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今日這般,自己進這段畫面來仔細查看,誰能想到這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榆樹,竟是有著這般可怕的一面。”
許太平俯瞰著下方那如一條條蛇般蠕著的樹影,滿眼駭然之。
而就在他以為,這已經是大推演之力想告知他的全部時,他忽然看到那如一條條游蛇枝丫樹影的邊緣,開始如開枝散葉一般,生長出細小的枝條影子。
就好似這大榆樹結出的果實一般。
許太平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棵大榆樹本,發現本的枝丫并無變化。
正當他一臉驚奇時,忽然發現那樹影之中新生出的枝丫,開始彎彎曲曲地變化做了一顆顆樣式極為古怪的文字。
與那人族古篆書很相似,但卻又更像荒古時的甲文。
在短暫的愣神過后,許太平忽然心頭一道:
“這祖,是在借此向外界傳遞訊息!”
想到這里,許太平當即向蓮瞳詢問道:
“蓮瞳,你可識得這樹影上的文字?”
得了許太平的允許后,蓮瞳這時也過許太平的心神,看到了那棵大榆樹樹影上結出的一個個古怪文字。
旋即,就只聽蓮瞳很是驚奇道:
“這好像是龍文。”
許太平心頭一驚。
這時已經是他第三次聽人提起這龍文。
第一次是初次下山時,海棠夫婦留下的道印文字,第二次則是從那掌管龍族七宿寶庫那位龍皇滄炿口中聽說的。
不過一想到這葬仙墟正是鎮龍族最后氣運之地,會出現龍文也屬正常,于是心中也就釋然了。
許太平當即向蓮瞳詢問道:
“這龍文所寫容為何?”
蓮瞳沉默了片刻后這才開口道:
“稍等,我對龍文并不是特別通,需要些時間。”
許太平當即在心中應了一聲道:
“不急,你慢慢看。”
如今靈月姐不在,他能夠想到的識得龍文的人,也就蓮瞳,以及東方月繭。
當然,東方月繭究竟認不認得龍文,他還不確定。
在等待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后,眼看著大榆樹的樹影就要消失,許太平忍不住又向蓮瞳問道:
“如何?”
蓮瞳略略沉后,回答道:
“能看明白一個大概了。”
許太平當即心頭一喜,然后就聽蓮瞳繼續道:
“這篇龍文大致的意思是,我已讓元靈子依照你的吩咐,裝作那名書館先生的模樣將虜獲孩煉制為嬰,接下來我會一直沉睡,直至下一次上清修士降臨。”
“到那時,元靈子會帶著收集了將近兩百年的食,前來供奉于我。”
“有這份食在,至多三五個月我便會徹底蘇醒。”
“不過最初蘇醒之時,我會非常虛弱,連兩戰力都未必能有,敖焰你得想辦法多蠱一些上界修士前來供我用,越多越好。”
“等到將此次下界的全部修士吞腹中,我的戰力至能夠恢復八。”
“雖還未到巔峰之時,但用來掙這座小天地的錮,綽綽有余。”
“到那時,你敖焰與我聯手,定然能再度覆滅整座上清界!”
說到這里時,蓮瞳停頓了一下,然后語氣凝重道:
“到這里便沒了。”
而蓮瞳的這番復述,可謂是在許太平心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在略略消化掉其中一部分報后,許太平在心中喃喃道:
“在這葬仙墟,能讓祖留下這封書信的,除了那頭妖龍外,不可能有別的存在。”
蓮瞳這時也贊同道:
“這敖焰也的確像是龍族的名諱。”
許太平暗暗頷首,隨后繼續道:
“這祖在信中說,等我們再次降臨時,最多三五個月他便會再次蘇醒。”
“現在算算,時間也似乎差不多。”
蓮瞳道:
“但從那祖在信中的言辭來看,在他蘇醒之初極為虛弱,戰力連兩都發揮不出,必須靠吞食上界修士來恢復戰力。”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凝重道:
“所以在祖蘇醒后,那頭妖龍和元靈子,必然會想盡辦法引上界修士前去送死。”
蓮瞳道:
“對于你們來說,或許可以借此時間,判斷祖究竟在何時蘇醒。”
許太平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蓮瞳大推演之力此次推演出的報,對于許太平他們這一隊來說,簡直是一份大禮。
他們不但掌握了祖蘇醒的時間,和如今所備的戰力,還得知了祖與妖龍敖焰在暗中的聯系。
蓮瞳這時又道:
“有這份報在,我覺得你們可以涉險,看看能否斬殺那祖。”
“不然的話,萬一真的讓他完全恢復戰力,且還與那妖龍聯手,你們就算幫助顧雨將修為提升到了天龍境,也絕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就算蓮瞳不提醒,此刻的許太平,同樣也是這麼想的。
許太平這時又回想了一遍祖傳訊的容,隨即皺眉在心中喃喃道:
“那祖在信中說,他曾按照敖焰的要求,讓元靈子扮做書館先生的模樣四擄掠孩煉化為嬰食。”
“這敖焰,為何要特地叮囑元靈子此事?”
蓮瞳這時開口道:
“結合曹四喜先前的話來看,龍妖敖焰讓元靈子假扮的那位書館先生,應當就是紅鯉先生。”
“不然的話,祖不會在信中特地注明,是那位先生。”
許太平在聽過蓮瞳這番梳理之后,只覺得抓住了什麼,當即苦苦思忖道:
“既然說了是假扮,所以其實紅鯉先生真有其人,而非元靈子憑空造出來的。”
“而在顧雨和紅鯉先生相遇的那段之中,距離那一屆的斬龍會開啟,尚有六年左右的時間。”
“這個時間,無論是元靈子,還是那祖都應該還在沉睡之中才對。”
“不然的話,必然會遭到葬仙墟制制。”
一念及此,許太平忽然眼前一亮道:
“所以不難推斷出,顧雨所遇到的紅鯉先生,絕非元靈子假扮。”
在確認過這一點后,許太平心下頓時輕松了許多。
因為若那紅鯉先生與元靈子當真只是同一人,不論顧雨是否能夠堅守道心,對于他來說都太過殘忍了一些。
不過馬上,許太平心中便冒出了一個問題:
“按照曹四喜的說法,他是在一百多年前見過的紅鯉先生,而顧雨和紅鯉先生應當是在六十多年后才相遇的。”
“而這紅鯉先生的年紀,頂多也就二十出頭。”
“這豈不是說,敖焰讓元靈子假扮的,其實是當時尚未出生的紅鯉先生?”
“這妖龍敖焰為何要這麼做?”
“又為何能夠這麼做?”
許太平越想越是心驚。