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將軍,有八關環繞,確實易守難攻;不過,從總上來說,地狹形窄,迴旋緩衝的餘地太小。因此,只適合作雄關重城,不適合作為都城。」
姜維的話看似很有道理,柳卻反駁道:「妹弟,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哦?難道我說得不對?」姜維不解地問道。
「妹弟,在我漢軍北伐之前,位於中原腹地,西部是沃的關中平原,東部更是沃野千里,南有南和荊州,北有黃河之險,這確實是建都的最佳場所,你卻說不適合做都城?」
「不,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姜維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若我是司馬懿,在淮北失守之後,必會第一時間遷都北上,將做為黃河以南的重要據點,再以黃河天險拒敵,這才是長久之計。
然而,司馬懿太過自信!我給了他足夠的時間,他卻從未考慮遷都,這難道不是戰略失誤?」
「大將軍,其實咱們都知道,司馬懿故意不在冀州設防,這是在我北上;他故意不遷都,在屯集重兵,這也是我合圍;等我大軍北上之後,他再以東出虎牢關、南出廣關,威脅我南和淮北各地,我冀州的大軍回援;依我看來,他的戰略並無錯誤,也相當大膽。當然,我也會心甘願按他的意向而行。」
「諸位將軍,其實……你們都錯了。」姜維搖搖頭,臉上的表很是神:「我雖然遠離虎牢關,我雖在茌平屯集重兵,我卻沒有北上之意。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大將軍,咱們的騎兵和戰船全部屯於此,你卻說不會北上?別說司馬懿,就連末將也不相信!」趙廣不解地問道:「大將軍,咱們不遠千里彙集於此,若不北上冀州,難道在黃河邊看風景?」
「咱們明知司馬懿設了套,又為何要北上?」姜維反問道:「趙將軍,我以戰船沿著黃河西進,以騎兵屯於南岸抵擋魏國騎兵,這豈不更加合理?」
「大將軍,你是說……從以北登陸,以水師攻打孟津關和小平津關?」關樾不解地問道:「大將軍,這兩關沿河而建,想破這兩關,談何容易?」
「不是有八關麼?它不是八關鎮守麼?哼!我從來不喜歡攻城,我就不攻它!我只是屯兵八關之外,只守不攻,他司馬懿能堅守多久?我以戰船切斷黃河水道,他冀州的糧草就難以運往。此時,司馬懿傻傻地在屯兵四十萬,他的糧草能支撐多久?」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董厥哈哈大笑道:「諸位將軍,四周大部份都是丘陵地帶,糧食產量並不高;我屯兵之外,切斷其糧草補給,不出半年,將不攻自破。不過……大將軍說在過年,這確實有些誇大了。」
「董將軍,當年的襄之戰,滿寵的屯糧足夠兩年所需;不過,我破壞其屯糧倉庫之後,不出三月便得襄;此時,我再如法炮製,斷其外部糧草,再破壞其各城的糧倉,要在年底殺,這也不難。」
「呃……大將軍,並非孤城,末將……再也不想抓老鼠……」羅憲弱弱地說道。
「不錯,周邊城池眾多,這絕不是幾千隻老鼠就能解決,羅將軍大可放心,不會讓你再抓老鼠。」姜維哈哈笑著,收起笑容后正說道:「不過,我在有數百細作,也有暗影將軍的白毦兵潛伏其中,要破壞各城糧倉,這還不輕而易舉?」
「大將軍,你屯兵茌平縣,聲勢浩大,原來是聲東擊西?不過,既然你沒有打算北上,咱們騎兵又無法破關,這……難道只能在黃河邊看風景?」
「夏侯將軍,你多慮了!我大軍圍死之時,魏國騎兵必會南渡黃河。屆時,你們哪有時間看風景?」
「那……咱們何時西進?」
「既然魏軍在濮準備好了火船,時間也差不多了!燒戈、李球,你二將引五千騎兵,帶足糧草,先渡至北岸,襲擾冀州各。」
「大將軍,你……不是說不渡河嘛?此刻,為何又急著渡河?」
「燒戈將軍,我若是不渡河,魏國戰船就不會主來攻;你等渡河之後,想去哪就去哪,只要能吸引魏國騎兵來追,這便是大功一件,我自有接應之兵。」
「大將軍,你話不可說得太滿!」燒戈滿臉期待地說道:「此時的魏國騎兵在新鄉一線,冀州、并州和幽州對我來說,如無人之境;若是末將想去看長城,或是遠去漠北,你還能接應?」
姜維滿臉黑線,卻見燒戈不像是開玩笑,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被死,或是不想被凍死,儘管去!」
燒戈一心想著去看長城,沒注意到姜維的不悅,欣喜地說道:「糧食好辦,咱在戰馬上多掛一個糧袋就行;若說凍死……應該不至於吧?末將在都呆過一個月,那可比這裡冷多了!就連陛下也說過,都的冬天雖然不下雪,但比北方還冷!就算北方的狼到了都,也會被凍狗……」
燒戈著,突然察覺姜維的臉不太好看,他趕閉上,心頭暗想:大將軍肯定又輸了錢,或者兩位夫人又不讓他上榻!
……
接下來的幾日,戰船將騎兵運往北岸之後,又運去大批糧草;不過,漢軍只有這一批騎兵渡河,之後再無靜。
獲悉這批騎兵往北而去,王觀向司馬懿建議道:「太傅,我在冀州堅壁清野,蜀軍雖無法獲得補給,卻也沒到威脅,姜維不再增兵,這並不奇怪。」
「太傅,王大人所言甚是!」高也建議道:「若我調集主力騎兵前去圍剿,將蜀軍至絕路,姜維必會繼續增兵;這樣一來,我就可迅速擊敗蜀軍水師,再配合步卒的反攻,必能一舉殲滅蜀軍主力。」
司馬懿未置可否,王觀繼續說道:「太傅,我在新鄉的新騎兵,他們全是匈奴或鮮卑人,早已知騎兵技法,其實用不了幾天就能軍,調集一部分去圍蜀軍,必能迫使姜維增兵北岸。太傅,不可遲疑啊!」
「既然二位都有此意,那就令郭淮、王雄二將,引一萬騎兵前去堵截,迫使姜維增兵。當然,若能殲滅這支蜀軍,也算大功一件。」
校事領命而去,一個校尉來到高跟前,低聲耳語一陣,高說道:「太傅,果然不出你的預料:我適當放鬆皇宮的守衛之後,太后與王經有過兩次書信往來!」
「太傅,太后不方便直接聯繫諸葛誕和毌丘儉,若我沒有猜錯,他必是通過王經聯繫!我要不要將王經……」
「暫時不必,切監視王經就行!只要他敢聯繫諸葛誕和毌丘儉,立刻來報!我要的是人贓俱獲!」
……
關中,潼關。
漢中兵敗之後,羊祜被司馬懿用計贖回,他並未怪罪羊祜,而是對其一如既往的地信任。
正是因為漢中之敗,羊祜奉命鎮守潼關之時,更加小心謹慎,生怕出現半點差錯。
在這之後的每一天,羊祜每日都在站潼關的城頭,面對城下漢軍的挑釁和百般辱,羊祜已經煉「金剛不壞之」:不論如何,堅決不出潼關一步。
「羊將軍,蜀軍又拋來幾個羊頭,蜀軍還在關下烤羊……他們罵的話非常難聽!」
「羊將軍,有哨探來報,在津渡,蜀軍的部分兵馬已渡河!此時,蜀軍仍在大造木筏,我不可不防啊!」
張特和石苞說罷,羊祜未置可否,韓琮指了指羊祜的耳朵,兩人這才明白:羊祜又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不僅城下漢軍的侮罵他聽不見,近在咫尺的說話聲他也聽不見。
張特在羊祜跟前比劃一陣,待羊祜取出耳中的布團之後,張特再次稟報津渡的異常。
津渡位於坂縣,在它的東北方向,仍是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不過,若是在津渡順著黃河下,繞至數百里的中條山和王屋山,仍能順著兩山之南的黃河往東而行。
在這一段,雖有渭水匯流而來,但黃河的水位整上非常淺,戰船和木筏難以直抵;不過,正是在這一段,漢軍隨時可以南渡黃河,既能繞到潼關之後,也能順著崤函道兵進;
眼下,正值秋冬季節的枯水期,黃河的水位更低,兩側的河床乾涸開裂,非常易於行軍或南北相渡。
「羊將軍,自太傅東歸之後,我在潼關只有三萬步卒,若是蜀軍渡潼關之後,我如何能敵?」韓琮憂心忡忡地問道。
「蜀軍若要渡河,我無法阻止。不過,我卻能提前做好應對措施。」羊祜鄭重地令道:「韓將軍,張將軍,你二將引兩萬兵馬,屯於六十裡外的湖縣,蜀軍若南渡黃河,你可阻其東去,我亦可引兵前來,與你夾擊。」
韓琮和張特還是有些不放心,羊祜解釋道:「二位將軍大可放心:蜀軍在關中只有兩萬步卒,雖有兩萬戰馬卻無騎手,有何所懼?再者,蜀軍就算想渡河襲,其兵卒也不敢過萬,否則,我若出潼關,諸葛瑾就無兵可阻,他沒這般大膽!」
羊祜說罷,二將再無疑慮,這才引兵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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