時候,你對我太刻薄嗎?」
「不覺得。」說都說了,天歌本沒想挽回。
見容祁邊有酒,天歌乾脆坐過去,提起酒罈,「偽君子比真小人可恨。」
憑空冒出的這一句並沒有讓容祁覺得意外,因為他知道這裡對銀面的意義。
該怎麼說,當初獨孤艷跟銀面在這裡見面的時候,他也在。
彼時聽到獨孤艷說自己懷有孕,他的世界坍塌的一塌糊塗,彷彿一瞬間失去了,只剩下黑白。
「我不是偽君子,也不是真小人。」容祁無比鄭重道。
「我相信。」
容祁正倍欣時天歌又補了一句讓他吐雲的話,「天資不夠。」
天歌我打洗你—
就在容祁擼起袖子想要跟天歌大幹一場的時候,白玉霜來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跟天歌的『這裡』相比,白玉霜咬重的詞明顯是『你』。
換句話說,天歌針對的是地點,而白玉霜顯然是針對人。
跟白玉霜兇神惡煞的表相比,容祁頓時覺得天歌是個好人。
「吃烤賞風景生活太艱難有時候真需要放鬆一下……」容祁連個標點符號都沒說,因為他知道白玉霜本就不信。
麻痹他說自己是男的白玉霜都不會信!
在白玉霜眼裡他就是個被謊言貫穿一生的無恥敗類有木有!
白玉霜沒說話,直接衝上來搶他手裡串,踢滅他前篝火,又在他臉上留下一記揮灑自如的直勾拳,打的他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
一側,天歌想要上前勸阻,卻在聽到白玉霜咆哮之後猶豫。
「就算你姐來,本將軍也照打你!」
天歌想了想,他姐都不管,自己也別瞎摻和比較好。
自普寧寺回皇城的一段路,天歌特別好意邀請容祁坐自己的馬車。
容祁拒絕,卻被白玉霜一把拉進車廂。
整一路,白玉霜就跟舌頭上長了青苔似的滔滔不絕喋喋不休,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都不知道白玉霜罵功這麼好,簡直能罵退百萬雄師的節奏。
而容祁則用餘瞄了天歌一路,眼珠子都有些轉不回去了,想要表達的中心思想只有四個字,欺師滅祖。
第二日晨,白玉霜走了,回了趙國。
拿容祁話說,快走吧,要不走我就離死不遠了。
就在白玉霜離開后沒兩日,皇城裡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
武安侯的孫秦嫁給了新任兵部尚書宋煜,大婚辦的急促卻不失奢華,整個皇城員去了大半數,天歌亦在邀請之列。
至於為什麼這麼倉促,主要是秦的房子被燒個,一時沒地方住。
晚膳十分,月牙將自如意手裡拿到的件給天歌。
某人慨,秦當真重義,房花燭夜還不忘給自己送消息。
信上大概容是炎接過宋煜,希兵部能出文書將染修調到虎騎營,但宋煜堅決沒同意。
現在沒同意,以後更不會同意。
「小姐,奴婢剛剛看到侯爺從外面回來,直接去了鍾綺院。」月牙將膳食擺到桌上,恭敬道。
天歌執件於燭焰,看著它化作灰飛,「鎮南侯府的家宴,怎麼可以沒有我這個大小姐。」
有些事不用腦子想也能猜到,宋煜那邊走不通,二房必定會對老夫人施,老夫人也必定會在自己大兒子上使勁兒。
加上清又是孝子,保不齊哪句人心的話就會讓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
如其所料,鍾綺院正在上演一場溫戲碼。
老夫人特別讓廚房做了幾道清喜歡吃的菜,還讓整個二房過來相陪。
「算起來,咱們這一大家子好些時候沒聚在一起吃飯了,我老了,只怕這樣的日子越來越……」老夫人連開場白還沒說完,眼淚就跟著跳出來配戲。
清坐在老夫人邊,見母親如此不免勸,「不會越來越,兒子以後盡量空回來多陪您。」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丫鬟的聲音,眾人抬頭之際天歌已經走進正廳,「好熱鬧!」
「天歌你過來,為父正想讓人過去你。」清見是自己兒,剛毅冷峻的容頓時出淺淡笑意,但這已經是清最罕見的表。
這一刻,屋子裡的人似乎都明白了一件事。
待天歌落座,老夫人瞅都沒瞅一眼,繼續道,「你離的近,說回來就能回來,可修兒不一樣,他這才剛回來,也不知道哪日就被調走……」
老夫人話沒說完,就見天歌拿起銀筷夾了條五彩牛柳放到裡。
「咳!」老夫人暗怒,這個家裡若不說可以誰敢先筷!
清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卻也沒有責怪自己兒的意思,「母親,飯都涼了。」
若在平時,老夫人定要斥責清,但現在有事相求便忍了忍,「都吃吧。」
對面,炎與孫荷香相視一眼,雪瑤沒說話,倒是染修十分喜歡自己這位長姐的脾氣,「大姐好福氣,來的最晚,吃的最早。」
同樣的話若從二房別人裡說出來,必有深意,可在染修裡卻只是玩笑而已。
天歌並不在意。
「老大,除了你回來吃頓團圓飯,我還有件事跟你商量……」老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孫兒,「染修這次回來,我是想就不讓他再出去了吧,你且看看能不能把他調到虎騎營跟在你邊,你是他大伯,總比跟在別人邊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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